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明白笑無看自己的意思,便道:“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我沒意見?!?p> 得到青衫的首肯,笑無這才轉(zhuǎn)回頭來看著天琦,道:“你想成為我們唐家人,我沒意見,反正我爹也不在了,我大哥原本也不是唐家親生的,他雖然管家,卻從不會違逆我的心思。所以,這個主我還是做得了的。只是,我這個人不怎么會取名字……”
“取名字這種事,不必費什么心思的。姐姐是無,我就是一,好不好?”
“唐笑一?這名字有趣?!?p> 青衫道:“這么一來,你倒像是親生的了?!?p> “那我也給你改一個啊?”笑無瞅瞅青衫。
“不了!我就喜歡聽你叫我青衫?!鼻嗌擂D(zhuǎn)而對天琦道:“你既然姓了唐,就要對得起這個姓。”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唐家的事。”
“笑一,從今往后你就是咱們唐家……你跟青衫也不知道誰大,你來得晚,就是三少爺吧!”
“好。”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咱們盡快啟程。”
笑無走后,青衫站在天琦的門外守候著。他并不是有多么地關(guān)心天琦,他只是怕天琦出事笑無會傷心。可是,一個身影還是吸引了他的注意。那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不就是當(dāng)初追殺他的人嗎?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唐府?
青衫想追上去看看,又遲疑地望望天琦的房門。正巧,這個時候映雪端著藥走了過來。青衫忙道:“幫我照看一下笑一。”話音未落,他就追著那身影而去。
映雪把藥端進天琦房中,見他正倚在床上發(fā)呆,便道:“趁熱把藥喝了吧!”
“多謝風(fēng)姑娘?!碧扃Z氣溫柔地回道,卻沒有任何動作。
映雪聽說天琦失明了,如今雙手也傷了,便道:“我來喂你吧!”
不想,天琦卻干脆地拒絕道:“多謝!不必了?!?p> “那我叫丫鬟過來吧!”
“別!姐姐應(yīng)該很快就來了,我等她一會兒。”
映雪道:“笑無是千金小姐,你還想讓她伺候不成?”
天琦微微一怔,“是我想多了,我現(xiàn)在不想喝藥,麻煩風(fēng)姑娘了?!?p> 映雪屢次遭拒,很是憤懣,將藥碗往桌子上一放,便出去了。
青衫追著那人越追越遠,感覺不太對勁,于是果斷放棄,回到了山莊。才一進門,就撞見笑無一臉焦急地沖了過來:“你看見笑一了嗎?”
“壞了?!鼻嗌罌_進天琦的房間,察看著住蛛絲馬跡,“沒有打斗的痕跡,有誰聽見叫喊聲沒有?”
幾個下人一致?lián)u頭。
映雪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想說什么又沒開口。
青衫道:“都怪我,被人調(diào)虎離山了,我沒看好笑一。笑一雖不是頂尖高手,但是憑他的本事連掙扎呼救都沒有,想必對方來頭不小?!?p> “笑一現(xiàn)在眼睛看不見,手也不能動,你讓他怎么掙扎?”笑無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青衫道:“我當(dāng)初被曜月掠走,還不是你拼死把我救了出來?笑一有你這樣的姐姐,又怎么會有事呢?”
“哪里是我的本事大,分明就是疏離……”笑無說著,看向疏離。
疏離攤開手心,一道紅線若隱若現(xiàn),“師父放心,我接觸過的人,只要想找,就能找到?!?p> 笑無和青衫跟著疏離一路追到了一座山谷。這山谷清幽寧靜,疏離擔(dān)心動靜太大,會讓對方有所防備,于是道:“師父在此等候,我先進去探查一下。”
不等笑無回答,疏離已經(jīng)沒了人影。笑無擔(dān)心道:“我在這等著,哪也不去,你還是進去幫幫疏離吧!誰知道這山谷里藏著什么高人,萬一他應(yīng)付不來怎么辦?”
“一個時辰,他若不出來,我再去?!鼻嗌浪餍宰诹艘豢脜⑻齑髽湎?。
笑無氣道:“越來越不聽話了!”
青衫不理會她,閉目打坐起來。良久,青衫睜眼,發(fā)現(xiàn)笑無正往自己的腕上系一根紅繩。他下意識地縮了下手。
“別動!”笑無認真系著,“這是我剛剛編好的?!?p> 青衫仔細看那紅繩,確實編制得十分精致,便好奇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堂姐以前教我的編法,我看這樹上有許多紅色絲蔓,就摘下來給你編了一條。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摘??!”
青衫輕輕撫摸著紅繩,道:“笑一有嗎?”
“你呀!一天到晚吃不完的飛醋。”笑無趁勢敲了一下青衫的頭,“你是我弟弟,笑一也是我弟弟,憑啥你有他就不能有?”笑無故意說道。
“……”
“不過,我就不給他了,你可不許告訴他??!”笑無在青衫耳畔輕語。
青衫如愿以償?shù)仄鹕?,道:“看在你這么懂事的份上,我去接應(yīng)一下你的好徒弟?!闭f完,迅疾消失在谷中。
“輕功好了不起嗎?一個個消失得這么快,我也會好嗎?”笑無自語著,只聽見林中一陣風(fēng)聲。
風(fēng)聲之后,就是一個白色身影掠過。因為天琦也是白衣,笑無急忙追了上去。那身影飄然若仙,在林中穿梭了幾個回合,停在了溪邊。
靜下來,笑無便知道他不是天琦。天琦有傷,不可能如此氣定神閑。那白衣男子向岸邊的亭中走去,落座,開始彈奏擺在那里的一柄古琴。琴聲悠揚,在這寧靜的山谷中更顯空靈。
笑無仔細看那人,不禁一驚。這人竟有著一雙異瞳!他的一只眼睛泛著淡淡的藍色,而另一只卻是淺紫色的!難道,他是這山中的妖精?
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
來時歡喜去時悲,合眼朦朧又是誰?
那人一邊彈一邊唱,引得笑無駐足欣賞。直到曲盡聲停,才回過神來。
“姑娘,若是路過,還是速速離開的好。流殤谷不留人?!?p> “流殤谷?”笑無問道:“我是來找人的。敢問這位公子……”
那人豁地站起身來,頎長秀美的身軀臨風(fēng)而立,煞是好看。只見他微微施禮道:“在下陌流年,乃是這流觴谷的谷主。不知道姑娘要找什么人?”
不僅人長得仙氣飄飄,連名字都這么超凡脫俗。笑無不禁道:“谷主如此清雅之人,想必不會過問江湖紛爭。”
“人在塵世中,誰又能真正遠離江湖?”
笑無正要上前進一步詢問,卻突然被人拽到了懷里,回頭一看,竟是青衫。還沒等笑無開口,青衫便道:“就是他打傷我的,小心!”
“你還活著?”陌流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