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告訴寡人,漢軍為何在城外安營扎寨了?之前是誰告訴寡人,漢軍遠道而來必糧草不濟的?若是漢軍糧草不濟他們此時應當是在攻我城池,而不是安營扎寨,一群無知的白癡!寡人再也不信你們的話了,不懂兵事還大言不慚的鼓動寡人出兵攻擊漢軍?
漢軍不費吹灰之力滅了寡人的先鋒大軍,誰來告訴寡人,漢軍為何如此厲害?我大康居騎兵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嗎?”
國王的怒吼沒有一個人搭理他,都明白這個時候說話很不理智,即使說的再有道理也不行,弄不好小命都搭進去了。
“寡人問你們話呢?怎么一個個都聾了嗎?都啞巴了嗎?都不說話?漢軍打到我們家門口來了,只要破城一個都逃不掉,都給寡人去守城,誰敢偷懶不用漢軍來殺,寡人先砍了他,快去!都給寡人滾!”
安靜的議事庭經過短暫的喧囂又恢復了平靜,可這平靜并沒有維持多久就又傳來了歇斯里底的怒吼…
大風口的要塞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劉辨這個“項目經理”都快被人誤會成怪物了,這樣的雄偉關城加上藏兵洞和各式庫房一個純現(xiàn)代版的建筑就橫垣在了蔥嶺之上。
“陛下,這個建筑看起來好奇怪啊!您怎么會想到這樣建的?難道這樣的建筑有什么優(yōu)點?”
甄宓總是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喜歡問問清楚事情的根本。雖然已經是孩子的媽了,可也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年紀,這是在漢代,如果放到后世十八九歲的年紀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好奇心是人的天性。
“這個樣子的建筑雖然看起來與眾不同,但是簡單實用,最主要的是省材料,省工,堅固耐用。來人去告訴魏續(xù),這頂部還需要進行防雨處理,這樣的頂還不行,用稀泥將茅草糊上兩遍,再加蓋茅草,然后上面壓上瓦片,洛陽派過來的工匠到了沒有?這眼看就要到冬天了,下雪之前一定要建好,包括這些百姓居住的房屋,今年恐怕加瓦片來不及了,先糊上稀泥吧,對付過這個冬季再說。
所有的房屋,只要是有生命居住的房屋,都必須往下深挖一丈,做好隔層和通風,隔層加茅草,茅草上方先鋪木板,等明天磚窯工匠開工時再更換成磚塊。牲口棚也是如此構建,否則它們也熬不過如此寒冷的冬季。另外再劃分牲畜的糞便處理場,這些牲畜的糞便可是有大用途的,絕不可浪費。
夜晚掌燈時切記燈火只能在墻壁的位置不得隨意挪動。
另外通知下去,居民生活區(qū)域內每隔一千步必須挖水井,這里沒有河流,只能挖水井,水井挖好注意保護,這關乎百姓的生計馬虎不得。
以上這些速速著人去辦,朕這里有份圖紙,喜順去交給魏續(xù),他若是不懂讓他來見朕,朕給他詳細解說一番。寒冬來臨之前務必完工。”
劉辨的設計方案是根據后世的東北的百姓居住環(huán)境聯(lián)想到的,所有所有的民居都有炕這個過冬的神器,至于炕的燃料自然就是牲口的糞便了,這個時代最不缺少的就是大型食草動物,駝馬,馬,長毛牛等等,而且數量巨大,絕對可以滿足遷過來居住的百姓家家可以擁有過冬的取暖燃料。
每天點點滴滴的瑣事將劉辨忙的雙腳不占地,后宮的佳麗們更是把這些瑣事當成了她們生活的調劑品,也跟著忙的樂此不彼。
康居國的士兵并沒有完全涌入都城防御,外圍還有三支兵馬加起來總數量十萬左右,城內的守軍也差不多十萬,也就是說康居國當下總兵力在二十萬左右,與漢軍相比,人數上占據很大的優(yōu)勢,而且又是內外夾擊之態(tài),所以康居國王給漢軍的出路就只有戰(zhàn)斗了,但是國王的最終目的是堅決徹底的消滅這支膽敢冒犯他和他的國家的漢軍。
郭嘉的斥候早就將最新的敵情報告給了他,當消息在軍隊上層傳開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郭嘉具備長遠的戰(zhàn)略眼光,難怪陛下讓他負責這次進攻康居國本土的軍事行動。試想一下若是沒有構建防御措施,那么現(xiàn)在漢軍早就腹背受敵了,面對近距離的前后兩邊沖殺,即使有火藥彈和神臂弩也難免死傷慘重。騎兵的攻擊可以說是瞬間即至,火藥彈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使用,因為這種威力巨大的神器殺死敵人的同時也會傷到自己人。
“看樣子康居國的統(tǒng)帥也不是酒囊飯袋??!前后夾擊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策略,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么好的牙口?!?p> “奉孝,照目前的形式來看康居軍兵力,當遠勝于我,這仗不太好打呀!”
