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曉色,旭日初起,綺粲晴霞,天氣甚好。
這是第二十六日,陸離站在大場剛架起的蹦床上,心里數(shù)著。
昨夜陸離輾轉(zhuǎn)反側(cè),明日未知。她堅信,那黃笙就是想著法子給自己難堪,讓自己出丑。
算不上懷恨,但還是忿忿入睡。
裝備檢查完畢,那人給高臺示意,可以準備開始了。
黃笙等北行將領(lǐng)坐在高臺,其余觀者圍在蹦床一圈看。
就韋望川說的那——哪是什么皮帶,分明就是皮鞭。冰涼貼在陸離身上,她心中略微發(fā)毛。
陸離又見黃笙那目中帶著輕慢,倔強又被激起,對高臺揮手,示意開始。
起初蹦床蹦得好玩,陸離想笑,這簡直是追溯童年。再者是周圍聚著一圈人看,像排隊等待玩耍的,陸離覺得實在好笑。
不過,很快,笑意漸收。
那花開始出場,陸離叫不出名來。只是覺得紅艷艷的,甚是好看,香馥馥的,實在好聞。
那花空中拋下,沉浮交給陸離。
最初是簡單的,陸離只是一面保持自己跳躍,一面控制紅花高高飄著不落
漸漸,花越拋越多,旁邊人也開始出手御氣往陸離打來,上下左右,混亂打來。陸離一個靶子般,任人擊打,不可還擊,只是御氣抵擋。
這邊去架擋攻擊,那邊要護著紅花周全。
那皮鞭終于開始揮甩,把寂靜打碎,颯颯兜風(fēng)聲,蕩蕩卷地塵。
陸離被抽的皮肉腫痛。
“太慘了,聽著都疼?!?p> “要命了,這場下來非傷即殘?!?p> “怎么這會讓她來翻花?”
“女士優(yōu)先的意思吧。”
觀者看熱鬧,閑聊。
九十九朵紅花全部拋來,零零散散飄浮半空,
陸離被抽打的幾乎麻木,此時近乎精疲力竭,蹦床上跳躍也是吃力。
忽然有一氣團奔陸離臉上打來,陸離這才看到,孫志在那負責(zé)打她的人里頭,顧不上想那孫志是不是公報私仇,忙得別身閃過。
卻不承想帶動一條長鞭直接甩抽到臉上,抽打到眼睛,面皮登時一道血紅,陸離疼的失聲叫出,亂了手腳,又被氣團接二連三地打中,再無力氣,就此跌倒在地。陸離單手撐地穩(wěn)住重心,此時已無法控制紅花,她抬頭望天空看去,不想又一鞭抽斷頭上綁的發(fā)帶,頃刻間百多花瓣悠悠飄落,萬千紅絲縷縷散亂。
黃笙看到那雙紅橙眼眸,里頭含著剛烈,那目光如炬,恍惚地,他好像看到某人的模樣。
登時眉頭一鎖,雙拳緊攥,心中雜陳。
陶潛明知道黃笙從陸離身上看見了誰,伸手輕拍他肩,道:“她失敗了?!?p> 黃笙翹了嘴角,卻還是冷笑,重復(fù):“她失敗了?!?p> 陸離翻花砸了,不說看不著的身上,且說看得見的臉上,且說那只被抽到的眼睛,鋪滿血絲,配著她本就橘紅紅的瞳色,像是她失了一只眼睛。
等中行人取藥回來,陸離坐在椅上百無聊賴。
自己也好奇身上傷痕,想看看,只是輕輕卷起袖子,就帶動火辣辣的傷痛。
門被推開,陸離轉(zhuǎn)頭去看,進來的不是出去的人,這人,是梅青雪。
陸離微怔,那梅青雪先輕啟朱唇,道:“別來無恙?”
阿齁
我煮了一鍋粥,吃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