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倉趁著滿奶奶說話的空當已經把自己的粥給喝完了,他咂咂嘴,沒心沒肺的對滿奶奶說道:“奶奶,咱們家什么時候也煮這個粥喝吧,真好喝?!睗M奶奶還沒說話,滿囤就先說道:“咱們家的糧食都換成粗糧了。”
滿倉失落地低下腦袋,很快又抬起頭,跑到了米秧信面前,“小信,你姐姐煮的粥真好喝!我怎么沒有一個會煮粥的姐姐呢?”
滿囤的手扣到滿倉的腦袋上,“沒有會煮粥的姐姐,你還有個會砍柴的哥哥。”
滿倉晃掉滿囤的手,“我知道。”
姐姐被夸了,米秧信覺得比自己被人夸還要高興,他揚著腦袋說道:“我姐姐最厲害啦!”
“嗯,你姐姐煮的粥很好喝,替我們家謝謝你姐姐。”滿囤早就喝完了粥,過來跟米秧信道謝。
又得到了一個人的意見,米秧信很高興,他轉頭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滿爺爺。
滿爺爺感覺到自己被米秧信給盯上了,他放下了粥碗,回味了一下剛剛喝的粥的味道。
“你姐姐的粥煮的不錯,不過小信你回家了跟你姐姐說不要再給我們家送東西了?!?p> 米秧信眉頭蹙起,他不明白滿爺爺為什么要這么說話。
“小信,粥我們都喝完了,你快拿著碗回家吧,你姐姐肯定在家等著你回去呢。”滿奶奶見氣氛被滿爺爺一句話給弄得有些尷尬,趕緊出來打圓場。
“奶奶,我去送小信?!睗M倉躥到滿奶奶面前,跟她撒嬌道。
“去吧,早點回來,別在外面瘋玩?!睗M奶奶答應了下來。
滿倉就拉上小兄弟米秧信的手,高高興興送他出門。
滿囤立刻也跟了上去,送到滿家門口的小坡下,他才停住了腳步,同時拉住了還想要再往前走的滿倉。
“小信,聽說你們家在外面撿了個男人回來?”
米秧信沒有多想,點頭說道:“嗯,是我和姐姐去山上遇到的,他受傷了,聽我姐姐說他還失憶了?!?p> “村里對這件事議論的挺多的,你們……還是多注意一點吧?!睗M囤認真勸道。
院子里的人很坐得住,任憑米秧秧在門口拍門叫喊,愣是沒有人出來搭理他們。米秧秧拍了一會門,米秧信抓了她的手,“姐姐,他們不會開門的,我們回家去吧?!?p> “不著急,他們會開門的。”米秧秧往米二叔家門口一坐,就開始等了起來。
米秧信沒有想到米秧秧會直接在二叔家門口坐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米秧秧。
他也跟著坐了下來,緊挨著米秧秧。
“姐姐,我們要在這里等多長時間?”
米秧信對米二叔能開門這件事沒抱多大希望,就想要提醒米秧秧不要在這里等的太久了。
米秧秧抬頭看了一眼天,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p> “哦?!泵籽硇艣]有再說話,安靜地陪著米秧秧坐著等著。
米秧秧當然不是想要一直傻坐在米二叔家門口的,她是打算守株待兔,剛才在地里的時候,她就看見了米二叔在地里干活。
不管是他中午回來吃飯,還是家里人給他去送飯,她總是能把米二叔家的人給堵住的。
如果不是擔心自己直接把地給收回來會讓自己家沒禮,她就去地里收稻子去了,才不會在米二叔家門口浪費時間呢!
米二叔家左右的鄰居都悄悄開門看過了,都知道米秧秧帶著她的病秧子弟弟守在米老二家門口,各家都盯好自己家孩子,不讓他們跑出來。
米秧秧等到中午,等到了回家吃飯的米二叔。
米二叔見著米秧秧和米秧信的第一反應就是掉頭走,他對米秧秧這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是有些懼怕的。
米二叔上次見著米秧秧還是他去找米秧秧要地的時候,那次見完了米秧秧,他回家就病了一場,花了二十個銅板才把病給治好了。
從那之后米二叔都不讓家里人在他面前提起米秧秧的名字,每年的糧食都是他們晚上放在門口,讓米秧秧和米秧信自己過來拿的。
米秧秧等的就是米二叔,怎么可能讓他走了。
她跑過去攔住了米二叔的去路,飛快打量了他,然后喊了聲“二叔”。
米二叔差點被米秧秧的一聲“二叔”給嚇的蹦起來,他冷著臉看著米秧秧,往后退了好幾步。
“你出來干什么?”米二叔一臉警惕,不悅地看著米秧秧說道。
米秧秧聽米二叔的意思,好像是她連門都不應該出,可是憑什么呢?
她順著米二叔的問話說出了自己找他的目的,“小信今年已經八歲了,不小了,能立住了。我家早前托二叔幫忙種的兩畝地可以還回來了,我和小信可以自己種?!?p> 米二叔沒想到米秧秧一見著自己說的就是要地這么重要的事情,他臉色更黑沉了,地就是莊稼人的命根子,米秧秧家的兩畝地他就沒有想過要再還給他們。
一個掃把星,一個病秧子,就算是把地給他們,他們也種不了,白浪費了兩畝好地。
米二叔覺得自己種了米秧秧家的地是在幫他們,而且自己家還出了糧食白養(yǎng)著他們姐弟,對自己親生兒女也不過如此了。
米秧秧現(xiàn)在上門來討要地就是不要臉面,是不孝!
“就小信那個身子,能下地干活嗎?還有你,不是二叔多嘴,也就是咱們老米家的人都老實厚道,要不然家里出了你這么個命硬克父母的,早就把你給趕出去了。你家那兩畝地,現(xiàn)在有我給你們種著,每年還能給你們點糧食吃。你們自己種地,怕不是得把自己給餓死了?!泵锥逶捓飷阂鉂M滿,不盼著米秧秧姐弟兩個好,也不想把地給還回去,他還是很愿意維持現(xiàn)狀的。
米秧信聽見米二叔的話,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經好久沒有疼過了,姐姐都說他好了,他才不是什么病秧子,他會好好長大,保護姐姐。
“我是尊敬你才叫你一聲二叔,當然二叔可能更愿意我們見面當做不相識,可是我們一天沒撕破臉皮,就要裝一天不是嗎?侄女好久沒見著二叔了,甚是想念二叔呢?!泵籽硌砜闯鰜砻锥鍖ψ约旱奈窇至?,她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拉進了和米二叔的距離,果然就看見米二叔神色緊張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兩畝地原本就是爺爺奶奶分給我們家的,二叔該不會是忘了吧?”
米二叔想著用忘了這個借口,再把地拖上一段時間,奈何米秧秧很快又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