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xiāng)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時間的沙漏無情的滴下,次日未時,一聲噩耗傳來,驚動了整個南山寺。
師父去世的時候,表情平靜,像是完成了人生之中最后一件事,人生已無遺憾,蒼老的臉上,卻帶著一種欣慰的笑容。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一點,南山和眾人一樣,面前的老人,教會了他們很多,老人在他們的心中,已經成為了神一般的存在,一如這神秘的南山寺,江湖之中已不多人知道它的存在,自然,里面的弟子,也都并非等閑之人。
塵歸塵,土歸土。一如當時老者告訴少年的話。
未時,小雨紛紛,似是對老者的送行。
正如師父創(chuàng)建這個神秘的南山寺一般,師父的經歷和身份一直是一個秘密。即使你跟隨他學藝數十載,也最多了解一些皮毛。有的弟子說,師父生前是一名行俠仗義的劍客,也有人說師父曾是富甲一方的富豪子弟……諸如此類,說法不一。
昔人已去,空余南山寺,眾人將師父安置在后山,那是平素師父最愛的凈土。
師父走的時候很平靜,送葬的只有南山寺之中的三十名弟子,沒有一個外人。
師父離開的時候面帶笑容,并沒有對人世間的不滿,仿佛在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了。如果非說有,或許就是沒能看到婉兒和柳山的婚事吧。
雨絲點在每個人的臉上,落在每個人的心中。南山,柳山還有婉兒站在師父的靈柩前,默默不語。眾弟子都圍在靈柩旁邊,低頭默哀。
無人抬起頭來感受這種壓抑的氣氛,仿佛師父的音容笑貌在他們面前一一浮現,似乎還能看到師父指導他們練功的樣子,但斯人已去,還是要面對現實。想到這里,其中還有部分弟子偷偷的抹了一把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柳山首先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師弟們,人死不能復生,我們還是讓師父早日入土為安吧。”
眾弟子聽到師兄的話,也紛紛把低著的頭抬了起來。強忍內心的悲傷,眾人按照師父生前的遺愿將師父葬在南山寺后的山之中,沒有冗陳的儀式,只有眾人懷著對師父深深的敬意,進行著深深地哀悼……
后山,一片死寂……
看著師父的靈柩,南山若有所思,“或許,我該離開了。”
葬禮結束,眾人回到行風殿。按照常規(guī)來說,原寺主過世之后,以后寺里得一切事物均有新寺主負責寺里的事務。畢竟寺里的事務還是要進行下去,所以眾人還是忍受著內心的對慧德禪師的哀痛前往行風殿接受新寺主劍南山的指令。
“對于寺里的事務,我并沒有什么想法,而且我并不是為了得到寺主之位而上南山寺來學藝的。恕南山不才,南山將會辭去掌門一職,有大師兄柳山接任,寺里的事情還是交由大師兄來照料吧,幾日后,南山將會下山離開南山寺,南山告辭!”說罷,南山便將象征掌門的衣袍交給了一旁的柳山,徑直離開了行風殿,撇下還在一旁發(fā)愣的柳山和婉兒和眾弟子。
“既然南山寺主暫時不想擔任寺主之位,那咱們就日后再聽新寺主的吩咐吧,你們先下去吧?!苯舆^掌門衣袍,柳山愣住了,“難道自己一開始的想法就是錯誤的?”柳山想到。
似是想到了什么,柳山吩咐眾人回后花園練劍之后,便叫上一旁的小師妹,走出行風殿,來到南山的房間。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此時南山正在收拾行囊,準備下山。
“怎么,南山兄,不打算參加完我和婉兒的婚禮之后再離開?”柳山表現得很自然,只是言語之間早已經沒有了敵意。
“師兄,你穿上掌門的衣服很是合身啊,至于你和婉兒的婚禮,師弟就不參與了?!蹦仙絽s是不給柳山的面子。
“師弟還在為那件事耿耿于懷?”柳山雖然沒有點明,但是兩人卻是心照不宣。
“斷崖一事,師弟并不在意。只是師弟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離去了?!鄙倌曜髁藗€揖,轉身繼續(xù)收拾行囊。
“難不成師弟不想搞清三年前師父當時為何身負重傷!”突然,柳山高聲喊道。
“為何?”少年停下正在收拾的行囊,表情嚴肅,突然問道。
“蜂主教?!?p> “什么!”一聽蜂主教,少年眼前似乎已經浮現了正在受難的李羽妹妹?!翱蓯?!”南山狠狠地咬了一句,無論如何,南山都無法想到,師父竟也會受到蜂主教的暗算。
“你確定?”
“其實憑借師父的實力,對付那些無名鼠輩綽綽有余,然而,當時師父正在閉關修養(yǎng),調戲運功的時候,竟被這些混蛋偷襲!最終師父雖然將他們挫敗,可是自己也是深受重傷?!?p> “可是他們教義不是只抓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嗎?為何他們……”
“一定是因為我,他們一定是為了再把我抓回去!”一旁靜靜聽著二人對話的小師妹突然發(fā)話,神情緊張,面色慘白。
小師妹說完,竟突然暈厥了過去。南山和柳山見到此狀,柳山匆忙叫來一名女弟子,手忙腳亂的將婉兒扶好放進了她的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婉兒才漸漸蘇醒了過來。婉兒一睜眼,便看到兩個大男人坐在自己屋內,突然大喊起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是我們??!”
“哦,抱歉,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一群惡鬼抓走了,他們個個牛頭馬面,長著一對恐怖的獠牙,并聲稱要把我吃掉。所以一睜眼看到兩個男人,也是情非得已?!蓖駜航忉尩馈?p> “沒事,你醒了就好。對了,你怎么會對蜂主教這么敏感呢,原來也沒見你有過這樣的狀況啊!”兩人并沒有發(fā)現婉兒里面的隱喻,顯得倒是很大度。
聽到蜂主教這三個字,南山就感覺到自己內心窩了一團火,然而,他并不清楚為什么婉兒也會有這么劇烈的反應。
“我想起了那一次痛苦的回憶,而我,則也是蜂主教的受害者。”
“你……你也是?”
“沒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