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秧秧他們剛剛吃完早飯,就有人來敲門了。米秧秧去開門,哪想到門外站著的不是來送魚苗的,也不是常大叔。
“二嬸怎么這么早過來了?”米秧秧擋著門口,沒打算讓米二嬸進院子。
“你在河里抓著魚了?”米二嬸本來就沒有打算要進院子,上次她過來那趟,回家的時候,馬上就要進家門了,結果在大門口平地摔了一跤,嘴里三顆牙都摔松了。
米秧秧抓魚的時候就沒有想著要瞞著村里的人,但是她沒想通米二嬸今天找過來是為了什么。
米二嬸心里對米秧秧的忌憚更深,如果不是她舍不得買魚的錢,自己又抓不到魚,她肯定不會找上米秧秧。
想想家里面耕田和耕寶鬧著要吃魚,米二嬸盯著米秧秧的眼神熱切了幾分。
她可是這丫頭片子的二嬸,是長輩,一條魚不可能要不過來。
“耕田想要吃魚,你是他姐姐,該給他拿一條魚吧?”米二嬸說完話期待地看著米秧秧。
米秧秧滿腦子問號,剛才她只是奇怪為什么米二嬸回過來找自己說抓魚的事情,現(xiàn)在她完全是覺得米二嬸莫名其妙了。
他們兩家什么關系,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差不多都撕破臉皮了,是多不要臉才能找上門來要魚吃?
“我家的魚都吃光了,二嬸也知道我們家的條件,有條魚肯定是馬上就吃了。二嬸想要魚不如讓二叔去抓,或者去渡口買一條?”米秧秧大早上的不想跟米二嬸找別扭,說話的語氣還算是和善。
米二嬸卻覺得米秧秧是在羞辱自己,她要是舍得錢還會來找米秧秧嗎?
至于米二叔,從那次風寒之后,現(xiàn)在還在床上趴著呢,起來就頭暈目眩的,身子差的很。
米秧秧和米秧信滿載而歸,回到家里的時候,被他們救回來的男人已經(jīng)醒了,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四處打量著,眼神清澈,透露著天真懵懂。這樣的眼神如果出現(xiàn)在米秧信這個年紀的孩子身上,那是正常的。
但是出現(xiàn)在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身上,就十分奇怪了。
“你醒了?你之前在山上受傷暈倒了,是我和我弟弟把你給救回來的。已經(jīng)給你找大夫看過了,也開了藥,一會我給你煎了喝。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米秧秧邊說邊打量著男人,眼前的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總覺得他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男人懵懂地看著米秧秧,問道:“你是誰?我受傷了?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你說什么?”米秧秧剛想回答男人的問題,話才出口就反應過來,這人該不會是傷著腦袋,現(xiàn)在失憶了吧?
“我們之前認識嗎?我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我現(xiàn)在是在哪啊?我是誰?你又是誰?”男人蹙眉問道。
猜想成真,米秧秧心一沉,“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為什么要騙你?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男人沒有什么耐心,盯著米秧秧問道。
“我不認識你,是在山上偶然遇上你,看你受傷了,把你給救回來的。”米秧秧搖頭,擔心這個男人砸自己手里了。
“那你是誰?”
“我叫米秧秧,我弟弟米秧信。我要怎么叫你?”
“我不知道。”男人懵懂搖頭,眼神那叫一個干凈清澈,仿佛他就是一個幾歲的孩童似的。
一入夜村子里就安靜了下來,只有蛙聲蟬鳴。鮮少夜間外出的米秧信看著村道兩邊被風吹動,在空中亂舞的樹影,心里發(fā)怵。
他悄悄靠近了米秧秧,伸手抓住了米秧秧的衣擺。
米秧信看了米秧秧一眼,黑暗中他也看不清米秧秧的表情,不過應該是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牽著她的衣擺。
米秧信偷偷露出了個笑臉,腳步輕快了許多。
米秧秧把米秧信的小動作看進眼里,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可以說是十分可愛了。
兩人到滿倉家的時候,滿倉家的院門是虛掩著的,給他們留了一條縫,省得他們敲門驚動了旁邊的鄰居。
“滿倉,滿囤,我們出發(fā)吧。”米秧信見著了滿倉和滿囤,對兩個人說道。
滿倉滿囤還沒有回應,滿爺爺和滿奶奶就走了過來。
“小信來了?!睗M奶奶先開口說道,又看了米秧秧一眼問道:“你們晚上要去哪割稻子?”
“去我家地里?!泵籽硌硇睦锊聹y著滿奶奶問話的目的回答道。
滿奶奶想了一會才算是想起來,米秧秧家里面還有兩畝地,現(xiàn)在被米二叔家種著。
“今天晚上要把兩畝地的稻子都割完?”滿爺爺是老莊稼把式了,覺得就憑他們幾個半打孩子是不可能完成的,就多問了一句。
“盡量吧,能割多少割多少。那兩畝地我打算要回來了,我和小信自己可以種。”米秧秧說道。
“割下來的稻子你打算自己留著?”滿爺爺看向米秧秧,燭火映照下的小姑娘臉上顯現(xiàn)出一種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成熟。
“當然,種在我家地里的東西自然是要我自己留著了?!泵籽硌硇α艘幌抡f道。
滿爺爺欣賞地看了米秧秧一眼,拿起了鐮刀,對米秧秧說道:“走吧,我和老婆子跟著你們一起去,人多點也能多割點。”
“謝謝滿爺爺。”
米秧秧很意外,也很高興能有人來幫忙。
“不用謝,我?guī)湍阋彩且驗槟阒按饝o滿倉滿囤稻子。”
滿爺爺主動和米秧秧劃清界限,不用人情和她來往,只談利益。
滿奶奶對滿爺爺?shù)脑捄懿粷M意,她瞪了滿爺爺一眼,滿爺爺回瞪了過去。
他這么做其實還是因為對米秧秧命格的忌憚,家里已經(jīng)沒了兩口子了,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米秧秧自己也清楚滿爺爺?shù)囊馑迹⒉簧鷼?,畢竟原主的名聲在那里呢?p> 一行六個人摸黑去到了米秧秧家的地里,六個人分成了四組,滿爺爺和滿奶奶自己割,滿倉跟著滿囤一起,米秧秧帶著米秧信。
米秧秧從來沒有干過農(nóng)活,現(xiàn)在彎腰站在地里割稻子也全是根據(jù)原主的記憶在動作。
讓她開心的是她對這些動作適應良好,割稻子的速度非??欤喼本褪侨缬猩裰话恪?p> 米秧秧中途休息的時候站起來看了一下別人割稻子的進度,滿爺爺是割的最快的,但是也比她要差了一大截,之后是滿奶奶,最后是滿囤和滿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把兩只手合在一起摩擦了幾下,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甚至她都沒有感覺到手累和疼。
這似乎是有些不太對,米秧秧感覺到自從自己到了這里之后身上應該是發(fā)生了某些變化,這些變化在現(xiàn)在看來都是好的。
“姐姐,喝水?!泵籽硇虐褟募依飵С鰜硌b水的陶罐舉高,讓米秧秧喝水。
米秧秧喝了一口,讓米秧信拿水去給滿家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