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的營地其實就主營帳讓陳宮與徐庶根據(jù)劉辨的坑窩方案,為了更好的御寒,他們將主營大帳也放在了地下,不過這個坑更深更大了,足足有二十尺的深度,坑上方自然還是主營帳篷,坑內正中央自然是一個小型的西域諸國的地理位置沙盤。
四個角還有沙盤兩頭都點有火盆,帳篷上方自然留有排氣孔,這些都是劉辨給他們交代過的。一氧化碳中毒這個概念在這個年代他們是不會知道的,但是劉辨知道??!這種看不見的殺手也不能解釋給他們聽,只要告訴他們注意事項就可以了。
阿依木與兩個老臣緩緩的順著臺階走下來,一邊走一邊觀察著這個巨坑里面的構造,這種新鮮感促使他們對漢人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那就漢人的智慧當真是蓋世無雙的。難怪他們這樣的民族可以有這么先進的武器,這么堅固又輕便的鎧甲,最重要的是他們會用鐵石打造兵器和鎧甲,這是需要更高的智慧的,僅僅這一條我大宛國就比不上?。?p> 見他們下來了,一眾文臣武將都立于沙盤前方禮節(jié)性的迎接了一下阿依木,畢竟阿依木是一國之主,雖然喪失了國土可是身份擺在那里,最起碼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雙方相互謙讓下見禮問候是必不可少的,這個時代的禮節(jié)就是這樣。用后世人的眼光來看待這樣的禮節(jié)那就是虛偽,可這個時代還真不是虛偽,他是一種身份和素質的象征,所以顯得很莊重。
“敢問國王陛下親冒嚴寒來我軍營有何見教?來人給國王陛下及兩位貴客上酒,外面天寒地凍的,嘗嘗我大漢上好的米酒也能暖暖身子,不過在下認為貴國的葡萄釀也是不錯的,不知我等有沒有這口福?”
說這話的人自然是徐庶,他是這里政事上的最高官員,自然有他主持接待阿依木幾人。
“若是阿依木沒有記錯的話,您徐丞相,皇帝陛下非常信任的人,感謝您以及您的部下盛情款待?!?p> “哈哈哈…國王陛下還能記得下官實乃下官榮幸,如今我大漢鐵騎深入貴國,已經(jīng)幫貴國趕走了強盜,不過不幸的是正好也趕上寒冬來臨了,即使我大軍想回到伊吾盧避寒也來不及了,路途太過遙遠,這一點您是知道的,因此不得已只能暫時借用貴地駐扎以待來年春天撤軍了。”
“丞相大人客氣了,我大宛也是大漢西域都護府庇護下的臣子屬國,大漢軍隊來此也算不得借駐,況且還幫助我們趕走了康居那幫野人,阿依木應該感謝你們才是?!?p> “哦?說到感謝,下官還有一事想請教國王陛下。”
“丞相大人但說無妨!阿依木知無不言?!?p> “如此多謝國王陛下!
國王陛下與我大漢皇帝陛下有君子協(xié)定,不知道國王陛下是否還記得?邀請我軍幫助您奪回失去的土地,承諾給予相應的糧草軍資,如今我軍已兌現(xiàn)承諾完成使命,不知國王陛下何時兌付這軍資?您看,當初我軍可是連年征戰(zhàn)耗盡了國庫,緊跟著又勒緊褲腰帶咬緊牙關遠征西域,現(xiàn)在嘛又是天寒地凍的,將士們不得不在這冰天雪地里窩著,其中苦楚想必國王陛下亦能體會~”
“丞相大人所言甚是,阿依木非常感謝大漢皇帝陛下的慷慨相助,此次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件事需同丞相大人商討?!?p> “哦?國王陛下盡管直言,下官等洗耳恭聽。請~”
“丞相大人,還是由老臣代表陛下來給您細細解說一番,陛下您先品嘗品嘗大漢的美酒,老臣替陛下向大漢丞相解說清楚還請陛下應允!”
