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在下不解，還請大人明示。”
楊天被周倩的話弄的一頭霧水。戲精？她在說誰是戲精？我怎么一點都沒發(fā)覺？
“我說的是哪個朱有為，朱大縣令。從我們前往縣衙開始，他就一直在演戲。”
“大人，你是說，朱縣令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對啊，他就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我們先進屋，再慢慢給你解釋。”
兩人走回住處，點燃燭燈。周倩倒了一壺水，說道：“你想，一個堂堂的縣令，就算再平庸無能，怎么會在出了如此大的事之后，一點補救措施都不做，就干站在那邊像一個潑婦一樣罵街？”
這么一說，楊天輕輕點了點頭，他還真有些覺得，朱有為的行為太過反常。即使是生氣，他也不至于如此夸張，暴跳如雷。
楊天試探性的問道“大人，那他在地牢中，和我們說道那些推測，也是在胡說么?！?p> “反應(yīng)還挺快。沒錯，他的確是在胡扯。你看他編的貌似有理有據(jù)，實則根本禁不起推敲。就說一點，縱使他在一周前逃出，到案發(fā)時才過了幾天？一個擅長輕功的飛賊怎么可能做到在這短短幾天的功夫里，把丟失了幾年的腳下功夫撿回來？被長時間禁錮的手腳，要再讓氣血流通可不是十天半個月能調(diào)養(yǎng)好的。讓他去閣樓上偷夜明珠，第二天天亮官府倒是可以收到墜樓的報案了?！?p> “既然是演戲，他是演給誰看呢？周大人，現(xiàn)在案情的線索稀少，依在下之見，還是等兩日后，案犯再次現(xiàn)身時，再想辦法推進吧?！?p> “也罷，現(xiàn)在再怎么想也只是空想。今天東奔西走忙了一天，現(xiàn)在天色已晚，好好養(yǎng)精蓄銳才是正道。”
楊天將周倩送出門后，靠在床榻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是艷陽高照。楊天倚靠在床頭，思考整個案情。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一場案件的矛頭指向了朱有為。他近乎浮夸的演戲，完全不合理的推測都十分反常?？蓡栴}是，假使罪犯是朱有為，那他為什么要偷竊這顆夜明珠？他雖然只是一方縣令，但這一芝麻綠豆大的官待遇可不低，不說大富大貴，干幾年后一家人衣食無憂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既然如此，他又為什么要自毀前程？
思來想去，楊天并未得出什么有用的結(jié)論。草草洗漱，吃了些東西后，便盤坐在床上還是練功。
冰冷的內(nèi)息在經(jīng)脈中流淌，楊天的思維也慢慢放空，變得從未有過的清晰。等修煉結(jié)束，天已經(jīng)黑了。
趁著大腦還清晰，楊天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梳理的一次案情。正當楊天在思索時，響起陣陣敲門聲。拉開門，發(fā)現(xiàn)是周倩站在門外，眉宇間有著淡淡的焦慮。
“周大人快請進，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么？”
周倩進了屋，雙手扶額，說道：“我現(xiàn)在很慌，真的很慌。從我加入天策學府到如今，已整整有七年有余了。這期間我破獲過大大小小案件不下百起，但少有案件，頭緒是如此之亂?？瓷先ッ總€人都有嫌疑。從那個逃脫的飛賊、縣衙中的衙役乃至那個孫掌柜，我都懷疑過。但卻怎么也拿不出證據(jù)?！?p> 正當二人愁眉不展時，窗外傳來的叮叮當當?shù)蔫尮穆?，以及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楊天心里煩躁，推開門，找到值班捕頭問道：“外面是怎么回事，這個點怎么還有人唱戲？”
值班捕頭回答道：“大人，今日翠峰樓請了一個戲班子，說是要連夜搭臺唱戲?，F(xiàn)在啊，戲臺子下面可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若是大人嫌吵，小的這就去提醒他們。”
“戲臺子……演戲……朱有為……我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楊天立馬轉(zhuǎn)身，沖回屋中，說道：“我似乎明白了一點什么?！?p> “什么？你想到了點什么，快說快說?！敝苜患辈豢赡偷拇叽俚?。
“周大人，您之前說過，這個朱有為縣令是在演戲。那他，是要演給誰看呢？當時在場的觀眾除了我們，那些衙役之外，還有縣尉趙康，主簿。
朱縣令在牢里的這出戲漏洞百出，為什么趙康居然還會贊同？大人之前也說過，這個朱有為不可能只是一名只會罵街的庸才，那堂堂的縣尉又怎么會是吃干飯的呢？這么明顯的錯誤，他不僅沒有指正，竟然還跟著附和，這說明他心中有鬼。而朱有為的這出戲，裝作自己判斷錯誤，好讓他麻痹放松?！?p> 周倩聽后，楞了一下，很快便回過神來。
“按你的意思，這個趙康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如果這么想，那個飛賊也不會是越獄如此簡單，極有可能是趙康利用職務(wù)之便，悄悄放走的。讓我想想……呵，這么一來，這個案件的大概脈絡(luò)就通順了。”
“可大人，趙康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為了一顆夜明珠的話，那他為什么還要留下那張七日后再來的紙條？”
“楊天，我問你，這幾日縣衙的衙役頻繁調(diào)動，明日更要參加圍捕。天策府防衛(wèi)薄弱不假，但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潛入，那整座清風縣，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是何處？”
“是縣衙！好一個燈下黑啊！他莫非是想，乘著明日晚上縣衙大部分衙役都被抽調(diào)走之時，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錯。而且這個趙康聰明的很。在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更深的腳印，也是為了讓身形瘦小自己排除嫌疑。裝作輕功不精，實則是故意要留下那么多腳印，深怕我們看不見，好讓我們在此處糾纏。
再聯(lián)系一下案情發(fā)生的時間，正巧是當?shù)氐奶觳吒额^大量被調(diào)走的時候。這種盜竊案他們即便想破案也難以抽出人手。他作為堂堂縣尉，想要忽悠一下手底下的衙役，可真易如反掌了?！?p> 聽完周倩的分析，楊天恍然大悟，心中也不由得敬佩這位女捕頭，從自己的一點靈感，就推出了整個案件的脈絡(luò)。楊天道：“那周大人，既然我們知道他是幕后黑手，那我們明晚該如何行動？”
“我們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