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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心絞痛

第二十二章 我怕…傷到她

每天都在心絞痛 奔跑的柚子耶 2840 2019-04-03 22:44:34

  石蘭院里。

  阿桔正在給宋晴打理著頭發(fā),素手纖纖,翻飛之間,便綰好了發(fā)髻。胳膊微抬,露出了一小節(jié)皓腕。

  阿黛側過頭,冷冷地看著阿碧整個人魂不守舍的樣子,阿朱死了,還指望誰會護著你……

  宋晴起身,打理著粉綠落梅百褶裙,道:“今日阿桔隨我出府,你們不必跟著?!闭f完便出了外間。

  “是!”阿黛深深看了阿桔消失在簾后的身影,眉眼含霜。

  “你就這點出息?”阿黛冷哼一聲,走在阿碧之前出了屋。阿碧,若你就只是這點能耐,那可真是對不住啊,對不住了……

  阿碧微愣,深知阿黛素來冷言冷語,可這般嘲諷倒是第一次。想著,悄悄握緊了手。

  覓園。

  邢嬤嬤手里拿著一封信,走進來,輕輕放在阿元桌上,“小姐,少爺給您寫來一封信?!彼卫枘侨针x開時,時辰不早了,便沒再去清水院看他的姨娘,第二日晨起便回了書院,得有些日子才能再回來一次。

  “嬤嬤,我不想和她的孩子們走近,心里膈應得慌?!卑⒃苌儆羞@般孩子氣的時候。邢嬤嬤欲轉身,又聽到阿元說了句,無奈嘆了口氣。

  “小姐,嬤嬤也不喜歡那個院兒里人,假惺惺的很,夫人在時,還耐著性子裝一裝,如今夫人走了,這狐貍尾巴也露出來了?!毙蠇邒咭а?,狠著聲念叨著,“那人陰險得很,她生的孩子,哼,毒蛇的崽子能善了么?”

  阿元想著那個男孩兒亮晶晶的眼,心情一時有些復雜。

  宋晴只比她晚了近十個月出生,母親不過剛生下她,一個姨娘便懷了孩子,真是可笑。

  小時候,她不明白母親為什么從來不像姚靜一樣,留父親在院兒里過夜,也從來不等父親一起用膳,從來不和她提父親一句,她要是想見父親的時候,只能跑去前院書房里找他,父親那時候,大多是沉默的。后來,她去荷花池邊玩兒,遠遠聽見有笑聲,好奇地走過去。

  那一瞬間,她停下步子,淚流滿面……

  她就一個人,靜靜站在曲徑綠叢里,看著他們?nèi)齻€人,看著虹閣里,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原來她的父親也不是一直都沉默的,只是對著她的時候,沒有笑顏而已,準確來說,是對著母親和她的時候。虹閣里,宋戊郢抱著宋晴坐在石凳上,宋晴神采飛揚的臉,姚靜站在一旁抿著嘴角笑著,她沒有看清父親臉上的表情,不過聽聲音,他應該笑得也很開心吧。

  她就像個局外人,流著淚,羨慕著別人的故事。本來就是個局外人的吧?

  那時候,她忽然想起了院子里躺在搖椅上的母親,眉眼溫和,恬淡美好,可是…終究冷清了些。她記得,小小的阿元沒有出聲,只是默默轉過身,迎著夕陽,抬手擦了臉上的淚,吐了口氣,帶著一張干凈朝氣的笑臉,帶著輕快的步伐,跑去了母親身邊。

  一整晚,窩在母親懷里,不停地撒嬌,始終沒有抬過眼。

  然后,再沒去過前院……

  邢嬤嬤眼睛紅了紅,鼻子一抽,“不過,小姐走后,每年槐花兒一開,夫人都會打下第一茬兒花,蒸一屜槐花粉蒸,少爺?shù)故敲磕昶鴷r候過來蹭飯,夫人許是念著小姐,又心善,便留著用飯了,不過,她娘是個慣會裝的,指不定這小的更會裝呢!白瞎了夫人的好心!”想來邢嬤嬤心里,一直怨恨著姚靜吧,指不定也怨著她那個父親。

  “嬤嬤,您幫我管著母親的田產(chǎn)嫁妝,辛苦了。我這邊丫頭多,你有空兒就多休息休息,母親院兒里,就剩您了…”阿元看著邢嬤嬤,溫和感激。

  邢嬤嬤應了聲是,抬袖掩了掩眼角。小姐和夫人,太像了……

  廖飛看著眼前的人,唇色微微發(fā)白,兩只手一直搓著,有些緊張,小姐院兒里的丫頭,來前院做什么?正疑惑間,便聽來人低聲說道:

