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話吧,我先回宮了,兩儀回來以后你再走。黎妹,我把武銘留下來,他一會兒送你回母妃那里?!甭鍛研耪f完就走了,溫黎看著他的身影離去,眼神黯了黯,轉(zhuǎn)頭笑著對宋知憶說:“知憶妹妹今日跟誰一起來的?可是有什么麻煩?”
宋知憶心想,溫黎果然格外的聰慧,與大皇子也心靈相通,他不過幾句話,溫黎就能猜出自己是有了什么麻煩。她雖然跟溫黎認(rèn)識時間不長,可她知道溫黎是連大皇子和益清都絕對信任的,便也沒說謊話遮掩,講事情的經(jīng)過簡單說了出來,只是因為她答應(yīng)了祁世子,并未將他暗中提醒的事情告訴溫黎,自然也沒有將大皇子開導(dǎo)她的一席話說出來。
“那位宋夫人對你兄妹所做之事,我聽益清談起過,笑里藏刀之人最難對付,知憶妹妹要小心才是。不過這一次有信哥哥幫忙,你大可放心了。今兒個也是巧得很,兩儀在茶園看見你匆匆忙忙往哪里趕,回來提了一句,信哥哥聽了,忙不迭的就出去找人了?!睖乩枵f完,細(xì)細(xì)去看宋知憶的神情。
宋知憶面露驚訝,她以為大皇子是恰巧在茶園遇見她的,并不知道他原來刻意去找了她。溫黎見她臉上除了驚訝之外,并未露出羞澀或其他的表情,雖然心中還有想要問想要試探宋知憶的,卻還是將話題轉(zhuǎn)到別處去了。
任兩儀過了一陣子就回來了,他和宋知憶并不熟悉,本來想著需要不需要告訴她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可宋知憶見他進(jìn)來,就站起身向溫黎道別,說她過幾日進(jìn)宮再去找她說話,又行禮謝過了任兩儀,并未多問便離開了。
“解決了?”溫黎笑瞇瞇的問道。
任兩儀知道大皇子有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溫黎,仔細(xì)地回答道:“對,祁寒峰不難應(yīng)付,我裝作在茶園里躲避崔氏和宋知憶,向他訴苦說那宋知憶不僅才貌平常,還是個醋缸子,背后又有益清和太后給她撐腰,娶回去豈不是娶了一只動不得的母老虎。那祁寒峰聽了一刻都不愿多停留,跟我客套了幾句,就立刻拔腿走了?!?p> 溫黎驚訝的挑眉,問道:“是信哥哥叫你這么說的?”
任兩儀搖搖頭說:“黎妹妹可別告訴大皇子,他叫我說得隱晦些,不要說出有傷宋知憶的話,我想著說這幾句對她也沒什么影響,還十分有效,祁寒峰不是立刻逃走了嗎?”
他說完呵呵直笑,溫黎卻沒跟著他一起笑。她所認(rèn)識的大皇子洛懷信,是個雄才偉略,不理俗事的人,可今日的他,卻會因為聽到任兩儀的一句“宋知憶不知為何慌里慌張往茶園南邊跑”,就擔(dān)心她遇上了麻煩,起身出去尋人;還會在意的細(xì)心叮囑,要堂堂世子去為宋知憶辦事和誑人。。。她心里直覺宋知憶在大皇子心中的分量不輕,這樣的想法讓她心神不寧,只想要立刻去求證。這樣想著,溫黎站起身說:“信哥哥先回宮了,武侍衛(wèi)會送我?!?p> 任兩儀點頭說:“好,我們改日再聚。。。叫上益清一起熱鬧?!?p> 溫黎想到除了少數(shù)的幾個人之外,任兩儀跟他人一樣并不知道益清公主和宋清憶的關(guān)系,可憐他還是一片癡心的等著益清,忽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心情,溫聲說了一句“好”。
回宮的路上,溫黎一直閉眼想事,到了宮門下了轎,武銘自然而然帶路護(hù)送她回鐘貴妃那里,她卻停在了柔福宮的門口,對武銘說:“武侍衛(wèi),我先去看看益清公主,你就送到這里吧,今日辛苦了?!睂m中人多耳雜,她和武銘都裝出十分生疏的主仆關(guān)系。
“黎姐姐!”益清公主正在認(rèn)真練字,想要好好寫本佛經(jīng)送給太妃,她知道今日鐘貴妃要大皇子陪著溫黎出宮走走,特意沒去湊熱鬧,想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jī)會。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你和大皇兄去了哪里?”益清公主一臉調(diào)皮的沖著溫黎擠眉弄眼。
“去了郊外的茶莊,兩儀也去了。信哥哥忙著回宮,坐了一陣子就走了?!睖乩璧恼f。
“任兩儀也去了?他去做什么?他總是這么沒眼色!”益清公主不高興的嘟囔。
“是信哥哥叫他一起的,你對他別總是橫眉冷對的,他還不知曉你和宋清憶的事情,等知道了,還不知會多傷心失望。”溫黎勸說道。
“我老早就告訴過他,別在我這兒費神,我們根本就不合適,可他總是不聽,一味的死纏爛打,討些嘴上的便宜,我才煩了他的?!币媲骞骶锞镒臁?p> “你猜我還遇見了誰?是知憶。”溫黎將剛才的事情講給益清公主聽。
“這個死知憶,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這次好在碰巧遇上了大皇兄,不然她那個笨腦子,還不知怎么就被她后母給賣到祁王府去了!”益清公主氣呼呼的說。
“你別惦記,信哥哥都處理好了。他對知憶的事,挺著急上心的。”溫黎盡量放平了語氣,裝作順口說了出來。益清公主因此并未察覺什么,接過話題來說:“那是肯定的,大皇兄知道知憶是我的密友,況且知憶還為他冒險受過箭傷。”
“箭傷?”溫黎立刻問道。益清公主才意識到自己還沒跟溫黎說過這件事,她一向?qū)乩铔]有任何隱瞞,因此在溫黎面前毫無防備,順口就說了出來。
“那件事大皇兄叮囑了我不能告訴別人,我就沒在信中同你說,原來他也沒有對你說過,向來他受傷的時候怕你惦記,才沒講過。”益清公主將射箭場發(fā)生的事情對溫黎講了。
溫黎聽完,半天沒說話,益清公主以為她是因為大皇子沒有對她講過這件事而不開心了,忙說:“大皇兄肯定不是有意瞞著你,他當(dāng)時受傷那么重。。?!?p> “我知道的,”溫黎展顏笑了,“我是一時間被知憶給震撼到了。沒想到她那么勇敢,還能為信哥哥做這么危險的事。我實在是很佩服。”
益清公主這才放下心,笑著說:“知憶這個臭丫頭,做事常憑一腔孤勇,她和清憶哥哥一摸一樣,都是愿意為親人密友兩肋插刀的性子。”
“真的?你多給我講講她的事吧。”溫黎垂眼喝了一口茶,心里有一股一時無法消化的情緒,說嫉妒似乎太過強(qiáng)烈,說吃醋似乎沒有根據(jù),她只希望自己是因為太過在乎,才會變得敏感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