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看那兩人一溜煙的跑走,咂巴了下嘴,“這種人怎么進(jìn)的千強(qiáng)?”
石磊蹲下身去扒拉那幾個(gè)人的背包,“阿怪!你看,他們還有罐頭!”
陸離湊過頭看去,“真是,肉罐頭,還有水果的!”
“這算戰(zhàn)利品吧,都是我們的了!”石磊咧著的嘴快要兜不住口水了。
“拆開來吃!”陸離拿過一罐黃桃的就要開。
雖不是苦戰(zhàn),但也耗費(fèi)了不少體力,胃中也近乎要空了,況且剛剛陸離還吐了不少。。
段素絹突然奪過陸離手里的罐頭,“你搶食呢!那里還有,別拿我的!”陸離伸手要奪回,段素絹躲過,不給。
“萬一這是陷阱,里面有迷藥呢!”段素絹臉上是少見的嚴(yán)肅。
石磊一聽,頓住要送往嘴里的牛肉罐頭,不敢吃了。
陸離又彎腰拿了一罐,“這么高成本的陷阱?”。
“小心駛得萬年船?!倍嗡亟佊忠賷Z陸離手里的罐頭。
“這樣吧,我先吃著試毒?!标戨x盤腿坐下,手上開了新拿的罐頭,沒等段素絹伸手去奪就已經(jīng)放到嘴里吃了。
石段兩人緊張的盯著陸離喉頭看著她將罐頭肉吞咽。
陸離眨巴眨巴眼,橘紅色的瞳仁在余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炙熱,像藏了一團(tuán)不滅的火。
石段也靠近陸離坐下,兩人眼巴巴的看著陸離吃完滿滿一罐。段素絹是緊張的心頭冒汗,石磊倒是饞的口水泛濫。
“你還好嗎?”段素絹忙問正在抹嘴的陸離。
陸離剛要開口,突然面露苦痛,掙扎著從喉嚨里模糊發(fā)聲,只聽清她,“我,我,我”的叫了兩句便一頭栽下,癱倒在段素絹腿上。
先不說段素絹如何緊張的心臟狂跳,大汗直流,就看石磊,把他嚇得再次不敢吃將入口的罐頭。
段素絹急得不知所措,抱住陸離肩膀就開始晃,腦里第一個(gè)閃過的急救方法就是人工呼吸。
石磊也忙丟了罐頭過來看陸離。
段素絹的汗滴落在陸離的額頭,剛要伸手去探陸離鼻息,就見陸離仰身坐起,哈哈直笑,笑的差點(diǎn)岔氣,說,“我逗你們玩的?!?p> 陸離話音剛落,頭上就被重重一打,不過落在馬尾根處,倒是不疼。
陸離抬頭看去,是石磊,他一臉嚴(yán)肅,兇相怕人。
陸離脊背一陣發(fā)涼,抱住段素絹就喊救命。
段素絹扯開她,臉上故意冷漠,對(duì)著石磊道,“使勁揍,別憐惜?!?p> 陸離跳起,撒腿就跑,邊跑邊說,“萬一毒素還沒發(fā)作呢,你們照顧照顧我??!”
石磊追在后面作勢(shì)要打,“你跑幾圈出汗了,毒素就能發(fā)作了!”
陸石兩個(gè)撒歡兒的這跑那鬧,段素絹就坐在背包前挑出自己喜歡的罐頭。
陸石兩人一跑一追也玩半天,陸離一身汗的喘道:“不跑了,不跑了,你要打就給你揍吧?!?p> 石磊早也累得不行,喘道:“我哪還有力氣揍你?!?p> 兩人互搭著肩膀往段素絹那走。
“絹姐你過分了!支開我們,自己在這吃罐頭!”石磊上前就去掐段素絹脖子。
“我在試毒,試毒,二號(hào)小白鼠!”段素絹忙解釋。
“那也試讓我試試,三號(hào)小白鼠!”石磊撒開段素絹,扒攬罐頭過來,不挑口味就往嘴里送。
三人罐頭吃的飽飽,天也昏黑起來。
陸離累了一天,沒打聲招呼就到頭先睡了。
石磊以為是毒藥這才發(fā)作,忙要去扣喉嚨催吐,段素絹拍他脖子,“傻子,她困了,睡著了?!?p> 石磊收回手來,順勢(shì)給自己打氣,“明天再接再厲!”