  “廖護衛(wèi),近日怕是有事要發(fā)生,歸鴻想著,防患總好過措手不及,小姐把您帶回來,只怕已經(jīng)惹人嫌了,請您務必顧好自己?!辈灰B累小姐……

  “此話怎講?”廖飛有些不明白。

  “后院之事,無非誰踩誰,您當歸鴻杞人憂天也好,胡言亂語也罷,只您護好自己,便是幫了小姐?!?p>  歸鴻轉身欲走,又將將停住,“還請廖護衛(wèi)務必放在心上!”說著低下頭,匆匆離開了。

  卻說宋晴以宋府小姐的身份來回走動慣了,官府人家里又只聽說過這宋府大小姐之名,不曾見過其人,便也默認了這事兒,倒便宜宋晴在這圈子里站住了腳兒,哦,腳尖兒…只憑一個庶女身份,不過是不知人后之言,還自以為與有榮焉罷了。

  “聽說你家姐姐自己上門退婚?”

  “是呀,我也聽說了,退的還是承恩侯家的呢。”

  “這女兒家的……怎這般…野呢?”

  “我聽說啊,自小在山野呢,能不野么?!?p>  “阿晴,你倒是說說話兒!是不是?”

  宋晴覺得有些丟臉面,還是端坐一旁,舉手投足維持著自己的良好教養(yǎng)。

  卻不見背后之人鄙夷的嘴臉,一個庶女,還真是能裝啊。爹爹也是!交什么朋友,一群丫頭片子聚在這兒,不是說這個衣服好看,就是那個公子的,還要不要點兒臉??!真他娘以為自己個兒是天仙兒???長那么磕磣,還不如街上的半仙兒呢!杜衡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把杯子重重磕在桌上,起身大步離開了。留著小丫鬟在后面小姐小姐地追著。

  眾人一愣,緩過了神兒。

  “哼,武夫之女……”“真是丟人!”“怎這般粗俗……”

  “阿晴,別管她,快說說你這嫡姐,怎這般能耐!”

  “對啊,還沒見過哪個女兒家自己上門退親呢,也不怕壞了名聲?!?p>  小姐丫鬟們一個個捂著嘴,嘲笑的,譏笑的,揶揄的,起哄的,看熱鬧的……

  宋晴心里恨死了阿元,臉上卻還笑得甚是和煦,道:“姐姐妹妹們,怎地老說她呀,我聽說城門那兒……”

  瓊州距離京城,快馬不過十幾日便到,行軍卻得近一個月。

  滄州是自古以來兵家必爭之地,守好滄州便是守好了國都西門。

  如今長峰一行已行至橫隔瓊州和滄州的縱關山,過了這山,便到滄州,不日歸京。

  “大將軍,您找我?”楊廣坤抱拳行禮。

  “準備好了?”

  楊廣坤沉聲道:“是!一切就緒。”

  “你可是想問我為什么?”長峰看著身前之人,目光幽幽。

  “先前確實疑惑,只現(xiàn)如今,倒覺得,他罪有應得?!睏顝V坤看著長峰轉過身。

  想不到,當年那個眉梢含愁,眼尾含憂的少年長成了如今堅毅模樣,想著,趕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他保養(yǎng)得好,不然這沙場多年,早就長咧巴了。當年,她可就是看中了他的臉啊……只可惜,斯人已逝,骨肉分離……唉……

  當晚,本就一輪要圓不圓的月亮,還隱匿在云后,只聽夜風掃蕩著叢林。

  縱關山上的一處小峰上。

  “將軍,可是要與肖某夜談?”

  沒有回答。只余遠處狼聲呼嚎,有些飄渺……

  “將軍——可是……”

  “先生,長峰一直以來都很信任先生,像我的父親和祖父一樣,信極了您?!遍L峰沒有回頭,只看著這沉下來的夜色,眼神空曠,淬著寒氣,一身黑衣,正悄然與山石融為一體。

  “某,亦感念至極。”

  “哦?若是當真,許不會有今日?!?p>  肖讓沉了臉,“將軍,某倒不知,此話又是何意?”

  長峰轉過身,眼底映著時不時閃出的幽冷星光,握劍的手一點點收緊:“你可知,我真是,恨毒了你?!?p>  肖讓一震:“你如何會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是啊,的確不可能!”電光火石間,長劍當胸穿出,劍尖仍在滴著血……

  “你…你…如何……”肖讓低頭看了看胸口,雙眼仍舊死死盯著他。

  “若是等到最后殺你,許也能讓你嘗嘗前功盡棄的滋味,可若現(xiàn)在不殺你,我怕這滿身戾氣,會傷到她,只好先送你上路了,肖先生!”說著,劍柄又近一寸。

  長峰看著肖讓至死都瞪大的雙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蒼白的臉隱在夜色中,俯身緩緩處理好一切。

  后來,這位大將軍,拖著劍,披著滿身的悲涼,腳步有些踉蹌地轉身離開,走向了歸途……

奔跑的柚子耶

長峰,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冷冷一眼(¬_¬)|(雙手合十,低頭!)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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