“那就有勞老巴魯了?!?p> 巴魯這個老家伙算是阿依木父親時期的老臣了,對阿依木父親忠心耿耿,且勞苦功高,因此一直深受阿依木父親的信賴,包括阿依木也非常信任他,他可以說是大宛國的實力派臣子,威望極高,也算得上是大宛政界的不老松了,為人處世,為官之道他都應付自如,也許這個和他多年來一直從事著外交方面的工作有很大的關系。
“那就有勞這位大人為徐某解說一番。”
徐庶其實知道他是誰,都有些什么能賴,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這是漢家老祖宗早就告誡過的,大宛國朝堂的幾位老臣自然都是他需要摸清楚的對象。
“如今我大宛國早已不復當年之榮光,康居野人無恥的霸占了我們的家園,以至于這千里沃野杳無人煙,山坡上再難看到一群群白云一般的羊群了,陛下雖為女流可依然不辭勞苦的遠赴萬里天朝洛陽請求大漢皇帝陛下出兵以救我黎民與河山,老臣對大漢皇帝陛下的慷慨與熱情表示由衷的感謝,先前我王承諾的一切待到春天冰雪融化的話自然會帶你們前往存放的地方拿取。這一點想必丞相大人不會有其他異議的是嗎?”
“然也,老大人您接著說,徐某恭聽您的教誨。”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巴魯豈敢,巴魯只是替我王向天朝上國發(fā)出一個不情之請,還望丞相大人恩準!”
徐庶知道后面的戲碼肯定不是什么好戲,這是打前站的,后面不行還有阿依木,甚至阿依木旁邊還有一個老家伙,估計這次來的目的恐怕不小,可表面上徐庶仍然面帶微笑沒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
“那么老大人盡管直言,若是徐某職權范圍之內的事情,那么徐某絕不推辭,可若是徐某無法決定的事,那還請國王陛下和老大人莫要怪罪于某??!”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其實也沒有什么多大的事。老臣知道丞相大人足智多謀是一位軍事大家,老臣想問問丞相大人若是春天冰雪融化之后貴軍撤離大宛,那康居人會不會再來我大宛國?”
“這個……依在下推測,康居人定當不會善罷甘休,占領的土地丟了不說,還有這么多將士命喪于此換作誰都不會善罷甘休,再度來襲乃是必然之事。”
“我王前幾日亦是如此垂問于我等老朽,我等回答與丞相大人相差無幾。那么丞相大人以為依我大宛現(xiàn)在的力量能否抵擋的了康居人的鐵騎?”
“呵呵……恕我直言,如今大宛荒無人煙,國力衰竭,更是無兵無卒,如何抵擋?是憑借一片不屈的豪情?還是借助一腔愛國的熱血?若是這樣我軍根本無需來此助陣大宛,你們還缺少豪情與熱血嗎?再者康居人會懼怕你們的豪情與熱血?劊子手和強盜從來都是喜歡熱血的。徐某敢斷言只要我軍后撤大宛再次陷入康居人之手這是必然之事?!?p> “丞相所言千真萬確!因此老臣等與我王陛下商定仍然請大漢皇帝陛下駐軍大宛,以保護我大宛不受他國欺凌,當然大宛國會支付這些軍隊的糧草與軍資等,亦會歲歲朝貢大漢朝廷,從此大宛國就在大漢的羽翼下生存,永久的做大漢的屬國,若是丞相大人應允則我王陛下與大漢皇帝陛下可以簽訂國書以作憑證……”
徐庶沒想到他們的想法盡然是這樣的,這與陛下想要的結果不一樣?。《汲蛇@樣了還想著復國的美夢呢?
“這個涉及到國書的事情就不是下官能做主的事情了,這么大的事下官委實做不了主,老大人不妨與貴國國王陛下一道親自去見我們的陛下,此事也只有他能與貴國王上商定,下官可不敢替陛下做主,這腦袋可是只有一顆喲,丟了吃飯就沒法吃咯!呵呵…”
徐庶半真半假的把他的意思傳達了出來,那就是告訴阿依木他們,這件事在這里得不到結果的,趁早去找陛下。
“下官明白了。”有些失望的巴魯望了望阿依木,阿依木并沒有看他,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碗里的酒沒說一個字。
陳宮這時候看氣氛有些尷尬冷場了,趕忙端著酒碗站起來大聲說道
“來來來,諸位,此時屋外天寒地凍,而屋內卻溫暖如春,這要感謝吾皇的英明與睿智??!看似簡單的問題,別人卻想不到,而陛下卻能想到,陛下常說天地萬物相生相克,不外如是??!諸位將軍,諸位貴客端起你們的酒碗嘗一嘗我們大漢的美酒,干~”
武將們自然很喜歡這樣的氛圍。那種笑里藏刀,唾沫橫飛的場面是他們最鄙視的,所以直到現(xiàn)在呂布,太史慈,張郃,李典包括成廉等這幾位一個都沒說話就埋頭喝酒了。因為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們武將能參與的,劉辨也早就說過,武將不得參與朝廷政事方面的議論,和決定。當然你可以了解可以聽,但不得發(fā)表自己的任何意見;而理政的官員亦不得參與軍事(當然這里是指純粹的文官,不包括具備軍事才能的賈詡,徐庶,郭嘉,陳宮等人。)方面的決策;軍政不相干,但必須相互支撐,相幫互助。
“國王陛下可是不喜歡我大漢的米酒?早年宮有幸嘗過陛下的葡萄佳釀,那種酸甜中又隱含著苦澀的滋味至今令人回味,不過宮以為那樣的美酒當與人生有些相似,酸甜苦辣盡在其中??!”
