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崔家,桐里鎮(zhèn)的人大多都會認(rèn)為他們就是靠著酒水秘方發(fā)家致富的。這的確不假,但消息靈通之輩,或者有些許身份地位的人,都會看出崔家的興盛,和老太太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據(jù)說,在老太太掌權(quán)以前,崔家一直是不溫不火,也就算得上小富小貴罷了??纱蘩咸珷斪叩迷?,大少爺癡迷于仗劍江湖,數(shù)年來音訊全無,二少爺又剛呱呱墜地,無人有實力接手,眾多家族都等著崔家的衰敗,來一口吃下這塊蛋糕??烧l成想,老太太在后繼無人之時,毅然接手,并且一路高歌猛進(jìn),開拓城外的市場。在調(diào)整布局的同時,老太太還主動出面,和桐里鎮(zhèn)以及附近的江湖勢力交好。
在老太太的帶領(lǐng)下,崔家如有神助,發(fā)展速度可謂一日千里。其他家族也敬重這位德高望重,頗有才干的老太太,便逐步放棄或暫緩?fù)滩⒂媱?。四十年就這么過去了,老太太原本烏黑柔順的青絲染成了蒼蒼白發(fā)。崔家在告訴發(fā)展下,成為了桐里鎮(zhèn)中的頂尖家族。
因此,今日老太太的八十大壽,是顯得額外隆重,各方勢力也是額外上心,想要親眼目睹這位傳奇人物。各方宵小,潑皮無賴也額外識趣,躲在家中閉門不出。
天剛蒙蒙亮,崔家的大門口,便排起了一條長長的祝壽車隊。車馬交錯,但除了馬兒偶爾打的響鼻,門外十分肅靜,都不敢高聲喧嘩,以顯示出對壽星的尊重。
待到巳時,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人群出現(xiàn)了一陣騷動。待門完全打開后,身穿紫色綢緞,花紋艷麗的二少爺正滿面笑意,對著門外眾人拱手行禮道“多謝諸位來參加家母的八十大壽,崔方在此謝過諸位了!想必諸位也乏了,各位前往正院入席,稍事休息。壽宴馬上開始!”
“李計布行掌柜,贈綢緞百匹,蜀錦五十匹,紫云紗十匹!祝崔老太壽比南山!”
“孫家大當(dāng)家,贈黃金百兩,紋銀千兩,古董一箱!祝崔老太福如東海!”
隨著唱禮的進(jìn)行,門口的人流正有序地進(jìn)入。這一次壽宴不同以往,不只是那些豪門大家可以參與。只要你是有心祝賀,不論贈禮多少,幾遍你是販夫走卒,崔家也為你敞開大門。當(dāng)然,座位肯定是在一些偏僻的角落了。
“福威鏢局總鏢頭贈寶劍兩把,五十年人參兩株!祝崔家人貨平安!”
滿臉笑容的崔方,聽見了福威鏢局的人來了,立刻走上前去,拉住了孫虎總鏢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孫鏢頭,我前一陣和你說的生意,考慮的怎么樣了?”
孫虎卻一臉呆滯,似乎不是道崔方在說點什么。崔方一愣,又稍微加大了一點聲音重復(fù)了一邊,臉上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啊,崔二少爺不好意思,這件事容我再考慮考慮,過幾天給你答復(fù)。”孫虎滿臉堆笑,含混其詞。
“行吧,你可快一點。壽宴開始你必須給我答復(fù)”。崔方一臉不悅,讓開了一條路。待他轉(zhuǎn)過身回到門口,又恢復(fù)了迎接客人時的笑容。
等來的客人陸陸續(xù)續(xù)入座,已經(jīng)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崔方擦了擦汗,臉色忽然變得冷峻,站在原地……
待主院的賓客全部落座后,崔方也來到了席間,抬起頭發(fā)現(xiàn),賓客們都在自顧自地喝酒,或者吃一些盤子里的糕點小吃,顯得額外安靜。
見到此情此景,崔方感覺有些奇怪,便起身道:“諸位都是桐里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槐鼐惺?,大家隨意聊聊。不然這大壽也怪冷清的。”
言畢,席間眾人依舊一言不發(fā)。過了一陣,才有人在和旁邊座位的人聊上幾句沒營養(yǎng)的閑言碎語。
崔家侍女給諸位來賓添上酒后,湊在一團(tuán)竊竊私語。
“我怎么感覺氣氛怪怪的,怎么這么安靜?!?p> “是啊,這些大人物平日里也算是認(rèn)識,怎么會一言不發(fā)呢?最近也沒聽說他們之間鬧矛盾了啊?!?p> 好在沒過多久,老太太一手拄著拐杖,在侍女的攙扶下推門而出。席間的低語霎時間全部停止了。
老太太的白發(fā)盤在腦后,頭戴藍(lán)白色帽,身著朱紅色上衣,以金絲繡仙鶴。足踏紅色千層鞋,以白云為飾。整個人雖已年邁,但依舊帶有風(fēng)輕云淡的上位者氣場。老太太笑著走出,只是眼神中的疲憊怎么也無法掩飾。
“感謝各位前來祝壽,老身有禮了。老身能癡長八十歲,也是萬萬沒想到的。以后的日子,也請各位多多幫襯!好了,大家隨意吧!”
老太說完,便坐在自己的主位上,開始享用菜肴,這也標(biāo)志著崔老太太的八十大壽已經(jīng)正式開始了。
崔老太的八十大壽,可不僅僅只有美酒美食那么簡單。各類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精彩演出可是一個接著一個。
此時,舞臺上正在演出的,是桐里鎮(zhèn)中最有名氣的戲班子。他們的演出也到了尾聲,不多時便要結(jié)束了。此時壽宴的氣氛已經(jīng)到了頂峰。席間的眾人也沉浸在歡慶的氣氛中,各類叫好聲不絕于耳。
戲結(jié)了,崔方從席間站起,拖著一個被紅色綢緞蓋著的托盤,緩緩走出。
“母親大人,孩兒不器,未能建功立業(yè),但仍有一物希望在壽宴之際獻(xiàn)給母親。”崔方躬身說道,言辭懇切。
崔老太太一愣,笑道:“你啊,也是有心了。你我母子二人,血濃于水,搞得這么正式干什么。來來來,小翠去吧東西拿上來。”
侍女將托盤呈上,崔老太太笑著掀開了紅綢緞,臉色忽然鐵青!
托盤上放著的,赫然是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
崔老太太冷笑道“呵,崔二少爺可真的是送了老身一個大禮啊,老身可受不起!”
“莫不是孩兒送的禮物不入母親的法眼,讓您不滿意了?孩兒還有一份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崔方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包粉末,倒入酒杯中,走上前去。
“母親大人,孩兒這杯酒,祝您壽比南山,還望母親大人喝下,別辜負(fù)我一片好心??!”
“混賬東西!”崔老太太怒不可遏,抄起拐杖狠狠打在崔方的手上,將酒水打翻在地。
“給我滾出去,現(xiàn)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