“元直兄勿憂!嘉自有辦法。來人,去給本軍師傳令攻城車裝火油彈,目標城墻和城門,每車打十個打完原地待命,不得后撤,連弩車輕騎兵以及刀斧手兩側守護,以防敵軍出城毀完攻城車?!?p> “諾!”一名小校趕緊離開傳令去了。
“奉孝火油彈只能放火,這石頭城墻可是不怕火少的,如此豈不是白白浪費火油彈?”
“元直兄莫急,稍后便知?!?p> 郭嘉狡黠都笑道。
康居都城的城墻一帶一片火海,遠遠就聽到城內到處都是人喊馬叫的噪雜聲。這數百枚火油彈只是燒死了幾十個被火油濺到身上的倒霉蛋,這微乎其微的損失的根本沒有影響到康居國守軍的根本,哦,還造成了室內百姓們的恐慌,這就是這一輪打擊的戰(zhàn)果。
城墻一片火海,人們自然想到的是滅火,可是滅火最常用的肯定是水,值得康居百姓用水來滅的火那除非是自己的家,這城墻著火了,他們根本不會來救,一來水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太昂貴了,二來,石頭上居然也能著火燃燒,這就顛覆了他們腦海里對于火的認知,因此康居人都遠遠的看著城墻唄熊熊烈火包裹著了,沒人敢上前去滅火。都在遠遠的看著。
欣賞石頭上火焰的人還有郭嘉與徐庶。望著映紅了半邊天的大火,郭嘉很淡定的雙臂抱胸樂呵呵的來回跺著懶散的步伐,不一會他在此下令道
“來人,傳本軍師將令,看看水井挖好了沒有?若是一個時辰侯還沒有出水,定斬不饒!若是出水了,準備三千只水囊,灌滿水送到此地,每架攻城車邊放五十只,等候本軍師號令行事?!?p> “諾!”傳令小校趕緊執(zhí)行郭嘉的命令去了。
“奉孝難道要幫助康居人滅火?也不對呀?這火油用水來撲是撲不滅的,那么這水……”
“元直兄你有所不知,陛下曾經演示過,被烈火燒灼過的巖石在它冷掉之前澆上冷水那么這樣的巖石哪怕再堅硬也會變得脆弱無比。等到眼前的城墻變得脆弱無比的時候,再賴一輪火藥彈,那么眼前,城墻瞬息間就會化為烏有,屆時即便我們不攻入城內,城內百姓是什么感受?康居國的這些王公大臣又是什么感受?康居國王又會怎么想?哈哈哈,你可以想像一下那該有多么精彩哦?尤其是到了夜晚嘿嘿…”
“好一個攻心計??!如此一來,康居都城內必陷入恐慌,暴亂之中,恐怕百姓的暴亂都能讓都城變的混亂不堪,如此一來康居國王估計要瘋了,好一個鬼才郭奉孝,陛下也說過: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庶佩服之至!”
“唉…元直兄你也來取笑于某?此等小伎倆嘉不信你元直兄想不到,只是你躲在后面偷懶而已!嘉這不是被你推到前面來了,躲不掉而已。”郭嘉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隨侯一起發(fā)出“哈哈哈…”大笑之聲。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稻訃醮藭r一個人又在議事大殿內咆哮呢?