“哪里!大漢美酒綿香柔和,愈醇愈香,就如同你們漢人一樣,樂于助人,且不會恃強凌弱,中正平和,因此阿依木很喜歡很漢人交朋友,來這位大人阿依木敬您。”
“下官不敢勞煩國王陛下敬酒,還是下官敬您,請~”
氣氛漸漸搞起來了,就剛剛還平靜的湖面被丟下了一顆石子一般。安安靜靜的大廳突然喧鬧了起來。這時候阿依木用他們母語和兩個老家伙開始小聲的交流了起來。
“陛下此事如此決定定然不會被大漢皇帝接納,還是依老臣之見放棄吧,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身為女兒身,在這混沌的世道立足太難了,給我大宛族留點血脈吧,臣等已是遲暮之年,生死早已看慣了,可您不一樣,正值花季年華還有大好的歲月等著您呢。想當年跟隨老國王也是披荊斬棘走到了現(xiàn)在,也是是天意吧!待老臣如手足,老臣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陛下您丟了土地再丟了性命,若是如此老臣實在無顏去見老國王陛下??!我的陛下您看看周遭的形勢吧!我大宛國遲早被吞并,與其被人家搶了,還不如趁現(xiàn)大方些送出去,這樣陛下還能換取個好生活,最起碼衣食無憂吧!老臣敢斷定大漢皇帝如此仁義之君,必會善待我大宛子民的,還望陛下三思??!”
“老糊涂蟲,你敢慫恿陛下出賣我們的土地?還讓陛下委屈求全于大漢?你這安得是什么心?就你這樣也好意思說有臉去見老國王?真是厚顏無恥之徒!”
“巴魯你個老蠢貨閉嘴!現(xiàn)在的局勢你眼瞎嗎?是不是讓天上的雄鷹把你的眼珠叼走了?那你倒是來說說,大漢軍隊開春后撤走誰來抵擋康居野人?你嗎?還是陛下?啊?”
“那…那也不能將自己的土地拱手送人吧?”
“土地送人怕什么?土地上依然生活著我們的子民這就足夠了,不送人我們連種族都保不住,不信的話陛下可盡管一試。不過這試的代價可就大了,拿整個大宛族做賭注,這個后果誰來承擔?民族的罪人,陛下您可要三思??!”
“好了,好了,二位想法寡人清楚了,今日回去之后便去見大漢皇帝陛下,不為別的就我大宛國土地上生活的子民,希望大漢皇帝能與漢人一樣同等對待他們吧!”
