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廳,已經是十點了,人不多,我們一共五個人,選了個靠里的包廂坐著。
老者正在跟服務員點菜,柳馨兒附在壯壯耳邊,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小白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著,頭抵在桌子上,一臉警惕的看著對面的人。
米娜挨著我坐著,旁邊的椅子上,放著帶下來的兩個軍大衣,大衣上是安靜下來的豆花,趴在魚缸底部,正在吃丟在里頭的花生米。
“安寧,你怎么遇到這兩位的?還有,那個白化病似的女人是誰?”
米娜是附在我耳邊小聲的問著,聲音不大,可在那三位面前,根本就攔不住他們的聽力。
白化病這三個字,讓柳馨兒很不滿意,直接就把刀子一般的眼神遞了過來,壯壯也跟著看了過來。
而我,剛好就在注意他們兩個人,這兩個人的眼神殺,嚇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你們有什么要吃的嗎?”
好在有老人在,把菜單遞了過去,打了個岔,這兩個人才沒再計較。
“好好說話,什么病人似的,別人像嗎?”
也就是毛發(fā)白而已,白化病人的怕光跟皮膚泛白,根本就沒有體現(xiàn),怎么就能這么比喻呢?
“不是像,我感覺就是白化病曬黑了點而已,你看旁邊那個男的,也很黑??!”
米娜今天,是鐵了心要得罪人了,偏偏她自己還沒知覺,拉著我興致勃勃的分析著。
“停停停,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菜,要不要看菜單?”
我突然覺得,點菜這個事,是個很好的打攪方式,可以讓她閑下來的嘴閉上。
“沒有,我也不是本地人,而且他們這邊做菜的口味,我不大喜歡,還不如去吃泡面!”
米娜搖搖頭,頗有些嫌棄的撇撇嘴,“我昨晚都沒吃飽!”
昨晚,是她自己一個人過來吃飯的。
“有吃的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俊?p> 我忙給她倒了杯茶,生怕她再說下去,把沒走的服務生也給得罪了。
“韓云朵跟洛天,是分手還是和好,給個痛快吧,要結束早回去,回去咱們去吃你住的那里的砂鍋串串,這兩天老想吃辣的!”
米娜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豆花適時的蹦跶起來,就跟喝了酒一樣,在浴缸里四處亂竄,四個爪子撲騰個不停。
“又來了,這豆花是不是也是因為吃不慣這里的飯菜,才這樣???”
米娜認為,都是因為吃的不好,豆花才會這樣。
把烏龜都逼得要跳墻,可想而知,這里的飯菜,有多不合口味了。
“可能是渴了吧?”
我拿起桌子上的小味碟,倒了些水,放到了空蕩蕩的魚缸里。
果然,喝了水后的豆花,安靜了下來。
“你是叫米娜對吧?”
點完菜,老者就開始跟米娜套近乎。
他沒有說出來自己的真實目的,反而把他們的出現(xiàn),描述為一次巧合。
山林里的護林員,是在護林苑住著,這酒店,偶爾會遇到些販子,販賣珍貴的動物,這個時候,酒店就會聯(lián)系他們過來。
一般情況下,都是酒店先墊錢,他們來了后,把錢補回來,再把動物帶走,相關的犯人錄像提供給警察就好。
今天來這里,遇到我是一個巧合。
酒店找他們來,是咨詢別的事情,之所以請我們吃飯,是因為我認出來了他們,想要把衣服還回去。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他們這些護林員,半輩子都待在這一處,能認識我們這些來自遠方的客人,也是一種緣分,自然是要請吃飯的。
“我記得,你們是跟我們一起坐飛機過來的?!?p> 米娜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言語中的悖論,既然是半輩子不出去,怎么會跟我們從南方的城市一起飛過來?
“是這樣,前些日子,我們這里收了只南方才有的蠻子鳥,因為比較珍貴,當?shù)亓謽I(yè)局讓我們親自送過去,這才有了機會,能跟你們在飛機上認識啊!”
老者面不改色的解釋著,滴水不漏。
“原來是這樣??!”
米娜不再有疑問,一邊的我,更不會說些什么。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王藝,這個男孩子,你們也見過,叫劉壯壯,女娃娃叫柳馨兒?!?p> 王藝笑呵呵的介紹著,還邀請我們去護林苑去參觀,他們那里有很多珍貴的小動物。
“不用——”
“真的嗎?那可以?。 ?p> 我的拒絕還沒說出口,米娜就搶著回答了,這可如何是好?
“自然是真的,而且,我們那里還有專門的獸醫(yī),你這只寵物龜,我瞧著是生病了,正好帶過去給獸醫(yī)看看?!?p> 王藝很能洞察人心,他定然是瞧出來了,米娜很在意豆花。
這兩日,豆花兒的反常舉止,她雖然嘴上說的輕松,可心里頭,也是著急的厲害。
能有這么好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你看我干嘛?”
我就知道,她會這樣。
“安寧,我們就去護林苑一趟吧,我瞧著韓云朵他們,今天白天是不會回來了,我們早去早回,給豆花看完病就回來,你看行不?”
米娜雙手合十,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自然是可以的,安寧剛才在樓下,還跟我說,要問問你的意見,想找個伴一起去呢!”
王藝替我做了回答,還很正派的保證著:“我們護林苑,是國家的合法工作單位,你們盡管放心好了!”
其實,合法不合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份,并非普通人的他們,懷著怎樣的目的,又想從我跟米娜身上,獲取什么,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去吧,剛好散散心,還能看看日落!”
米娜看我不回答,就當做是我答應了。
菜很快就端了上來,這一次,米娜的胃口好了很多,只有我,默默地坐在那里,沒怎么動筷子,反而是一邊的小白,不停的流口水。
“吃吧,沒毒!”
我夾了肉到它面前的盤子里。
“我可以忍住,安寧,你其實不用答應他去!”
小白在我耳邊,小聲的說著。
“去了也沒什么好怕的,倒是你,得多吃些,不然等會兒,我們在林子里真的遇到了什么,就只能靠你了!”
瞧著米娜跟他們聊的開心的模樣,我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妥協(xié)了。
這世界上,能讓我這么沒有原則的人,不多了,米娜算一個,能說服她,我自然也不在話下。
小白認清我眼底的堅定后,這才妥協(xié)了,大口大口的吃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