“該死的漢人到底用的什么妖術居然把寡人的城墻上的石頭都燒起來了?難道天神也在幫助他們懲罰寡人嗎?來人速去打探清楚漢人到底施的什么妖法?石頭居然燒起來了?寡人當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么大的火,若不是寡人親眼所見,還真的不會相信這世上有東西能把石頭給點著了?難道天神要滅我康居嗎?不會的!天神肯定回庇佑我大康居的?!?p> 一個人在空曠的大殿內自言自語。自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沒有經歷過任何戰(zhàn)事的國王,只不過是從父親手里接過來權利的手杖,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一點點像樣的應對方案都沒有,底下的大臣們的話他也是聽不進去,主要是他已經不信任這些大臣們,被騙了一次之后的國王變得更加獨斷專橫,更加剛愎自用。
城墻上的大火足足少了一個多時辰,當大火全部褪去,濃煙也隨之慢慢散開了,原本青黑色的石塊,如今變成了紅褐色,這是是大火的杰作。遠遠的看去,石頭上面還在泛著滾滾熱浪。
“傳令攻城全速投擲羊皮水袋,散開了投,不要盯著一個地方投?!?p> “軍師有令全速投擲水袋…”
霎那間就聽見耳邊不斷傳來嗡嗡嗡的攻城車的聲音,那是羊皮水袋被送出去了。
柔軟的羊皮水袋經過遠距離高拋運動和自身的慣性砸到城墻上不用說自然是砰砰砰的都炸開來了,水一流到滾燙的石頭上那是立刻升起一片白色水汽,不一會功夫整個城墻便籠罩在了白色水汽的世界里,乍一看上去還有點人間仙境的感覺。
這樣的場面倒把康居人給整懵了,漢人在搞什么?這么珍貴的水為什么都扔了?真是敗家!這是扔了多少水???難道他們都瘋了嗎?不知道這些水要換金子可以換多少嗎?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水汽尚未散去的時候,漢軍的攻城車又開始嗡嗡嗡工作了,這次投擲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火藥彈,頃刻間整個城墻地動山搖一片煙塵。
劇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徹底將康居軍隊的所有人都給震懵了,如果說石頭能著火是漢人的妖術,那么石頭能打雷就是漢人的仙術了,絕對的仙術。這是大部分康居人對漢人的評價。
王宮里的國王自然也是聽到了這么大的聲音,同時他也看見了壯觀的爆炸場景。內心已經麻木了,今天一天的所見所聞抵得上之前二十幾年所有的見聞。
“漢人到底還有什么妖術?為何他們只對我城墻感興趣?難道我城墻才是漢軍最害怕的?可是寡人還有二十幾萬大軍??!難道漢軍不認為他們才是最可怕的嗎?”
國王自己在那里自言自語,你還別說,他都觀察還挺細膩的,知道漢軍對城墻感興趣,至少他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只不過他不認為漢軍能把他如此雄偉堅固的城墻能怎么樣。
太陽再一次依依不舍的給天邊留下了火紅的一片晚霞下到了山的那一邊。落日余暉下的城墻用斷壁殘垣來形容都是有些力道不足的感覺,遠遠的看去城墻就像高低起伏山脈一樣,可細細一看那殘缺破敗的慘相實在是不忍目睹。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這種安靜就更加給人一種蕭瑟與落寞的感覺,也許一個時代的結束總要留下些傳說吧!
“攻城車撤退回營,其他將士依舊堅守以防敵軍進攻,立刻下令全員做好戰(zhàn)斗準備,不得懈怠。無論哪里受到攻擊皆不得出戰(zhàn),更不得追擊,只需防守?!?p> 此時的康居人,嘴巴張的恐怕能裝下一個拳頭,雞蛋已經嫌小了。康居人當然不只是說的城內的百姓和士兵,還包括王公大臣和國王。
“誰來告訴寡人這到底是怎能回事?為何漢人能這么快摧毀寡人如此堅固雄偉的城墻?天雷?對了,漢人怎能會有天雷?天神怎么會站在他們那邊?寡人每年都虔誠的祭拜您!萬能的天神啊!您不能幫助寡人的敵人!寡人需要您的幫助!”
