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子君氣的滿臉通紅,衛(wèi)子夫也被她給激怒了,說道:“你這妮子就是不聽話,楊純此人來路不明,你為什么一定要執(zhí)迷不悟呢?”
“姐姐,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我與楊純乃患難之交,最重要的是,他多次救你妹妹我于危難之中,你卻讓我與他劃清界限,是何道理?”
“你,我和你講不通?!毙l(wèi)子夫氣上心頭,礙于公主在場,她不想把話說得太絕,只得緩和了語氣道:“他救了你,我和陛下都會記著他的恩情,等將來他來長安了,陛下自會有封賞,至于其它的,他就不要癡心妄想了,你也是一樣,我不準你再見他,等你從匈奴回來,我再讓陛下給你覓一門親事,滿朝文武大臣有許多德才兼?zhèn)涞墓尤文闾暨x?!?p> “我不要嫁人?!毙l(wèi)子君著急地直跺腳,拉著劉惠的胳膊說道:“公主姐姐,您給評評理,您也覺得楊純是壞人嗎?”
楊純是不是壞人,劉惠心里有數(shù),但卻不好當面為楊純說話,只是道:“你姐姐說的也沒錯,楊純的確來落不明,不過,子夫,本宮以為子君的婚事不宜操之過急,一切還是隨緣吧?!?p> 雖然公主是在答非所問,但衛(wèi)子君還是挺高興的,怕就怕等公主的婚事結束之后,姐姐又要逼著自己嫁人了,想到這里,她心中不免忐忑不安起來。
衛(wèi)子夫無奈,表面上只得暫時作出讓步:“子夫聽公主的?!毙睦飬s是不屑一顧,什么叫不宜操之過急,一切隨緣?婚姻大事不是應該講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您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不還是要聽長輩的?
有道是三個女人一臺戲,除了在對待楊純這件事上,她們抱有不同意見之外,其它話題都能達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比如說太皇太后的壽宴將至,應該準備什么樣的禮物去做為賀禮,三人都覺得應該到民間找些新鮮的玩意兒博得太后歡心。
其實她們并非有意奉承竇氏,相反,她們對于那位始終把持朝政的老太婆都非常反感,你說你一個腿腳不好,眼神也不好使的老太婆,不在長樂宮好好待著,非要跑出來干預國家大事,弄得整個朝堂烏煙瘴氣,前不久又處置了兩個當著滿朝文武指責太皇太后應當還政給當今陛下的大臣,此后,大臣們人人自危,每每上奏的大事小事都需得提前讓她知道,拿定意見之后再由皇帝的金口說出來。
竇太后把持朝政多年,黨羽眾多,皇帝也拿她沒辦法,館陶公主,也就是李皇后的母親,如今最得寵。
衛(wèi)子夫也好,平陽公主也罷,她們和館陶公主母女兩個關系一直不好,所以這次壽宴,她們絕不能讓那對母女給比下去。
要是楊純在這兒就好,他的鬼點子最多,一定能想到辦法取悅太皇太后的。
衛(wèi)子君坐在石墩上,兩只手依托在石桌上托著下巴,呆呆地看著兩位姐姐在庭院里賞花,如今長安城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也不知道匈奴那邊天氣如何,楊純他還會經(jīng)常受傷嗎?我給他留的金瘡藥快用完了吧。
從懷包里拿起手機,想翻閱一下楊純的照片,可惜沒電了,只能對著手機背面上楊純的大頭貼睹物思人。
你,可曾想過我呢?
忘了,你身邊有阿貍這么好的姑娘陪著,興許早就把我給忘了吧。
不對,這幾日我的右眼一直在跳,是不是匈奴那邊發(fā)生什么事了?
