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彼未竽镄膽牙⒕危釆u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于是也不再多說這些,只盼著芮娘的病能早日好起來,這樣也能幫襯點柔妘。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柔妘見天色也不早了,雖說今天是告了假出來,但是回去太遲了總歸不太好。
“芮娘子怎么今天睡了這么長時間?。俊比釆u見里屋還沒動靜,伸頭向里屋看了看,見芮娘躺在床上連姿勢都沒動過。
“是啊,這次換了藥方之后,芮娘子天天都是如此,我前兩天還說要去問問大夫,但是芮娘子不讓,說是這藥藥效比之前的都強,所以我也沒去了。”宋大娘也有些擔(dān)心,放下手中活,走進了里屋,柔妘也跟在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芮娘的身邊,見芮娘睡得香甜,都放下心來。
“宋大娘,那我就先回去了,等芮娘子醒了,你和芮娘子說一聲我來過了?!比釆u也準備告辭了。
宋大娘點了點頭,也沒挽留,一直把柔妘送出了門,看著柔妘過了門前的小橋才回去。
而柔妘出了草廬就往后山走去,她沿著平泉湖邊慢慢地走,遠遠地望著湖中心的小島,她也好長時間沒有看過艾婆婆了,但暢春園不是草廬,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所以只能遠遠看看。
夕陽西下,柔妘走到后山時天已經(jīng)擦黑了,低著頭順著青石臺階就向山上去。
快走到山門的時候,她抬頭一看,就見從山上下來一人,這山路上沒遮沒避的,雖是她最不愿見也是最怕見的人,她也只得退在一邊畢恭畢敬地等著。
閔展秋才走到山門,就看到柔妘慢慢悠悠地從山下走了上來,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看著,柔妘竟然沒發(fā)現(xiàn)他,于是他也往山下走去。
才沒下幾步臺階,只見柔妘抬眼上瞧發(fā)現(xiàn)了他,不過那樣子似乎是不想見他,閔展秋心頭的火蹭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柔妘有些忐忑地低著頭,她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閔展秋,耳邊是她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每當(dāng)閔展秋向下邁出一步,她的心就跳得快上幾分,直到她看到那雙官靴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她急忙行禮,可她還沒曲下膝來,就聽見耳邊一陣勁風(fēng)帶過,她整個人都被帶進了臺階旁的樹林里。
柔妘被嚇得都忘記了呼救,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閔展秋抵在了一棵大樹旁,她背緊緊地靠在樹干上,閔展秋則緊緊地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她心里突然一害怕,趕緊把頭給低了下去。
“抬起頭來,我有話問你?!遍h展秋沉呤道。
越是不想面對越是想逃避,越是逃不了,也躲不了,柔妘暗嘆了口氣,這才鼓起勇氣緩緩抬起頭來。
閔展秋剛才看到柔妘似乎很怕他的樣子,心里還有些氣,可他卻沒想到,等柔妘抬起頭來時,卻又變成了另一副模樣,而他看到柔妘淡定而明亮的眼睛時,他又恍惚了一下。
柔妘臉上面無表情故作鎮(zhèn)定,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的心跳是有多快,就像快要跳出來一樣,她想和閔展秋說話,但卻已經(jīng)緊張地開不了口,只能直直地望著閔展秋。
“我問你,你說我要加害誰?加害你?”
閔展秋的聲音雖輕,但是在柔妘的耳里卻像是炸雷一般,她驚恐地瞬間瞪圓了兩眼,心重重地向下一沉,她一直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春桃還是說了……
她想辯解,卻不知說什么才好,話是她說的,但她卻根本無法解釋,要怪的話只能怪她自己多嘴而已。
“怎么不說話了?”閔展秋看著柔妘欲語還休,他卻怎么也移不開視線了。
“我無話可說?!比釆u只覺得閔展秋離她太近了,近得她都有點喘不上氣了。
“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你來的?說!”閔展秋收回了剛才的心神,瞬間就換了另一副面孔,面沉似水,目露兇光,感覺下一秒就要撲過去把柔妘撕碎了一般。
柔妘被剛才閔展秋的怒吼,嚇得打了一下寒顫,她還是第一次見著這樣的閔展秋,她見過閔展秋的溫柔、熱情、冷漠以至于冷酷,但是沒有見過如此兇殘的閔展秋,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眼淚不受柔妘的控制,吧嗒吧嗒如珍珠般滾落。
閔展秋平時是最不喜歡眼淚的,一看女人掉淚他立馬扭頭就走,但是今天他卻一步也移不動,看得他心都快揪起來了。
他來這兒之前已經(jīng)想了好幾天,他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遇到柔妘,他本想轉(zhuǎn)身離開,可是又無法移動腳步……
他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的手腳似乎都不受他的控制了一般,他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無處舒緩,他搶身上前,俯下身去……
和他想像中的一樣,不!比想像中的感覺還要好,那么柔軟,那么香甜……
柔妘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剛剛閔展秋不是正在審問她,怎么突然……突然變成這樣了?
她連眼睛都忘記閉了,也忘記了呼吸,只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任憑閔展秋的采擷。
此時的柔妘頭腦一片空白,腳下發(fā)軟,只雙手扶著閔展秋的雙臂才能勉強站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熟悉的感覺已經(jīng)讓她忘乎所以,她已無法思考……
咣!咣!咣!
突然山下傳來了敲鑼聲,把沉浸在其中快要無法自拔的兩個人驚醒,柔妘的臉燦若朝霞一般,羞得不敢再看閔展秋,而閔展秋則卻緊皺眉頭望向遠處。
“著火了?!遍h展秋把柔妘移出他的懷抱,從樹林里走了出來,站在青石臺階上,只見不遠處濃煙滾滾。
柔妘也跟著閔展秋出了樹林,站在閔展秋的身邊,也看到了“那個方向……那個方向好像是草廬!”說完柔妘面如土色,丟下閔展秋就往山下跑去。
閔展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不斷翻騰而上的黑煙,也急匆匆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