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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以我才很擔心?！?p> 嚴驂冷笑道：“凡是知道這神兵的，不是死于非命，就是神志不清，果然是不祥子物?！?p> 莊清想起漆無知，還在王宮的天牢關著。周公跟姬絳都很想從他那里得知神兵的下落。
瞅了一眼姬延，問：“陛下，我有一事不明。”
姬延問：“啥事？”
“頃王的事，在王子朝之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還是只有大王知道？”
“關于神兵和元晶的事情，王室里是允許說，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會當做故事講一講，就是有個習慣，不能說給外人聽。王子朝之后，大王間口耳相傳的秘密斷了。但也沒全斷，敬王繼位后，他當了有四十多年大王，找了王室里很多人，整理了一些，才不至于把頃王的事給埋沒了?！?p> “那么，周公和公子絳，也應該知道頃王帶回來的神兵咯？既然如此，公子絳養(yǎng)著漆無知，到底還想知道些啥？”
姬延說：“想知道的多了，不管漆無知原本知道多少，能想起一點是一點。你想，凡是接觸過神兵的，遠古的羋鬻熊，頃王，眼下的漆無知，他們的記憶和神志，都會受到很大的損傷，跟正常人不一樣了?！?p> “你說的這倒是實情?！鼻f清愣了神。
他心想，我自己也有很多早年的事不記得了，難道也與此事有關？不可能的吧？我沒有什么不正常?。?p> “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鬼知道它是怎么回事?！?p> 莊清苦笑道：“那也得知道怎么去找吧？”
莊梅忽然說：“你說敬王整理了古代的故事？那肯定會寫下來了。不寫下來，誰記住那么多事？”
姬延笑道：“你很聰明，確實集合了一些人加以整理，編成一冊，可惜，此書后來不知下落?！?p> “那你讀過嗎？”
“丟失好多年了，我沒看過。”
莊梅瞅了莊清一眼，他們都同時想到徐寬的那卷書，也想到跟崔瑞打的那個韓炳，好像就是來找某部書。不知那部神秘的書，會不會又跟這有關。
“哎呀，今天說了好多，我真累了?！奔а庸愤B天。
畢竟是老到?jīng)]牙了的老頭，聊這么久，真的熬不住。
莊清跟莊梅趕緊拜謝，要告辭而去。
姬延揮揮手：“我們這點子秘密，都告訴你了，以后要是找到神兵，千萬想辦法銷毀了。我活了這么久，你們三人，是有能力，又有正氣的，所以我把這事托付給你們。這算是我這可憐的大周天子，給你們的一道敕令吧！”
三個人都有點面面相覷，看他這樣子，不像開玩笑，趕忙說：“謹受命?！?p>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去吧。
“等等，陛下，你先別走，你先別走——”莊梅見他想起身，忙說，“我不明白。剛來的時候，你還說不想告訴我們楚人，怎么現(xiàn)在不但把你知道的秘密都告訴我們，還讓我們去找到神兵，并且銷毀它呢？”
嚴驂也說：“陛下，你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姬延哈哈笑道：“我就是跟你們開個玩笑。你們在洛陽這一個多月，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里——你們不會覺得我真是個老糊涂吧？這事呢，我也并非臨時起意，是想了很久很久的?！?p> “有多久？”莊梅調皮地問。
“十幾年了。南宮榭的兒子，南宮博，意外發(fā)現(xiàn)頃王墓的時候，我就決定要解決這個問題了。老天讓我活那么長，一定是有原因的?！?p> “意外發(fā)現(xiàn)頃王墓？”莊清疑惑不解，“難道你的意思是，連你們也不知先王陵寢的所在？”
“那當然！過去的陵墓，都是埋在地下，不封不樹，不做標記，不像現(xiàn)在，喜歡立個墳頭，樹個石碑?！?p> “南宮博被殺，是你的意思嗎？”
“那倒不是，我勸周公不要殺，但他說，不殺不行。除了他動了先王陵寢，這是大逆之罪。其次，最主要的，是怕泄露頃王墓的秘密。好在南宮榭不知情，所以沒殺他?！?p> “我不明白，后來，你們也派人去清理了頃王的墓，怎么還會讓神兵落到秦人手里？”
“有什么奇怪的，我們的人里，有內奸。”
“那內奸找出來了嗎？”
“跑了，沒抓到。”
嚴驂問：“雖然我們知道了神兵跟元晶的一些源流，但說到底，這都是些故事，沒用啊。去哪找神兵？陛下，就不能給點有用的線索？”
姬延搖搖頭：‘線索真沒有?！?p> 莊清忽然想起熊啟，說：“線索，說不定就在這些故事中，我們捋一捋，或許也有用。我想知道，大王對古代的鄋瞞國，可知道些什么？”
