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我在漢朝賣煎餅

第九十二章 長命候

我在漢朝賣煎餅 原亮 4167 2019-04-27 11:15:16

  “這,這個……”窩擴墩當即語塞,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回答是與否,單于都會不高興,所以干脆就打了個哈哈。

  說起來,這一招都是和楊純學的呢。

  “怎么?連你也被他給蠱惑了?”單于怒形于色,不過很快轉(zhuǎn)怒為喜,哈哈笑了起來,“走吧,隨孤去見識一下楊氏煎餅吧?!?p>  窩擴墩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答了聲“唯”后,忙不迭地跟著單于的腳步向煎餅店走去。

  楊純的一篇長篇大論不僅化解了矛盾,還讓來買餅的匈奴人對漢人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他們都覺得楊純說得很有道理。

  其實這一切都在楊純的預(yù)料之中,因為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和相處,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雖說匈奴人從小都是馬背上長大的,看似野蠻兇狠,內(nèi)心深處卻對漢人的東西非常感興趣,他曾見過有不少匈奴女子穿著漢人的衣服,戴著漢人的頭飾在街上行走,路邊的攤販賣著漢人的首飾以及胭脂水粉等等。

  只是礙于兩國一直都在打仗,加上從前線回來的士兵不停地向他們灌輸漢人如何兇殘,如何野蠻,當?shù)匕傩招乓詾檎妫瑢h人的成見越來越深,如今楊純的一番話等同摘掉了一直戴在他們頭上的有色眼鏡,讓他們看得更清,腦子里的思維也變得活躍起來。

  有不少人自告奮勇地站出來,主動要求和楊純學做煎餅,學習漢文化,漢禮儀等等,還有人建議楊純夫婦在匈奴建學校,他們要將孩子送來學習知識。

  現(xiàn)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熱鬧起來。

  楊純不禁釋然,看來政治思想教育工作還是很有必要滴,不過令他感觸最深的是,匈奴是一個奴隸制國家,相比中原的封建王朝顯然要落后許多,但也因為這樣,這里的老百姓想法很簡單,他們沒有封建社會的三綱五常、人倫道德的約束,只要是他們認為有道理,對自己有利的,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就拿他們的婚姻來說,父親去世后,兒子要繼承他的所有財產(chǎn),這些財產(chǎn)中就包括他的女人,這在中原稱之為亂倫,是受人詬病的道德淪喪,但在匈奴百姓看來,這是作為兒子對父親的一份責任和一份擔當。

  “呦,生意不錯啊。”

  楊純心里正對比兩國間體制的利和弊,忽然被一聲哄亮的嗓門給打斷,抬頭望去,還未緩過神來,方才還在慷慨激昂的老百姓紛紛退到兩邊,讓出了一首口子,不約而同地打著托肩禮,異口同聲道:“大單于?!?p>  中原的皇帝常年待在深宮,不喜外出,雖說偶爾也會擺駕宮外,但老百姓也只是跪地相迎,不敢抬頭,誰要是把頭抬起來,那就是冒犯天威,弄不好還會被殺頭。

  當然也有微服私訪的時候,但那也只是微股私訪,是秘密的,老百姓自然不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相比之下,因為是游牧民族,匈奴的單于會經(jīng)常外出狩獵,還會親自參和甚至組織一些代表民族風情的節(jié)日,比如:

  匈奴人崇拜太陽、月亮和其他天體,向天、地、鬼神和自己的祖先獻祭。

  單于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

  每年五月,匈奴貴族聚集在單于廷,祭拜祖先、天、地和鬼神。他們一年三次會集在月神廟,于正月、五月、九月的狗日獻祭天神,而且匈奴人正月在草原上的聚會就是在過年,屆時會和所有的百姓一起,所以全國的百姓對單于并不陌生。

  “大單于!”楊純夫婦及店里所有人向軍臣行禮。

  “不用多禮?!避姵伎雌饋硇那檫€不錯,似乎并未因楊純剛剛的那些話而生氣,他笑瞇瞇地走過去,拉開了楊純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笑著說:“楊天神,你這次化險為夷,也不知道去王庭看看孤,孤可是惦記著你呢?!?p>  窩擴墩想著楊純遇刺一事還是不要驚動太多人為好,再者,大單于這次出來也沒帶個一兵一卒,人聚集得越多,安全也成了問題,于是揮揮手遣散了那些買餅的當?shù)匕傩铡?p>  “多謝大單于惦記,大單于,里面請。”楊純將軍臣和窩擴墩請到了里面。

  衛(wèi)子君笑著問:“不知道大單于和窩大人想吃點什么?”

