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裝進液氮瓶子里的人
顧之炎跑了過去,挑了一個最大的,擰開一看,頓時嚇的臉色蒼白。
一顆中年女人的頭,冒著白汽被他拉了出來。
“臥槽,難道這里是這間醫(yī)院的太平間?”
顧之炎嚇的不輕,渾身一個激靈立馬放了回去。
程風看了一眼顧之炎從液氮瓶子里拿出來的東西,目光復雜的看著吳敏行,“你竟然把張老師放在這里?”
吳敏行大口喘息著,“是,我保存她的頭,總有一天,醫(yī)學發(fā)展起來,她會再次復生??!”
涼嬋聽完他的話,將吳敏行扔給許諾,打開了其余剩下的瓶子。
那些冒著白汽的瓶子里面裝的幾乎都是被冷凍的尸體。
有男有女,年齡幾乎都與吳敏行的妻子一般大。
有的只是一顆人頭,有的則是完整的尸體,但是脖子上都有一道很明顯的縫合的黑線。
一種莫名的寒意涌了上來。
涼嬋見過太多血腥暴力的案發(fā)現(xiàn)場,但看到這種場景,心里還是多少有點膈應的,
吳敏行為是讓她的妻子復活,在這個陰暗的地下室里,拿著醫(yī)院里的病人做實驗。
她雖然不是法醫(yī),但剛才看到那些縫合的尸體時,在脖子周邊還是看到了明顯的生活反應。
也就是說,有的人極有可能是在還活著的情況下,被吳敏行拿來做實驗……
涼嬋心一沉,慢慢的也梳理出了這起案件大概的經(jīng)過。
空蕩蕩的地下室,忽然響起了嗚嗚的哭聲。
如泣如訴,在這幽暗又空曠的地方,聽上去有些毛骨悚然。
“這聲音……”
涼嬋繞著四周走了一圈,除了四面的墻壁什么都沒有看到。
程風說“0121病房里,關著一個人,我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
涼嬋“安仁弋!”
四目相對的一瞬,兩人瞬間明白了對方心里的猜測。
涼嬋走到墻邊,沿著一角開始一寸一寸的摸,不時用手扣兩聲,有時還會趴在墻上。
她走的很慢,眼神很專注。
程風看著她這樣子,認真,專業(yè)又很執(zhí)著,是他不曾見過的一面。
他一向知道,她是一個優(yōu)秀的刑警。
許諾也沒閑著,他將吳敏行拷住,狠狠的押在地上,“人關在什么地方,快說!”
吳敏行只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什么都不說。
許諾狠狠咬牙,想起剛才的烤魷魚事件就來氣,下手也重了些。
程風喟嘆一聲,“沒用的,他是出了名的固執(zhí)?!?p> 許諾只得作罷。
過了一會,涼嬋忽然在電梯井的另一邊停了下來。
一般情況下的電梯井對著的是樓梯,但這間地下室的建的有些特殊,往下走的樓梯并沒有和電梯連在一起。
而是建在了樓道的另一邊,直通地下的。
更像是一道專屬樓梯
不知道當初建這棟病房樓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若不是涼嬋看到病房樓后面的供電室,她也不會在電梯停電之后,她去供電室,也不會找到那個樓梯。
可是剛才那聲音明明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
她繞到了電梯一側,扣了扣電梯井旁邊的墻體。
“咚咚……”
空曠的聲音傳來。
她忽然笑了,幾乎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什么原理。
電梯的門是雙向打開的,開左邊的是通往地下室,開右邊的……
她看了一眼已經(jīng)恢復如初的電梯,想著,剛才的停電是因為電離板的運行需要的電量太大,當然,更有可能是吳敏行選擇殺人的時候,是不愿意讓別人看到的。
所以改造了電路。
電梯門一開,吳灝天帶著警局里的人匆忙的跑了進來。
看見幾人沒事,才稍稍松了口氣。
涼嬋看見他在這里,不由的問,“你怎么過來了,張永俊誰看著?”
吳灝天說,“我把他交給深深了,她看著!”
涼嬋總覺得有點不妥當,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妥。
她索性不再去想,全心關注的站在電梯里。
過了一會,她猛的回頭,大聲說道,“把吳敏行帶過來!”
許諾扭著吳敏行的胳膊就走了過來。
涼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電梯上的刻著“1”的數(shù)字板撬開了。
里面竟然是一個指紋鎖。
她拿起吳敏行的手指就按了上去。
果不然其,電梯門開了。
這另一邊的空間和這邊差不多大。
只不情景有一點,難以形容。
一個身材枯瘦的男人,趴在地上,身體一抽一抽的發(fā)出嗚咽的哭聲。
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撲了出來。
一條很長的鏈子緊緊鎖在一個人的腳踝上。
旁邊是一張簡陋的床,床上的被子是醫(yī)院統(tǒng)一配發(fā)的。
看上去臟兮兮的,有些時日沒換了。
整個墻面上,幾乎是畫滿了抽象的線條。
仔細一看,竟然是各種化學符號。和推理公式。
黑紅色的,很是刺目。
他一轉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人臉……
或許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臉了。
兩只眼睛嚴重扭曲,鼻子已經(jīng)沒有了,只剩下兩個鼻孔,露在外面。
因常年囚禁,頭發(fā)掉落的稀疏可見頭皮。
而他前面的書桌上,竟然擺滿了醫(yī)學類的書籍。
看到有穿警服的人進來,躺在地上的人激動的沖了過來,卻被鐵鏈鎖住,無法靠近電梯。
那個臉被嚴重燒傷的男人,淚流滿面。
嘴里含混不清的叫著,“救……我,救……命?!?p> “這是安仁戈?”
涼嬋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頭一沉。
程風“不,他是張永??!”
涼嬋深吸一口氣,“同時被燒傷毀容不見真顏,同是醫(yī)學博士,發(fā)生火災之后張永俊和妻子離婚,十三年來不參加任何同學聚會……互換了身份,徹底取代了另一個人,徹底斷絕了過往。這個人,可真是個瘋子阿?。 ?p> 地下室里被囚禁的男人被帶了回去。
至于他的真實身份,張永俊在M國還有一個兒子,DNA數(shù)據(jù)會說明一切。
警車已經(jīng)開到了病房樓外。
樓道里的醫(yī)護人員聽到了動靜,驚訝的看著被押到警車上的吳敏行。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來詢問。
每個人的表情是冷漠的,麻木的,不帶任何感情的。
幽暗的走廊里,偶爾有病人透過柵欄,目光呆滯的看過來。
吳灝天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頭兒,不好了,張永俊,哦不,安仁戈跑了,深深和一個同事被他打暈……”
涼嬋心頭一沉,臉色鐵青,一字一頓的說,“我很想知道他一個被拷在椅子上的人,是如何同時打暈兩個警察的,你們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誰的雷誰他媽的自己給我扛!!”
說完她大步向辦公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