昕姐兒剛走幾步，突然想起來什么，扭頭對大丫道：“大丫，能不能把知府夫人引過來?！?p> 大丫行了個蹲禮：“奴婢試試?！闭f著往知府后院門走去。
穎姐兒碰碰她道：“我咋感覺你不懷好意呢？”
昕姐兒切了聲：“什么叫不懷好意？說的那么難聽，我這是幫助知府夫人認(rèn)清現(xiàn)實，期盼她雄起呢！”
穎姐兒抿嘴笑道：“知府知道一定恨死你了，你這是讓他后院起火啊?！?p> “平時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他要真問心無愧，這火也燒不起來啊?！标拷銉哼呑哌呎f。
兩人說著話來到公堂外面，昕姐兒正要進(jìn)去，穎姐兒拉她一下道：“等一會兒吧，才剛剛敲了登聞鼓，富貴錢莊的還沒來呢，我們等等王叔和喜順?！?p> 昕姐兒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在等的過程中大丫朝穎姐兒點(diǎn)下頭，穎姐兒朝昕姐兒擠擠眼，兩人心照不宣。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富貴錢莊的都已到了，王不屈他們才領(lǐng)著幾個人匆匆趕到。
喜順和他們一塊進(jìn)去了，穎姐兒指著他們的背影道：“王叔，你找的？”
王不屈笑著道：“人多好啊，人多傳的快，人多還不扎眼?！?p> 昕姐兒她們理解了王不屈的意思幾人相視一笑，朝里面走去。
只見公堂正中央坐著一個身穿紫袍頭戴官帽的威嚴(yán)男子，公堂下方左右兩邊各坐著三個身穿儒袍的中老年人，下面跪著三個人，分別是身穿藍(lán)色錦袍的中年男子，顯然是富貴錢莊的人，張三和丁家財。
穎姐兒小聲道：“坐在上面的是知府，下面坐著的都是錦州有名望的人，有大儒有鄉(xiāng)紳?！?p> 昕姐兒點(diǎn)點(diǎn)頭，暗贊做得不錯，雖然沒有回避，來個陪審團(tuán)也能防止裁判不公。
果然如昕姐兒猜測的那樣，富貴錢莊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張三頭上，認(rèn)為張三索要高利是張三的個人行為，與富貴錢莊無關(guān)。
張三心里一沉，連忙磕頭辯解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從十五歲開始在富貴錢莊要債，整整三年，要是小的真是自作主張早就被解雇了。我們要債的有兩個組，我、猴子、大虎、山羊、鐵公雞我們幾個一組，另外一組是錢貴帶著的，每次要債都是孫管事吩咐的，不信，你們可以讓猴子他們作證?！?p> 知府一拍驚堂木：“傳猴子”
一個衙役朝門外大喊：“傳猴子上堂?！?p> 猴子被帶到公堂門口時，腿有點(diǎn)軟，不過仍慢慢走向大堂，猴子剛到大堂，兩邊的衙役立即整齊劃一的用板子敲地，口喊：“威武”。
猴子腿一軟立即跪到地上，頭都不敢抬：“小人阮壯叩見青天大老爺?！?p> 猴子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只有戲文里的的叩見青天大老爺在他腦子里回響。
“你叫阮壯？那猴子呢？”
“回大人的話，小人大名阮壯，人送外號猴子。”阮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道。
知府嚴(yán)厲地問：“阮壯，本府問你，堂下跪著的幾人你可認(rèn)識？”
阮壯趁機(jī)用袖子摸了把汗，左右看看，十指觸地叩頭道：“回大人，左邊那個是小人的東家，富貴錢莊的老板，右邊兩個，一個是小人的頭兒張三，一個是我們昨天要債的丁家財?！?p> “本府問你，你們向丁家財索要欠欠銀的數(shù)目是多少？”
“十兩銀子”
“這十兩銀子是怎么來的？”知府又問。
“小人只是個小嘍啰，并不清楚是怎么來的，不過都是孫管事都吩咐我們要的，本來該十二兩的，我們只要了十兩?！?p> “那為什么二兩銀子不要了呢？”知府疑惑地問。
“回大人話，三爺……就是張三，他每次要債都要把人家的借據(jù)背熟，久而久之我們就知道了，我們要的錢遠(yuǎn)遠(yuǎn)高于人家錢的數(shù)目。我們是富貴錢莊的人，又不能不要，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就把每次該賞給我們的給抹去了?！?p> 阮壯本來還以為要挨板子，現(xiàn)在竟然沒打他，心里也放松了，說話越來越溜。
“阮壯既然你們已經(jīng)知道要的錢遠(yuǎn)高于要索取的債務(wù)，為什么還要去要？”
阮壯苦哈哈道：“不要不行啊，我們幾個沒有一技之長，鋪?zhàn)永锊皇?，扛包又沒力氣，到富貴錢莊之前，我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還是張三看我們可憐才讓我們和他一塊兒要賬的。而且我們東家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誰那么不長眼竟然敢跟知府過不去，自從進(jìn)了錢莊我腰板都挺直了，大家看著我都是猴哥猴哥的叫，我們這些小嘍啰也跟著沾沾光?！比顗言秸f越溜，已經(jīng)忘記了這是公堂。
知府聽了，生了一肚子氣，這個花財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惱怒之下一拍驚堂木：“花財，對于阮壯所說，你可有話說。”
花財一叩頭道：“青天大老爺，小的平時不管事兒，錢莊都是孫管事在管，小的完全不知情啊，請大老爺做主?！?p> 馮夫子拱手道：“啟稟大人，晚生認(rèn)為，富貴錢莊老板花財完全是在巧言令色，企圖推脫責(zé)任。孫管事，只是一個管事，如何能做得了主？誰給他的膽子？孫……”
馮夫子還沒說完，花財大喊：“冤枉啊，大人，你的冤枉。”
知府一拍驚堂木大喊：“肅靜”
兩旁的衙役也齊喊：“威武”
知府示意馮夫子繼續(xù)，馮夫子直接道：“大人，既然花財說冤枉，請允許晚生問他幾個問題。”
得到知府許可后，馮夫子面對花財?shù)溃骸盎ㄘ?，我來問你，這個孫管事可有賣身契？”
花財猶猶豫豫：“這個……沒有吧”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請你給個準(zhǔn)確答復(fù)，我在這提醒你的是，你所說的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對他的真實行相信知府大人和諸位都會去查證。你如果說的是假話，神仙也救不了你?！瘪T夫子邊說邊把在座的各位都拉下水？
花財就是一花架子，平時仗著知府姐夫囂張到不行，現(xiàn)在被馮夫子一嚇立即改口道：“孫管事是我們家的奴才?！?p> 要的就是這句話，馮夫子立即拱手朝知府道：“大人，事情已經(jīng)很明白了，孫管事作為花財?shù)呐?，他在富貴錢莊的所作所為，理應(yīng)有富貴錢莊的老板花財承擔(dān)。根據(jù)我朝律法，是不允許放利子錢，而這一位不僅放了，還是高利，幾倍的利息，簡直是禍國殃民，其罪當(dāng)誅?！?p> 花財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他知道誅就是死，連忙喊：“不要啊，我不想死，姐夫救救我?！?p>
跳池塘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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