“報…”
一名康居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稟告外面的戰(zhàn)況。
“陛下!我們的城墻被漢軍摧毀了,可漢軍只是摧毀了城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大相讓小人前來接受陛下軍令,請陛下下令~”
“寡人都看見了,漢軍有天神相助才能用天雷摧毀了寡人的城墻。下什么令?進攻漢軍?不!寡人要等到沃爾克的大軍一道對漢軍兩面夾擊,徹底消滅這支討厭的蠻人,你知道沃爾克將軍的軍隊到哪里了嗎?寡人派出去的信使怎么一個都沒有回來?”
“回稟陛下!據推斷沃爾克將軍距離都城應該還有三日路程,陛下的信使恐怕都已被漢軍擊殺了,這三日路程也是大相他們推算出來的,小的也是聽說的,接下來如何應對還請陛下示下?!?p> “讓大相他們密切注意漢軍動向,漢軍不進攻,我們也不進攻。在城墻附近多多的設置路障,防止?jié)h軍進攻,總之寡人不想看見卑賤的漢軍進入我高貴的都城。聽明白了嗎?”
“是!小人明白!”
城墻附近零星的篝火算是給這黑暗而又凄冷的深夜帶來一絲絲的溫暖與希望。沒有了城墻的庇護人們發(fā)自內心的恐懼,仿佛這被毀的不是城墻而是康居人內心的意志。
也不清楚是幾更天了,但是唯一清楚的是依然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籠罩著大地。一陣毛骨悚然的喊殺聲徹底打破了寧靜的夜晚。本來就接近崩潰邊緣的康居人像炸了毛一樣的,都慌亂的爬起來奔走呼號?;靵y的場面一度漫布全城。
“都不要慌亂!都不要亂跑!該死的漢人毀掉我們的城墻不進攻原來就是在等夜晚進攻?太卑鄙了!士兵們拿起你們彎刀守護好城墻一線,絕不能讓卑賤的漢人進入我們神圣的都城!孩子們,天神在看著我們,我們都是神的仆人,守護好神賜予我們的土地與家園是我們的職責!戰(zhàn)斗吧孩子們!神與我們同在!”
“元直兄,你看康居人多勤快,深更半夜的都知道起夜,這可是好習慣?。∵@里水源緊張若是被褥尿濕了可不好洗??!”
“哈哈哈…奉孝啊奉孝!某今日算是真正認識你了,你這嘴何其刁滑也,若不是你白天忙活一天,晚上又搞什么夜間操練,康居人會這樣嗎?若是惹急了他們反撲過來可如何是好?”
“若是士兵們反撲過來嘉自有辦法應對,若是尋常百姓,手無寸鐵的著實有些難辦了。但愿他們都怕死不會出城來。真要是沖出來…”
“若真的沖出來你當如何?”
“還能如何?自然射殺,元直兄這確實有損人道,可此一時彼一時,嘉也不想去屠殺那些手無寸鐵都百姓,可是你別忘了,對于他們而言我們是敵人,侵占了他們的土地和家園,他們雖然沒有武器,可他們一樣憎恨我們!給他們武器,他們就會與我軍廝殺,這是必然!婦人之仁只會徒增我軍傷亡。嘉斷然不會心慈手軟,此事即便將來陛下怪罪也有嘉一人承擔,與元直兄無關。”
“奉孝此言,庶不敢茍同,陛下令你我等人前來…”
“元直兄慎言,陛下何時下令命我等前來攻打康居?”
“額!多謝奉孝提醒,某險些釀出禍患?!?p> 說完便朝郭嘉深深的施了一禮。
“元直兄不必如此,你我二人之間還需如此客套?如今你我二人及諸位將軍都是私自出兵,陛下尚且不知你我現(xiàn)在何處呢?此戰(zhàn)嘉一人承擔責任,與元直兄無關。”
“?。亢媚銈€郭奉孝,莫非汝想獨吞戰(zhàn)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