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王生閉著眼睛,身上有一層淡淡的靈力在流轉(zhuǎn),房間中打坐。
仿佛昨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咚咚咚?!?p>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還沒等王生說話,這個門自動就被推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直接闖了進來。
“王生,王生你還在這里坐著呢,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周強急切的說道。
“怎么啦?”王生跟個沒事人一樣,緩緩地睜開了眼,抬頭問道。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魯長老所在的樓閣起大火了,整整燒了一夜,四周全部變成了廢墟!”周強情緒激動的說道。
“什么?”王生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震驚的好像都說不出話來,“那魯長老呢?魯長老沒事吧?”
“行了先別說那么多了,趕緊過去看看吧,好多長老,弟子都在那里呢!”周強催促道。
王生連忙下床,跟周強一起,來到了魯長老的被燒焦的樓閣前。
這里圍著近百名的外門弟子,還有數(shù)名長老在那里。
……
“好好的怎么會突然燃氣大火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誰知道,魯長老昨天還跟我們命令我們這些弟子,晚上不得靠近此地,等到我們看見大火的時候,已經(jīng)燒的差不多了?!?p> “魯長老呢,魯長老不會有事吧,他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呢?”
“這可不好說,這么大的火,就算是有估計也燒沒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沖出一道身影,紅著眼圈,由于跑的太急,還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他連滾帶爬走到了幾位長老跟前。
這人正是王生。
“周長老,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竟然會起這么大的火,師……師傅他……他沒事吧?”王生對著平日里魯長老頗為熟悉的一位長老問道。
看到他的這副樣子,周長老心中也一陣難受。
王生的品性他還是知道的,為人純良,與人為善,跟他這個師傅關系非常好,而且天賦極高,入門不到三年就能凝氣四層的修為,好幾次他都跟魯長老提過想要收王生為徒,可他始終不肯割愛。
現(xiàn)在出了事情,王生可是第一個跑過來的,如此品德,天賦俱佳的弟子,實在是少見。
另外的那幾位長老也都是同樣的看法。
周長老連忙將王生從地上扶起來,說道:“你師傅他……”
話說到一半,仿佛難以啟齒,接著將王生領到已經(jīng)被燒得差不多的丹爐旁,在那里有著一條漆黑無比的手臂。
“據(jù)我所知魯長老生前的絕技就是索命爪,可能你不知道,這不是術法,而是用無數(shù)的天材地寶配合上一些珍稀的金屬材料將整只手臂打造的如同法寶,異常堅硬,威力也兇悍無比。”
“這一招就算是我等也萬萬不敢硬接。”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條手臂應該就是修煉過索命爪的,既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四周別的地方都被燒了個干凈,而且宗門中現(xiàn)在也沒有魯長老的消息,那十有八九,魯長老他……”周長老面色凝重的說道。
聽到這里,王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抱著他的那條漆黑無比的手臂,嚎啕大哭。
“不,這不可能!怎么會突然間變成這樣,師傅他怎么會一聲不響就走了,這幾年來,若沒有師傅他怎么會有我王生的今天?”王生捶胸頓足,痛哭流涕,仿佛傷心到了極致。
他身后的近百名弟子,也有不少平日里曾經(jīng)受過魯長老恩惠的,看著這副情景也忍不住的潸然淚下。
周強也跟著走了過來,連連安慰王生。
看到這些弟子如此,幾名長老也不禁感嘆天意弄人,好好的魯長老就這么死了。
尸體在丹爐旁,看樣子好像是煉丹出了什么事故導致的,至于究竟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場大火將一切燒了個干干凈凈,而魯長老當晚將四周所有弟子支走,嚴令有任何事情都不準過來,等到弟子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大火已經(jīng)沖天而起。
而王生繼續(xù)伏在地上大哭,周長老等幾人實在看不過去了,怕王生繼續(xù)呆在這里會傷心欲絕,對以后的修行的心境產(chǎn)生影響,便讓周強這里,生拉硬拽的將他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
傍晚。
天并沒有完全暗下來,但王生的房間里燃起了一盞油燈,他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白天傷心的樣子,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正在燃燒著的燈芯。
一句話也不說。
事實上,他從殺掉魯長老回來以后,就一直在房間里沉默至今。
李大春坐在椅子上,雙腿打在桌面,看王生不說話,他也有點著急。
“不就是把你殺人如麻的好師傅給殺了嗎,你不至于吧?你這也算是給白云宗死去的幾十個無辜弟子報仇了?!?p> “看你神識無恙,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李叔走了過去把魂力打入了王生的體內(nèi),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什么問題。
見到他不說話,李叔不知怎的,有種抓耳撓腮的感覺,他還以為王生在鉆什么牛角尖,于是他背著手,在房間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安慰他說道:
“多大點事兒,你至于嗎?老子也不知道你心里這會兒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告訴你,不要總是把問題想的那么復雜,你要是還看誰不順眼,全殺了就是了。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你就會知道,你遇到的所有難以解決的問題,只是因為你不夠強而已。”
“你看看你現(xiàn)在修為,再想想你以前為了幾兩散碎銀子,每天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會覺得很可笑?以你今日之力,就算是要黃金萬兩也是信手拈來,但世俗的錢,對你來說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因為你變強了。”
“再打個比方,假如你現(xiàn)在是一名筑基修士了,而你那個凝氣七層的好師傅不知道,依然在千方百計地算計你,是不是也會覺得非??尚??因為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你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他。”
“等你修為再往上,你就會覺得所有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各種算計,那就更可笑了,你不需要知道他們在想些什么了,因為你一念之間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p> “所以,在這一點上,你就要向老子這種大修士學習??纯次疫@心境,我就從來不會關心這些破事,誰要是想害我,來一個我滅一個,來兩個我滅一雙,來一群我就立馬跑,他們能拿我怎么樣?”
說到這里,王生轉(zhuǎn)頭看了看窗外,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的夜空,神色微動。
“時間差不多了。”他輕輕的說道。
“什么時間差不多了?”李叔聽著王生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還有一個人,當初就是他在藥田將我推薦給魯長老做藥童的,我不信他與魯長老暗中殘害弟子的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王生咬牙說道。
“你是說那個張遠?”李叔想起來了。
“沒錯,就是他。我記得前幾天那個姓魯?shù)母艺f他香木山潛心修行,為內(nèi)門大選做準備。如果他真的跟姓魯?shù)睦仟N為奸,回來看見我沒死,魯長老死了,那他一定會覺得是我干掉他的,這人是個隱患,不能留。”王生的聲音不大,卻異常的冰冷。
“這倒是,說起來這人比那個姓魯?shù)牟氐倪€要深,表面上一心修行,連衣裝都故意穿的極為樸素,背地里卻不知道有多齷齪,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崩钍宓恼f道,隨后又看了看王生,繼續(xù)說道:
“原來你一直都在想著這件事情啊。”
“你以為我在想什么,難不成你覺得我會給那姓魯?shù)难吃岵怀桑俊蓖跎磫柕馈?p> 李叔這才松了一口氣,還以為王生受了什么刺激呢,原來是在考慮斬草除根的事情,他微微一笑,說道:“夜長夢多,這會就走吧,正好天也黑了。”
“還有個問題,從宗門到香木山,來回至少一千里,一晚上能來得及嗎?”王生有些擔心。
“一千里?有我跟這個葫蘆,三千里又如何,趕緊走吧。”李大春爽快的說道。
“那就好?!蓖跎α诵Γ抗庵袇s閃過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