  軍臣也不客氣,直接走到廣告牌前面,指名要了兩份手抓餅和兩杯豆?jié){,并笑著表示,所點的每樣東西必須照價給錢。

  咬了一口香氣四溢的手抓餅,喝了一口甜甜的豆?jié){,軍臣頓時覺得胃口大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完后也不知道用紙去擦嘴角的油漬,直接將窩擴墩手里的那份還在冒著香氣的手抓餅搶了過來,窩擴墩面露尷尬,心里卻還是高興的,只好悄悄地向楊純使了眼色,楊純知道他的意思,便讓阿貍重新給他上了一份。

  “那個什么,楊純,這個叫什么餅來著?”

  “手抓餅。”

  “手抓餅,不錯,好名字,用手抓著吃,味道很不錯。”軍臣喜逐顏開,楊純抽了兩張紙給他,他看著那軟綿綿的紙,有些舍不得拿來擦嘴,只撕了半張拿來擦嘴角,剩下的疊好放在懷里,這么好的紙張,他得好好珍藏起來。

  見他的舉動像個小孩子,大伙兒看到都想笑。

  軍臣抬頭看著一旁站著的衛(wèi)子君,哈哈笑道:“楊夫人,孤這次可沒置身事外哦,還有上次于單那小拿走孤的兵符,帶兵去常山的宅子里,孤也沒說什么,下次可再別再拿那刀嚇唬孤了?!?p>  衛(wèi)子君聽后滿臉通紅,想到上次在大牢的廢墟場,自己的做法確實有些過激了,不過她天生就不是一個喜歡低三下四的人,神情傲然道:“只要我夫君安好,一切都好說。”

  “哈哈哈——”軍臣笑得合不攏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楊純,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是天造的一對啊,說話都是一個口氣。”

  “才不是呢,他就是一塊木頭?!毙l(wèi)子君推了楊純一下,楊純哭笑不得,“夫人,我咋就成木頭了呢?”

  衛(wèi)子君撅著嘴道:“你怎的就不是木頭了呢,明知有危險還偏要去,這次若不是阿貍,你還能回得來嗎?”

  軍臣點點頭,又問:”楊夫人說的也是,楊純啊,你說你沒事跑到南城那里干嘛?“

  楊純道:”也沒什么,只是隨便看看?!八静幌胗懻撨@個話題的,畢竟涉及到西域圖,人軍臣有時看著大大咧咧像個孩子,其實心里精著呢,誰知衛(wèi)子君把話題扯到了上面。

  ”隨便看看?沒那么簡單吧,該不會有什么事瞞著孤吧?“軍臣面露一絲狐疑,雖是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說的,但話中仍帶著一絲奴隸主的威嚴。

  楊純正想著該如何自圓其說,阿貍突然走過來,恭恭敬敬地說:”回大單于,是阿貍發(fā)現(xiàn)南城那邊有人制鹽,又怕私人制了毒鹽,害人又了害已,所以才向楊天神說明此事的,楊天神不放心,便決定親自去看看?!?p>  ”原來是這樣,那也應(yīng)該先跟孤說,孤立即派人將他們抓過來?!?p>  ”哦,那倒不用,只是一戶人家小打小鬧,我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跟他們說了?!睏罴冃睦锱宸⒇偟臋C智,衛(wèi)子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直口快差點惹出禍事,不禁后背陣陣冷汗。

  這時,窩擴墩想到了一件事,說道:“楊店主,你所說的那家人,可是后來被左大將滅門的顧家人?”

  楊純正準備打算提出這件事,既然窩擴墩已經(jīng)拋出了這個話題,他便順著話題說道:“大單于,顧家人不是左大將殺的,兇手另有其人?!?p>  衛(wèi)子君埋怨地看了楊純一眼,心說你在說什么呢?又給自己找麻煩不是?

  “哦?”軍臣喝了一口豆?jié){,饒有興趣地道:“現(xiàn)在全城百姓都相信是阿瑪緹殺的人,就連他的親信羅胡都招了,你為何會說顧家人不是他殺的呢?莫非是你親眼所見?”

  “那倒沒有,但是小人認為,目前的證據(jù)還不足以證明阿瑪緹就是殺人兇手。”楊純態(tài)度非常堅定,衛(wèi)子君實在聽不下去了,沒好氣地跑到外面和虎子蒙哥三人繼續(xù)做煎餅,阿貍就顧家滅門一案,心中也有和楊純類似的看法,只是看到衛(wèi)子君氣洶洶地背影,她只好欲言又止,便也跟著去幫忙。

  窩擴墩由衷地嘆了口氣,軍臣道:“窩擴墩,你嘆什么氣?你是不是也覺得阿瑪緹是冤枉的?”