正當衛(wèi)子君單相思的時候,公主府的老管家領著李廣過來拜訪公主,李廣進門前看到公主府外停著的鑾駕,猜想一定是衛(wèi)子夫來了,卻沒想到剛跨進庭院時,發(fā)現(xiàn)衛(wèi)子君也在亭臺上坐著,他這次是專程過來向平陽公主匯報楊純近日在匈奴的情況。
可他偏偏又答應過衛(wèi)子夫,有關楊純的消息,一概不準告訴衛(wèi)子君,趁她們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他拉著老管家,悄悄告訴對方說,他忽然想起將軍府上還有些事要去處理,改日再過來拜會公主,老管家點頭說好,兩人剛要轉身,卻沒能躲過衛(wèi)子君的那雙毒辣的眼睛,“李將軍可是來找公主的?”
正在賞花的劉惠和衛(wèi)子夫循聲向這邊看了過來,李廣尷尬地扭過頭,嘿嘿一笑:“臣見過夫人,公主?!?p> “李將軍這邊請?!?p> 劉惠忙招呼了一聲,她見李廣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許是有了楊純的消息,忙請他在屋內稍坐休息,她一會兒就過來。
衛(wèi)子夫聽出公主話中有話,大概是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知道吧,想著自己出宮也有段時間了,是時候該回去了,正準備帶著妹妹向劉惠辭行,然而當她扭頭看向亭閣時,卻發(fā)現(xiàn)亭閣那邊只有幾個丫鬟,哪里有衛(wèi)子君的影子。
這丫頭這么快就跑沒影了?
衛(wèi)子夫頓時又急又氣,心道這丫頭實在是太調皮了,哼,下次她若再穿成這樣偷跑出來,一定要讓衛(wèi)青將她鎖在家里。
這時,身后不遠處傳來了衛(wèi)子君咯咯的笑聲,“李將軍在前線可曾聽到楊純的消息,他現(xiàn)在還好嗎?”
衛(wèi)子夫聽到楊純的名字,很是惱火,趕忙轉過頭去,還未等她靠近,衛(wèi)子君便已經(jīng)拉著李廣的胳膊,興致勃勃地跟著劉惠進了主廳。
她也想去聽聽李廣帶來的可是楊純的消息,剛走幾步,劉惠突然停下腳步,扭過頭來說,“子夫,本宮和李將軍說點事,要不你先回宮吧,別讓陛下等太久了,本宮就不留你了?!?p> “哦,好?!?p> 衛(wèi)子夫被她這么一說,哪里還好意思繼續(xù)跟著,她想拉著衛(wèi)子君一起走來著,可是那丫頭和李廣早已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
“將軍的消息準確嗎?楊純真的被困在了烏孫?”
聽到李廣的奏報后,平陽公主劉惠吃驚地瞪大眼睛,衛(wèi)子君更像是爆炸了的皮球似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杏目圓瞪道:“烏孫竟然要扣留一個平民百姓,他難兜靡到底要做什么?實在太可惡了?!?p> 李廣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這只是半月前的消息,據(jù)探子昨夜回來匯報說,烏孫的王城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被月氏人控制,難兜靡和左夫人也死了,整個烏孫從上至下亂成了一團,楊純已經(jīng)回到了烏孫,如今正帶著大隊人馬進軍烏孫?!?p> “什么?楊純領兵?他哪里會帶兵打仗呀,他這不是跑去送死嗎?不行,我不能讓他做傻事。”衛(wèi)子君說著便要出去。
劉惠忙道:“子君稍安勿躁,且不說你現(xiàn)在出不了長安城,就算放你過去,你也幫不上什么忙,況且從長安到烏孫,馬不停蹄也得幾天時間,目前局勢混亂,戰(zhàn)況瞬息萬變,我們大漢與匈奴好不容易休仗,這個時候若是出兵,豈不是要讓匈奴生疑,所以,本宮以為,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p> 衛(wèi)一君急的團團轉:“那該如何是好,咱們總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吧?”
李廣認同劉惠的看法,說道:“公主言之有理,大漢出兵烏孫,必須要繞道匈奴,即便能勉強說服軍臣,可是難保那些好事者不會借機搬弄是非,子君姑娘,你還是聽公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