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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刀

極北(二十一)

絕命刀 往生水 2016 2019-05-15 23:07:03

  一夜安眠,無夢驚擾。

  柳無痕醒來,胸口卻少了往日那般壓抑,頭痛亦早早消散,腦袋輕快異常,仿佛昨夜只是夢境一般。

  或許,從這一刻起,他已真正習(xí)慣殺戮……

  不論男女老少,惡人,終究是惡人,行了這悖天心,逆人倫之事,更不能再算作人,如若再手下留情,不知還將有多少無辜生命,遭了毒手,以殺止殺,迫不得已,即便遭天下唾棄,亦無怨無悔。

  柳無痕自我安慰之后,長嘆一口,起身向屋內(nèi)看去。

  沐夕冉早早便已坐在桌邊,仿佛有心事般,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燈臺,沉浸在思慮之中,并未留意到起床的柳無痕。

  柳無痕見她呆滯模樣,將要上前招呼,便聽得門外腳步聲傳來。

  李懸世將自己收拾齊整,換上一身白色長袍,端著兩只大碗,步履稍有蹣跚,滿臉堆笑,走進屋內(nèi),幾塊膏藥在笑起的褶皺上不停抖動,瞧他這般模樣,想必昨夜傷的并不算重。

  李懸世進屋,瞧見兩人,加快步子,走到桌前,邊笑邊說道:

  “昨夜,多虧二位仗義出手,在下才有幸存活,擺脫這魔窟,如此大恩,實在無以為報,先準(zhǔn)備些飯食,聊表心意,若有用到在下之處,定當(dāng)竭盡全力!”

  兩人經(jīng)過昨日一事,對這“桃源鄉(xiāng)”內(nèi)食物心有余悸,盯著他手中之碗,皆是眉頭緊皺,遲遲沒有言語。

  李懸世見狀,恍然大悟般,將手中之碗置于桌面,匆忙解釋道:

  “哦!二位不必擔(dān)心,這是昨日從馬車中搬下的糧食,我亦是用的車中之鍋熬制,二位放心食用即可?!?p>  兩人聽罷,不由向碗內(nèi)看去,果然,只是白粥而已。

  雖是白粥,但仍在此處,柳無痕依舊渾身不自在,感覺毫無胃口,卻抵不過腹內(nèi)空空,饑腸轆轆,思索再三,徑直走到桌前,端起一碗,仰頭便灌下肚去,隨手將空碗擱到桌上,轉(zhuǎn)頭看向沐夕冉。

  只見她才將將端起碗,指若蘭花,兩指捏著湯匙,將那白粥緩緩送入口中,僅僅用了幾口,翠眉微皺,放下碗,輕拭嘴角,朝自己說道:

  “速速收拾妥當(dāng),還要繼續(xù)趕路?!?p>  柳無痕點了點頭,走到床頭處,望著倚在一旁的絕命,略有思緒,用力攥了幾下拳,才緩緩伸出手掌,將絕命握起,轉(zhuǎn)身往屋外走去。

  李懸世見狀,突然開口道:

  “二位,如此匆忙,不知欲往何處而去?”

  柳無痕頭也不回,邊走邊回道:

  “北方。”

  李懸世臉上笑容剎那間僵住,心中嘀咕,這已是大遼的極北之處,繼續(xù)北上,又是要去往何處?

  …………

  …………

  李懸世引著柳無痕來到那存放車上物品的木屋,雖然身上多處受傷,卻還是盡心盡力的幫柳無痕將一干物品搬回車上,擺放齊整后,來到那儲水的木桶處。

  兩人遠遠便瞧見滿地水漬,走上前來,朝桶內(nèi)一望,水已見底,木桶下沿依然有幾處豁口。

  柳無痕抬頭朝四周望去,想尋個替代之物,可仔細張望一周,并無合適容器,不禁皺起眉頭。

  李懸世見此情形,慌忙寬慰道:

  “少俠不必擔(dān)心,在下學(xué)過這修補之法,你先回屋歇息,一時三刻,在下便能將它恢復(fù)如初!絕不誤了二位行程!”

  柳無痕甚是無奈,前方路途遙遠,不將這水源備好,定是萬萬不妥,可他平生習(xí)慣,不愿只寄希望于他人,只低聲說了句,麻煩你了,便快步離開此處,四下尋找而去。

  沒過多久,整個“桃源鄉(xiāng)”便被他翻騰一圈,最終仍是無功而返,他臉上稍顯疲倦,回到屋內(nèi),瞧見沐夕冉仍在桌前發(fā)呆,便坐到她對面,張口說道:

  “馬車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是那水桶尚未修繕好,李懸世正在修理,還需再等一陣子?!?p>  “他可曾提過讓咱們帶他離開?”沐夕冉轉(zhuǎn)過頭來,只見她愁眉不展。

  柳無痕先是一愣,不知她為何突然問起此事,稍作思索,卻不以為然回道:

  “未曾提過?!?。

  沐夕冉不再言語,低頭冥想,兩人就如此沉默無言,坐在桌前。

  沒過多久,便覺精神不振,乏力疲憊,有些昏昏欲睡,終于,一前一后合上雙眼,趴在桌上昏睡過去……

  …………

  …………

  柳無痕醒來,發(fā)現(xiàn)躺在地面,十分警覺,剛想起身查看,卻感覺渾身被緊緊束縛,動彈不得,遂雙手使力,卻發(fā)現(xiàn)雙手已被捆在背后,他奮力抬起脖子,向下望去,只見全身被兩指粗的麻繩扎得嚴嚴實實,他左右張望一圈,尚在屋內(nèi),沐夕冉就躺在左側(cè),昏迷不醒,手腳亦被麻繩捆起。

  他躺回地面,先奮力向右側(cè)起身子,借著回蕩之勢,全身陡然發(fā)力,向左側(cè)翻去,一個咕嚕,翻到沐夕冉近處,用腦袋狠狠頂向她。

  “啪”的一聲,兩人腦袋磕在一起,沐夕冉吃痛,從昏睡中醒來,她剛想要伸手去揉被撞痛的腦袋,卻發(fā)現(xiàn)手動彈不得,臉色一沉,問道:

  “方才發(fā)生何事?為何咱們會被捆在這里?”

  柳無痕并未回話,只是搖了搖頭,可沐夕冉平躺在地面,自然是看不到。他此刻亦在回想,究竟是發(fā)生了何事,怎會如此輕易栽倒別人手里。

  “哈哈哈?!贝笮χ晱拈T口處傳入,李懸世隨聲踏入屋內(nèi),一臉壞笑道:

  “二位俠士,睡得可好?”

  柳無痕并未開口,只是梗起脖子,充滿憤怒得盯著眼前之人。

  此刻,即便是再愚鈍之人亦能猜到,早晨的粥內(nèi)被這李懸世做了手腳,何況他本來便不是那愚鈍之人,雖不知李懸世為何對他們出手,可眼下情形,定是來者不善。

  沐夕冉眉頭緊皺,不見往日那般云淡風(fēng)輕,有些憤怒道:

  “卑鄙小人!我們救你性命,你卻恩將仇報,究竟是何意?”

  李懸世笑吟吟的拖出凳子,坐在兩人面前,說道:

  “二位不必激動!我只是在此憋悶太久,想說個故事給你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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