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云霧涌動,天色將明。
白蛇馱著姜鶴回到懸崖邊,停下來。
姜鶴腳踩白霧飄到懸崖邊,視線掃過五棵高大粗壯的靈果樹。她抓了一把白霧團丟出去,白霧團化作一百多個水點,水點又化作一百多個透明的人形靈物,散落到五棵大樹上。
她隨手又抓來白霧團,拋出去。白霧團化作五個竹簍,懸浮在靈果樹的枝葉旁。
人形靈物在枝葉間騰挪,飛快地采集著蘊含靈氣最多的一批果子,一次又一次地抱著三兩顆靈果裝進白霧所化的竹簍中。他們每次采摘的有限,但速度飛快。
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山中,人形靈物結(jié)束采摘工作,排隊飛回到姜鶴身邊,融進姜鶴周身的白霧中消失。
姜鶴張開左手心,做抓取動作,五個竹簍的靈果飄過來,被她一個袖里乾坤術(shù)收起。
白蛇還沒有離開,盤身在原地待命。
姜鶴抬頭,眼中映入山峰、云霧以及一抹紅。她收回視線,飄過白蛇身邊時手指輕點蛇頭正中位置,“回去吧!不召喚,不要出現(xiàn),她怕你呢!”溫柔的聲音散在清風(fēng)中,白霧與她的身影消失。
山神廟,東廂。門無聲的打開,白霧涌入,門又無聲的關(guān)上。白霧消散,剛爬進被窩的姜鶴翻了個身,迷糊地咕噥一句幾點了,閉著眼睛摸索手機,摸到后眼睛睜開一條縫,嘴里咕噥著“五點四十了,起遲了”,閉上眼睛又小睡了十來分鐘,這才起床。
刷牙洗臉的時候她還在想,最近幾天起床時候自己不在是打坐狀態(tài),反倒躺在被窩里。另一個她進入倦怠期了?還是離開了?還是其它什么緣故?
葛老漢夫妻也已經(jīng)起了,正在圍著灶臺轉(zhuǎn)。姜鶴昨晚密封放在溪水中保鮮的羊肉餡兒已經(jīng)取回來了。
姜鶴道了聲早,拿上三個鐵皮桶,其中一桶裝了兩舀子溫水,肩上搭著一條干毛巾,出去擠牛奶。
村民們買牛奶,只在周六周日學(xué)生放假在家的這兩天買,當(dāng)天擠的牛奶就夠了。每周的另外五天她至少有三天會擠牛奶,除了自己喝一部分,大部分都存了起來。她有乾坤戒,會術(shù)法,利用這兩樣保存了不少鮮牛奶。
姜鶴拎了兩桶牛奶回來,細紗布過濾一遍,倒進密封的奶桶里。
葛大娘搟著燒麥皮,抽空還關(guān)心幾句,“那么多牛奶,壞掉可惜。吃完我打電話問問,看村里有沒有人買?!?p> 姜鶴笑著拒絕,“大娘,不用。今天的牛奶有人訂了?!彼约河喌模喌蕉旌?。
“那挺好?!备鸫竽锔苫顑禾貏e麻利,燒麥皮已經(jīng)搟完,正在包燒麥。
姜鶴洗了手,學(xué)著包燒麥,連試幾個都不成功。她舉手投降,在爐子上煮了紫菜雞蛋湯。紫菜雞蛋湯裝進湯盆里,刷鍋,又煮了一鍋野菜湯。燒麥吃著膩,大多數(shù)人吃燒麥都會配上濃茶或磚茶。
姜鶴對濃茶或磚茶沒興趣,廚藝又一般,能想到的就是配素淡的湯。
燒麥蒸熟出鍋的時候,孫強聞著味兒過來了。
早飯吃的很熱鬧。葛大娘說姜鶴的野菜湯做的特別好,葛老漢和孫強也特別捧場。桌子還沒收,兩個村民扛著工具上山來了。
燒麥還有很多,紫菜雞蛋湯也有剩,葛老漢招呼他們進屋吃飯。
吃了飯,葛老漢帶著電鋸,叫上孫強和兩村民出去。兩個小時后,四個人拖回來一一截直徑四五十厘米的白樺樹。來回走了四趟,才把鋸成四段的樹全部拖回來。
男人們忙著處理白樺樹,去枝葉、剝樹皮、鋸板子、拋光……
葛大娘坐在院子里,編制馬蓮席子,大小照著火炕來。其實最好鋪竹席子,可惜沒有做竹席的現(xiàn)成材料。
姜鶴也沒閑著,出去一趟,趕著兩頭黃牛拖回來四棵新砍倒的竹子。
葛老漢見了,喜出望外,“山里有竹子?”
姜鶴擦了把汗,“有,就是太難砍倒了。”她砍的手疼,最后不得不借助術(shù)法的力量。
“多嗎?”
“不多,看著也就百十來棵,我挑著最粗壯的三棵砍的?!?p> 葛老漢趕緊把竹子解下來,琢磨著做竹制品。
姜鶴解開繩子隨手丟在墻角,獲得自由的兩頭牛甩著尾巴吃草去了。她走過去換下葛大娘,坐下編制馬蓮草席子。因為是最簡單的花樣,倒也沒那么難。而且她先前自己編過曬干菜的馬蓮席子,有過實踐經(jīng)驗,熟練了很多。
徐謹?shù)情T時,看到的就是低頭專注地編席子的姜鶴。
孫強第一個發(fā)現(xiàn)有客人,“你找誰?”
徐謹挪開落在姜鶴身上的視線,“我找她?!?p> 姜鶴在孫強開口的時候就抬頭了,“著急走嗎?”
“不急,明天下午走?!毙熘斦f著,走到姜鶴跟前蹲下來,“又編席子,又做木工的,弄什么呢?”
“裝修?!?p> 徐謹沖著看過來的葛老漢點了點頭,“那個地方,你去了嗎?”
“沒有?!?p> “下午過去?”
“嗯。你傷痊愈了?”
“痊愈了。想吃紅燒兔肉嗎?”
“不想?!?p> “我想吃。我去打幾只兔子,你沒意見吧?”
“你這人……”姜鶴一時不知道怎么評價,卡殼了。
“明白了。”徐謹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走出山神廟,很快不見了蹤影。
姜鶴愣了愣,想明白他這是打兔子去了,笑也不是,罵也不是,懊惱地哼了一聲,繼續(xù)手里的活兒。
午飯是兩葷兩素四個炒菜,主食是手搟面。大家正在吃飯,徐謹拎著五只兔子回來了。他把兔子隨手丟到門口,洗了手,自己拿了碗筷過來。
姜鶴已經(jīng)吃好了,站起來讓出位置,“我吃飽了,你坐這兒。”
桌上的菜已經(jīng)吃的只剩盤底了,面條倒還有不少。葛大娘熱情地幫徐謹盛了面條,姜鶴揭開炒鍋蓋子,盛出一盤肉菜放到他跟前。
徐謹?shù)懒酥x,菜和面條一點不剩地吃完,擦了擦嘴,“現(xiàn)在就走?”
“走吧!”姜鶴說著,率先往外走。
等他們走遠,孫強小聲問葛老漢,“這人是誰?”
“小姜的朋友?!备鹄蠞h見過徐謹一回,他記得當(dāng)時還有一個道士打扮的老頭兒。雖然沒說過話,但感覺這兩人不是普通人。
孫強有心八卦,但想到姜鶴的本事,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