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虞淵對翟賢文的懷疑并不意外,看他后邊的話故意省略,滿滿警告威脅的意味,便認(rèn)真向他解釋:“翟夫人這病由心而起,心有積郁,則心悶、胸悶,導(dǎo)致肝火旺盛,肝病累積。因病在體內(nèi),翟夫人且不自知,常人更看不出來,只見她與尋常無恙?!?p> 翟賢文不懂病理,聽鄭虞淵說起來似乎有她的道理,但仍對她心有懷疑,追問一句:“倘若我母親當(dāng)真病重,為何之前替她看病的大夫沒有診斷出來?”
鄭虞淵似乎聽到一個可笑的傻問題,不由淡淡一笑,再看向池塘邊的竹筧,認(rèn)真答到:“翟公子似乎對我的醫(yī)術(shù)不夠信任,懷疑我跟街上那些招搖撞騙的庸醫(yī)一樣,為騙取錢財而來。翟公子請看那邊引水的竹筧,原本接口向上的竹筧,在接滿水的一瞬間垂落下去,將積水倒出。翟夫人的病,我所診斷出來,不早不晚,就是竹筧剛剛滿水那一刻。不同的是,翟夫人的病,并不會像竹筧中的水那般自動倒出。倘若翟公子當(dāng)真信不過我,可陪翟夫人去找別的大夫復(fù)診。一趾之疾,喪七尺之軀,何況心肝之病,無論輕重皆大意不得。翟夫人的病耽誤不得,切莫諱疾忌醫(yī)?!?p> 翟賢文聽完鄭虞淵這一番解釋,再想他昨夜問過母親,她的確去找過熟識的齊大夫復(fù)診,結(jié)果與鄭虞淵的診斷無異,因此在心頭打消了對鄭虞淵的懷疑:“我暫且信你一回,倘若你敢耍什么把戲,別怪我不客氣!”
聽家仆說玉竹姑娘爬到樹上下不來,翟宇雷趕到后院,見鄭虞淵已經(jīng)被救下,安然無恙站在眼前,他頓時松一口氣,罵了句“胡鬧”,反應(yīng)過來她并不是自己女兒,又緩了語氣說句擔(dān)心的客套話。
不遠處,翟淑雅本想出來看鄭虞淵笑話,卻見父親如此緊張一個外人,不禁讓人懷疑其中有什么貓膩。
翟淑雅起了疑心,忙去找母親問個明白。
昨天夜深時,寧秀婄聽到翟宇雷在書房里吩咐屬下傅錦棠去調(diào)查藍玉竹的身世,懷疑藍玉竹是他女兒,她母親就是十六年前被趕出翟府的奉冬梅。
此事翟宇雷不跟她說,寧秀婄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在自己女兒面前也不透露半個字。
面對女兒的疑問,寧秀婄不動聲色呵斥:“別胡亂猜想!她是你爹請來給老夫人治病的,是翟府的客人,你爹自然要關(guān)心,以免怠慢客人?!?p> “娘,我爹跟她真沒別的關(guān)系?”翟淑雅橫豎不喜歡鄭虞淵,對母親的話半信半疑。
寧秀婄又罵女兒一句:“他是你爹,你把他當(dāng)什么人了!倒是你,待人家客氣點,別給我惹是生非,再惹你爹生氣!”
三兩句話把女兒罵走后,寧秀婄便沉下臉,心里琢磨:這個藍玉竹,不管與奉冬梅有沒有關(guān)系,是不是翟宇雷的女兒,都留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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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虞淵親自配藥、到廚房指導(dǎo)婆子熬藥,給老夫人調(diào)養(yǎng)兩日后,再動刀子把老夫人大腿上那顆肉瘤割除。雖是一顆不關(guān)痛癢的肉疙瘩,割除之后,老夫人感覺舒爽多了,對鄭虞淵夸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