阿依木一行被徐庶歡送離開時還拿走了兩套雪爬犁馬車和皇帝所在位置的地圖。其實無論阿依木說什么徐庶都不會答應他,這是必然的。大宛國與大漢之間的較量與其說是人與人之間的較量還不如說是智慧與聰明時間的較量。最終智慧戰(zhàn)勝了聰明,贏的主動權,那么接下來的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興啟四年正月末,也許是寒冬感覺自己要離開了,春天已經(jīng)開始在催促她了,她再一次任性的把人間變成了如同仙境般粉妝玉砌的世界。一望無垠的雪地上幾頭長毛牛拉著兩輛雪犁車緩緩的行駛在東去的茫茫雪域中,后方留下一遛深深淺淺的蹄印和車轍的兩條規(guī)則的平行線。
幸好這種馬車是特制的御寒效果還真不是蓋的,車內不但有人吃的食物,還有長毛牛的草料和黍餅,這些食物差不多夠吃半個月的了,這就保證了他們在到下一個補給點之前不用擔心沒有食物了。
“我的陛下,您能做出這樣艱難的決定老臣萬分欽佩!您瞧瞧漢人的智慧,這樣馬車沒有輪子不但可以在路上跑,還跑的很平穩(wěn),最主要的是這馬車內部陳設實在是太方便了,連茅房都有,真不知道是誰的腦袋想出來的?真是天才的想法,您再看看這個爐子,燒的是一種黑色的石頭塊,老臣活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能燒起來的石頭,老臣注意了一下這種石頭放進爐子里幾塊便可以少一個多時辰,真是匪夷所思?。∵@爐子不但可以煮食物還能取暖,一舉兩得,外面的嚴寒絲毫不影響車內的溫度。
老臣就想??!每年冬天到來之前我們的族人都要儲存大量的食物,而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躲在自家不出門的,想要出門也只能等到可怕的白災過去之后。您看看漢人,無論是掘地三尺居住與地下,還是這樣奢侈又實用的馬車,哦不牛車,無不提現(xiàn)了智慧與技術的先進,從側面反應出來大漢帝國的先進與富強。
說這些老臣并非是想巴結討好大漢,相反老臣到覺得我大宛民族應該學習人家漢人,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人家都遠遠強過我們,即使將來沒有大宛國了,那只要還有大宛國子民在,那么我們就不算被滅亡了,希望陛下能夠想通這一點,以另一種方式讓大宛與世長存。”
“老拉赫你說的很對,寡人已經(jīng)想明白了,土地的歸屬其實不過是個名分而已,屬于我大宛也好,屬于大漢也好終究是拿不走的,即便是劃給了大漢,那依然是我們的子民在耕種,依然是我們的子民在收獲,相比于大漢更能有力的保護者他們不被外人欺負。
寡人其實想明白了,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煙云,餓了有一口熱騰騰的羊肉湯就很不錯了;困了有一張溫暖舒適的床榻就很開心了;你說的很對,寡人終究不過是一個女子,父王強行讓我坐上了他留下的位置也許就是一個錯誤吧!
哈哈…無論對錯都過去了,屬于阿依木的噩夢就要醒來了,也許從此以后就不再為這些操勞了,阿依木再也不用自稱寡人了。”
諸葛亮與司馬懿的戰(zhàn)報讓劉辨這些天心情大好,盡管在南方那溫暖潮濕的森林里與野蠻人作戰(zhàn)也是有著不小的損傷,可是戰(zhàn)果確實豐碩的。
歷史上的七擒孟獲的戰(zhàn)事在這里并沒有發(fā)生,不是因為沒有孟獲這個人,也不是因為諸葛亮打不過孟獲,而是因為孟獲被諸葛亮抓住之后直接斬殺了。歷史上的諸葛亮需要是蠻人的臣服,這和交通不便利,征討條件苛刻等等因素有很大的關系,當時來說征服孟獲也就相當于征服了這片土地。而此時的大漢是需要土地,征服這個種族并不是主要的目的,有了土地人可以隨時隨地遷入。在益州刺史李儒的配合下,已經(jīng)從益州南部遷入了很多的百姓進入云南郡和永昌郡,戰(zhàn)線還在往南延伸中。
甘寧的水軍一直在沿海地區(qū)配合著司馬懿與諸葛亮兩人的征討,凡是被他發(fā)現(xiàn)的新物種都會被甘寧弄一部分上船帶回大漢,像什么花椒,辣椒,八角,桂皮以及一部分的中藥材等等都是他搜刮的對象,這是劉辨對他交代的任務,因此甘寧特別上心,這叫一個積極??!
棉花和紅薯還有玉米帶來的好處他已經(jīng)切實的感受到了,和以往嚴寒地區(qū)駐軍將士們都是靠茅草和獸皮來御寒,如果人人都有自己的御寒物資那倒也不錯了,很可惜的是獸皮也只有一部分校尉以上的將官才能有,普通的士兵只能靠茅草來抵御嚴寒。如今大不一樣了,每一個士兵都有自己的一套御寒棉衣棉被和被褥,這樣的裝備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軍隊發(fā)展的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