  窩擴墩只是忽然覺得氣血不順才嘆氣,他對阿瑪緹的事向來保持著中立,從不亂發(fā)表任何意見,而今軍臣這么問了,他只好道:“這個臣也說不好,或許有吧,或許沒有吧。”

  “你還不如不說話呢?”

  軍臣責怪地瞪了他一眼,隨后目光轉(zhuǎn)向楊純,心平氣和地問:“孤不太明白,阿瑪緹以前總是處處針對你,你為何還要替他說話呢?你難道就一點也不記仇?”

  “小人沒有那么大的肚量,小人也會記仇,小人只是就事論事,阿瑪緹雖然有百般不是,但他在擔任左大將的時候還算盡職盡責,算是一個合格的軍官,更何況這件事疑點太多,如果就這么定他的罪,只會讓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遙法外,繼續(xù)禍害百姓。”

  “你說的是常山?”

  “小人不敢妄自揣測,不過小人相信,只要單于肯花時間派人繼續(xù)審查此案,那么真相很快就會大白?!?p>  “窩擴墩,你覺得呢?“軍臣將目光移到窩擴墩身上,卻發(fā)現(xiàn)這貨竟然坐在那里打磕睡,氣得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腳,窩擴墩痛得哎喲一聲,外面正在干活的幾個人都吃驚地把頭轉(zhuǎn)過來。

  楊純?nèi)炭〔唤恼f老窩這段時間日理萬”雞“嗎?

  于是他從貨架上拿了一包檳榔,打開包裝,拿出兩顆檳榔遞過去,”給,提神的,含到嘴里就不會打磕睡了?!?p>  ”好,好,謝謝楊店主。“窩擴墩這個貪婪勁一上來,見到店里什么稀奇的玩意兒都想要,含了這顆檳榔之后,一開始覺得面紅臊熱,腦袋還有點暈,感覺就像喝了酒一般,不過精神卻是好不了少。

  軍臣的心思沒在那包檳榔上面,他今天出來,有一半原因也是為了阿瑪緹這件事,王庭那些老臣都一致認為阿瑪緹該殺,沒有一個人就此事提出異議,就連窩擴墩這個老小子也是這副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

  欣慰的是,楊純的一番話很是對他的胃口,看來這一趟沒有白來啊。

  ”楊純,孤封你為長命候,此案一并交由你來審理,孤會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想救阿瑪緹,必須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找出真兇?!?p>  ”啊?單于,您讓我來審這個案子?“

  楊純恍如做夢一般,長命候?這是個什么官職?和常山候一樣大嗎?可是我不想當官啊。

  窩擴墩一時傻了眼,差點將嘴里的檳榔吞到肚子里,不過反應(yīng)過來時,他不由得為楊純感到高興,忙推了推正在發(fā)呆的楊純,道:“楊店主,還不謝過單于的天恩,從今以后,你就是咱們匈奴的候爺了?!?p>  聽到這個消息的衛(wèi)子君急忙扔掉手里的活跑過來要阻止,軍臣板著臉說道:“在你們漢朝,這可是圣旨,不遵可是要殺頭的。”

  衛(wèi)子君不敢再說什么,因為她剛剛已經(jīng)說錯話,心里還愧疚著呢。

  楊純有一種云里霧里的感覺,合著說了半天,他把自己給帶到“溝”里去了,只好硬著頭皮道:“謝主隆恩!”

  “哈哈,這里不是大漢,沒那么繁文縟節(jié),你呢,也不要謝孤,只要你以后能盡心盡力為匈奴多盡一分力就行,窩擴墩,走吧。”軍臣高興地站了起來,一把搶來桌上的那包檳榔,拿了一個放到嘴里嚼了起來……

  “恭喜楊天神,如今您可是堂堂的長命候了,以后我們就應(yīng)該改口喊您為候爺了。”單于和窩擴墩走后,蒙哥喜出望外地走過來說道,虎子愣頭愣腦地問:“蒙大哥,候爺是個什么官職,很大嗎?”

  蒙哥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嘻嘻地沒有說話,衛(wèi)子君懊惱地扔掉手里的菜刀,氣洶洶地跑上了樓,阿貍的神情也很復(fù)雜,她能看出來,無論是衛(wèi)子君也好,還是楊純也罷,他們都不太樂意接這門差事,事實上她也不希望楊純當這個官,坐上這個位置便面臨著越來越多的危險和困難。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