“鄋瞞國？為什么你問這個？”姬延很奇怪。
莊清把熊啟在姬絳府上說的，細細說了遍。
“我們都很奇怪，熊啟為什么會跟我們說這些。按理說，這種事，誰都不知道，是他們秦國所掌握的一點秘密，為什么要跟我們分享？”
姬延說：“鄋瞞國是長狄人建立的國家，不在我們分封之列，是一個自立之國，存在了三百多年吧。它曾經(jīng)很強，跟齊、衛(wèi)、魯、宋這些大國都打過很大的仗?！?p> 莊清等他繼續(xù)說，但姬延卻沒再說話，反而漸漸皺起眉頭來。
“陛下，你知道的就這些？我們看的都是同一本國史吧？”
“不，不不，熊啟說的這個事，寡人不知道。但寡人有種感覺，這很可能是先王沒有傳下來的事情?！?p> 嚴驂聽莊清說這些，也愣了會兒，說：“我感覺他說的這些，也許真的可以連上呢。你想，神兵，元晶，還得有人去操控，說不定真的需要這三者同時在一起才行?。 ?p> 莊梅說：“你的意思是說，大周掌握著神兵，楚國帶走了元晶的秘密，而鄋瞞，卻是操控神兵的人？怪了，鄋瞞是長狄人，非我華夏，怎么有這么關鍵的作用？”
莊清問姬延：“依熊啟的說法，這漆無知就是鄋瞞國的后裔，不知大王能不能安排我秘密地見一見這個漆無知?！?p> 姬延搖搖頭：“不能。周公死死地盯著他，我是不可能瞞著他的。我知道你本事大，你能不能避開看守，去見他呢？”
“這個，我想想吧。”
莊梅起身，四處查看了下，忽然走到姬延身邊，湊近了，低聲說：“老壽星，為什么跟我們說這些，還要防著周公呢？”
姬延一愣，半晌才說：“你這女娃娃真細致，居然被你看出來了。很簡單啊，在神兵這事上，我跟他父子倆意見相左。我是遵從祖訓，希望神兵永遠不要現(xiàn)世。他父子，跟過去尋找神兵而下落不明的王室子弟一樣，希望能找出來，重振大周聲威?！?p> “可是你這樣，等于拆他的臺，你不怕他怪罪嗎？”
莊清也說：“而且，你還把這事托付給我們外人。”
姬延臉色沉重，說：“我活得太長了，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看人。你們倆不一樣。首先，你倆都跟元晶有關。莊大夫，我聽聞你的本事，能蹦那么高，動作那么敏捷，你要不是個妖魅，要不就是有元晶在你身體里?！?p> “元晶在我身體？”莊清聽得目瞪口呆。
“這事吧，嚴先生也說不出所以然，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另一個原因，你們倆有一種一身正氣的感覺。雖然做的事，是蘇秦張儀他們那樣的。但讓你們去做這事，我覺得挺適合?！?p> “多謝大王信任?！鼻f清感嘆道。
莊梅直言不諱：“如果是被我找到，肯定是不能把他拿出來殺人的。莊大夫嘛，可未必哦?！?p> 莊清大愣，問：為什么？
“你功業(yè)心太重?！?p> “建功立業(yè)，這是男兒本色。不過，你也知道，我向來不主張濫殺?！?p> “呵呵，那就好。希望莊大夫能記住今天說的話。”嚴驂說。
莊清說：“等冊立大典完事，這邊事了，我希望先去調查下頃王墓，不知大王準否？”
“為什么還要去調查頃王墓？”姬延皺眉道，“那墓已經(jīng)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實不相瞞，我本來就想偷偷去查，如今大王既有王命，我也坦誠相告?！?p> “你覺得，還能查出什么來？”
“不知，總得去看看才好?！?p> 姬延愣了半晌，嘆氣道：“你們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吧。唉，祖宗原諒，祖宗原諒?！?p> “頃王墓現(xiàn)在有人看守嗎？”
“為什么要看守？十五年前，把它重新整理好，就撤了，你現(xiàn)在去找都未必容易找到。你自己想辦法吧，最好就找不到?！奔а影逯樥f。
莊清見天子如此坦誠，心里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東門跣跟宋國古墓的事情也說出來呢？但又想到，這事自己也還沒調查清楚，也不在周國境內，還得等回楚國以后，再去查探。
這聊了那么久，老頭實在頂不住，他們趕緊告辭。
出了姬延的那個臺子，恰好見到姬咎在一處水邊賞魚，三人趕緊上前行禮。
姬咎問道：“你們在陛下那里，聊什么呢？”
莊清說：“不就是春兒的婚事嘛。春申君親筆回信，說要在世家子弟中選個合適的，我就想在陛下面前領個功勞，親自去跟他說。等這戰(zhàn)事了結，春申君回郢陳，再派使者過來問聘?！?p> 米丹利耶娜360箴言第二百三十八：說俏皮話抖機靈，咄咄逼人顯聰明，這些都是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