石磊扯睡袋就要躺下,卻被段素絹一腳蹬開,“起來,那邊睡去?!?p> 段素絹指著旁邊讓石磊讓他往那邊挪開。
“為什么?”石磊不動(dòng)。
“阿怪是女孩,你挨人這么近干嘛!”
石磊恍然大悟,忙說:“對(duì)對(duì)對(duì),我又忘了這茬,還好你提醒我,不然就尷尬了?!边呎f邊乖巧的與陸離拉開距離。
段素絹看地方已經(jīng)騰出來了,拖著睡袋就往陸石兩人中間一躺,回應(yīng)石磊困惑的表情,正經(jīng)解釋:“我害怕,睡中間有安全感?!?p> 石磊只覺得他慫慫的樣子很好笑,爽朗笑道:“你放寬了心睡,有我在呢?!?p> 段素絹謝過石磊,兩人互道晚安,便都睡下了。
陸離最近都沒好好休息,睡的很沉,開始無夢(mèng),后來夢(mèng)中自己置身于一片無邊桃李林,粉白一片,粉妖妖也灼灼,白潔潔又純純,如置身粉白之海,豈止一個(gè)美字形容。
林上忽然悠悠飛來幾只黃鸝,清脆的鳥鳴聽著讓人安心給人治愈。
陸離伸開雙臂,像不曾呼吸過空氣似的,盡情享受清新。
好好的黃鸝鳥們突然驚起亂飛,只見西邊紅輪宛如泄了氣的球,拖不住的往下墜,必定要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在溪河之中。
溪水被浸的通紅,像源頭被倒了紅色顏料,水越來越紅,越來越灼眼。
不止乎是溪流,整個(gè)天都被染的鮮紅,不能再分它色??蓱z什么絕美粉白,被紅光染的一塌糊涂。
溪水上漲,終于漫出,浸沒陸離腳踝,陸離慌得往后退,卻被水死死絆住,雙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陸離動(dòng)彈不得。
世界全然一片紅色,詭異的讓人窒息。
此時(shí),陸離全身都被鋪上血紅,再看不出她特有的橘紅。
紅水繼續(xù)上漲,漫過陸離脖子,陸離已分辨不出溪水是涼還是熱,只剩下無助和等待死亡。
紅水漫過陸離嘴巴,鼻子,眼睛……終于讓她全身都浸泡在紅色溪水之中。
陸離知道這是夢(mèng),她想醒過來,拼命睜開眼睛——還是見腥紅一片。
不再有天地,皆是紅水充溢的一片,不分上下,又何談左右。
陸離往上游,卻怎么也游不到上頭,仿佛置身于海溝,到達(dá)海面只是妄想。
忽然陸離發(fā)現(xiàn)自己漸漸溶解在紅色之中,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不見,沒有苦痛沒有知覺,只是眼見著自己被紅色吞噬。
陸離驚出一身冷汗,她終于醒過來。
她看到段素絹那面朝著自己的睡顏。
今夜月光溫柔的很,淡淡的皎潔灑落在段素絹的臉上,睫毛上。
陸離驚喜的發(fā)現(xiàn)段素絹的睫毛和自己的好像,不是那種卷翹的美好弧形,而都是那種直直,楞楞的,看著倔強(qiáng)的垂掛在那里。
陸離伸手去摸,輕輕點(diǎn)了一下就忙的收回了手,心里笑自己怎么像個(gè)變態(tài)似的。
陸離翻過身,仰面朝天,看著被云霧蒙的有些模糊的月亮,輕喃,“怎么可能都是紅色?!?p> 他們心里清楚,這場(chǎng)比賽,從頭至尾,說不上是殺戮,但絕對(duì)像捕食,其他狩獵者一旦聞到點(diǎn)血腥味,就會(huì)悄悄往狩獵場(chǎng)這邊趕來,伺機(jī)而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