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看病的人不多,看骨科的更是少。簡宋到了骨科室沒有等,直接讓醫(yī)生對胳膊進行了固定。
他傷的不算特別重,按醫(yī)生的說法,只要好好養(yǎng)著,一個多月就能取了石膏板。
簡桑聽過這話略略放心,讓陳舟和秦樾陪著簡宋,她跟著周承非到門外說話。
在門口一站定,簡桑微微鞠躬:“謝謝周老師,我們家宋宋給您添麻煩了?!?p> “應該是我對你說對不起?!敝艹蟹欠龇鲧R框,歉疚地看著簡桑說:“簡宋同學是在我們學校內(nèi)被打的,學校負有一定的責任,我明天會聯(lián)系初三部主任說明情況,一定還簡宋同學一個公道。”
簡桑動作微頓,“謝謝周老師,不過您不必過多糾結(jié)這件事,您是初三的班主任,最近又要中考,您盡管安心教學。”
在路上的時候,她已經(jīng)聽陳舟說了,打簡宋的是三中的幾個初二部的小混混。
那幾人家境顯赫,在學校里沒人敢輕易招惹,曾經(jīng)有老師看不慣,找了個理由私自把這幾人開除了,結(jié)果沒過幾天,他們就大搖大擺的返回了學校,而那個老師自此在海城銷聲匿跡。
若是只有自己,簡桑不怕這幾個小混混,但是她還有柳月萍,秦樾,簡荔。
在當前的這個情況下,若非有萬全的把握,還是輕易不要惹這幾位。她賭不起。
然后周承非這邊也賭不起。
簡宋上學的這兩個學期,她見過周承非好幾面,也從簡宋嘴里聽過周承非的名字許多次,知道他是個對工作極其負責的優(yōu)秀教師,倘若因為簡宋的事讓他丟了工作,她于心難安。
反正再過一個月,簡宋就要離開三中了。
簡桑心里明鏡似的,旁邊周承非聽她說完,愣了一會兒,神色復雜地看著她說:“我會的?!?p> 簡桑彎彎唇角。
*
帶著簡宋從醫(yī)院出來,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跟周承非告了別,簡桑領著簡宋回家。
到家的時候差不多晚上七點,按說柳月萍和簡荔應該在家做飯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屋子里竟一個人也沒有。
站在玄關(guān)處打開客廳的燈,簡桑陡然有些心慌。
簡宋站在簡桑身后,看她一直不動作,喊道:“二姐?!?p> “哦?!焙喩0櫚櫛亲?,踏過門檻進屋。
廚房里的菜都在空氣中暴露著,幸好家里沒蒼蠅,倒是跟走的時候差不多。
簡桑先給簡宋倒白開水讓他吃藥,然后回到廚房整理東西。
她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發(fā)生。
拿刀切菜,差一點,刀就切到手指上了。
簡桑:“......”
“我來弄吧?!鼻亻胁恢篮螘r走進了廚房,靠著簡桑站定,垂眸看著她說:“你今天不適合切菜,我來弄?!?p> 確實是這樣。
簡桑也不勉強自己,嗯一聲,側(cè)退一步給秦樾讓出位置。
*
過了大概又有半小時,公寓門口終于響起熟悉的說話聲。
簡桑一直注意著門口的動靜,沒等說話的人按門鈴,主動跑過去打開了門。
外面站的正是柳月萍與簡荔。
這二人下午是專門出去逛街購物的,此時兩人手中卻沒有一件東西。
目光從柳月萍的手上移到她青白交錯的臉上,簡桑眉心微擰,“媽,出什么事了,你們買的東西呢?”
“沒看中的?!辈煊X到自己的表情太明顯,柳月萍干笑一聲,拉拉在她身后發(fā)愣的簡荔的手,“是吧,荔荔?!?p> 簡荔木愣愣地點頭。
燈光下,她的眼眶微紅,眼神閃躲。
簡桑:“.....”
柳月萍生怕簡荔露餡,慌慌張張打圓場,“反正沒有事,你別...宋宋,你的胳膊!”
在醫(yī)院見到簡宋時,簡桑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出,摸摸耳朵,在柳月萍撲到簡宋身上之前先一步站到他身側(cè)說:“宋宋今天放學下樓梯的時候沒看路,不小心摔了。”
這是簡桑跟簡宋提前商量好的說辭,免得柳月萍整天擔心。
果然,一聽是摔的,柳月萍霎時沒有那么驚恐了,更多的是擔憂,“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醫(yī)生怎么說?”
“傷不重,估計中考前能卸石膏板?!?p> 柳月萍這才稍稍放心。
*
這一天的事如此便過去了,簡桑心里掛念簡宋的傷,當晚便沒有去看店鋪的裝修進度。
以往她都是一天去看兩次,一次上午,一次晚上。
不過一次不去也應該沒什么問題。她請的施工隊可是這一片區(qū)口碑最好的。
簡桑認為沒關(guān)系,夜里便安心的睡了覺。誰知第二天她剛把早飯擺上桌,施工隊的頭頭便慌慌張張跑到了公寓。
“小簡,店鋪被人砸了!”
簡桑臉色大變。
施工隊頭頭姓馮,平常簡桑稱呼他為馮叔。怔愣了下,簡桑拔腿朝外跑。
馮叔疾步跟在她后面,邊走邊說:“門鎖被人別開,內(nèi)部已經(jīng)做好的東西都被砸了,墻上被人潑了紅漆,還有地板,我們貼好的地板全被掀開了?!?p> 簡桑腳步一停,側(cè)頭,“你們昨晚走的時候鎖門了吧?!?p> “這個是當然,我最后一個走,親自檢查的?!瘪T叔比簡桑還急,這個工程他們做了快一個月,報酬豐厚,現(xiàn)在出事,簡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們。
馮叔直嘆氣,在心里將砸店鋪的賊罵了個狗血淋頭。
*
簡桑不知馮叔的想法,到了店鋪前,有那么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昨天上午她剛剛來看過,那時候,店鋪的基本雛形已經(jīng)出現(xiàn),只剩下刮涂料和上天花板。
可此刻,堆在墻角的天花板材料被人砸了個稀碎,刮了大白的墻壁上潑了紅漆,血一般,還有地上,地板磚全部被人掀開,原本壓在磚下面的煤灰跑到地上,到處都是。
這還不是全部,重災區(qū)是廚房。
剛砌好的灶臺被扒了,木制的櫥柜也被斧頭砍得稀巴爛,靠鍋灶的那一面墻則全部被潑了紅漆,因為屋里潮濕,漆還沒干,整個屋子里都彌漫著劣質(zhì)漆的刺鼻氣味。
“小簡?!瘪T叔看簡桑遲遲不張口,想了想,還是問她:“要怎么辦?”
簡桑閉眼,擲地有聲地說:“報警!”
知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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