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連螞蟻都怕
“但本王……憑什么幫你?”
伴隨著獨孤滄瀾的話音一落,納蘭越原本跟黑葡萄一樣閃亮亮的眼睛,頓時盈滿了憤怒。
倏地,她扭過頭去,極為不滿地叉腰冷哼一聲。
接著,她在獨孤滄瀾目之所及的視線里,故意拉長了脖子,拔高了音調(diào),對著御書房的門外惱怒地斥了一聲:“何公公!”
“起什么駕!上什么太學呀!朕……朕今日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以后也不去了!”
“反正在某些人的眼里,朕就是個傀儡,就是個廢物……活該這樣沒用一輩子!”
納蘭越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她的心里卻在想,嗚哇!她的小瀾子果然再也不會愛她了!
再也不會給她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她貓主子肯賞臉給他做事,這愚蠢的人類,居然還要問她憑什么?
哼,她哪里知道那么多憑什么?
反正這小瀾子要是敢不如她這貓陛下的意,她一定會給他點顏色瞧瞧!
她,小貓精,不發(fā)威,難不成還真當她是個廢物點心!
于是,納蘭越就這樣在御書房撒潑打滾好一陣,愣是讓站在門外待命的何公公險些嚇出個心臟病。
以至于獨孤滄瀾從御書房里推門而出的時候,站在門口躬身行禮的何公公,簡直恨不能挖個地縫趕緊把自己埋進去。
半晌后,何公公站在御書房的門口,耐心等了好一陣,直到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許久都沒動靜,這才敢動作輕緩的踱步而進。
“皇上?”
何公公先是站在御書房的外室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須臾后,他見這里邊仍然沒反應,這才試探著四處伸頭去看。
倏地,何公公的腳邊踩到個什么東西,險些絆他一跤。
他低眸一看,卻愣是被嚇得連忙彎腰,趕緊將他身邊的小陛下給扶了起來。
待他看清皇上這會兒的面色之后,不由怔愣道:“哎喲,奴才的皇上誒!您這是干什么?”
“咱們陛下可是咱們大夏最最金貴的人了,您這……怎么說哭就哭了?”
“男子漢有淚不輕彈!皇上,小祖宗誒,您該長大了!”
許是經(jīng)過何公公這么柔聲寬慰一陣之后,納蘭越此刻的激動地情緒方才好了些。
她緩了緩后,轉頭,微紅著眼眶望著何公公低聲道:“朕……才不是男子漢!”
她明明是雌性的!
“朕……不想去上太學!”
她才不要如了那個壞瀾子的意!
“這……”
何公公聽了納蘭越這些話,不由十分頭疼的遲疑起來。
直到半個時辰過后,何公公苦口婆心地在御書房里勸了半天,總算是成功把滿臉心不甘情不愿的納蘭越給帶去了常太傅那兒。
然而哪曾想,納蘭越等人剛行至太學院的門口,就被一道十分嬌蠻的聲音喊了站住。
*
獨孤滄瀾從皇宮出來,已近晌午時分。
夏日的陽光普照在大地上,亮得有點過分刺眼。
這個時候,孤月白趕緊走上前,為他掀開了一直在外候著的馬車的車簾。
“王爺,回王府?”
孤月白趁著掀車簾的這陣功夫,順嘴問了聲。
獨孤滄瀾:“嗯?!?p> 于是,孤月白話也不多說,等他們家王爺抬腳上了馬車后,他直接雙手抱劍,一躍而起,坐在了車夫的旁邊,讓人趕緊趕車。
不過,他們這一路走來,市井之上果然又傳遍了關于他們家王爺?shù)娘L言風語。
“哎呀,你們聽說了嗎?”
長安街上,隨處可見的茶棚內(nèi)此時正有書生不怕死的在高談闊論。
“今天呀,就咱們這些書生之前老是為他馬首是瞻的太學院的黃大人!在朝堂之上竟被人削掉了一根手指!”
“哦?是誰?居然敢這么做?這么欺辱黃大人!”
方才那些話一出口,在這市井小巷內(nèi)幾乎是立馬就有人十分不忿地接口,道:“如果被我知道了是誰,則一定要為他討回公道!法道公理在前,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能這么平白欺負人!”
“那可不是!”這會兒正出口說著話的書生,說著說著便仿佛怒從心起般地應和著狠拍了拍桌子。
但緊接著,他卻陡然間變換了語氣,神神秘秘地道:“哼,話說回來,在咱們這朝堂之上膽敢對咱們黃大人動手的人,想必……絕對不會超過三個?!?p> “其中一個是咱們的陛下,還有一個是后宮的太妃,至于這最后一個嘛……”
這書生話一出口,瞬間就吸引了在場周圍人不少的好奇心。
漸漸地,人們都朝這書生所在的地方圍攏了過來,紛紛默契地壓低了聲音問道:“莫非……又是那位爺?”
茶棚里有人從這短暫的沉默之中,恍然悟出了些什么。
不過,這人在想明白這些市井流言的其中關卡之后,卻是不禁搖起頭來,勸眾人趕緊散了。
“嘶——算了算了,那人可是枉為忠將名門之后,卻愛好殺人嗜血。但凡只要有丁點兒不對,哪次不是直接動手?”
“哼,黃大人居然在朝堂之上只被他給削掉了一個指頭,嘖,這對那位爺來說,恐怕已經(jīng)算是仁慈的了。”
此時,說話的這人一邊搖頭,一邊似是惋惜道:“難道你們忘了前不久城西那個紈绔,一不小心招惹到了那位爺。那人的尸首,可是實實在在的在咱們府尹大人那里晾了好些天?!?p> “不說別的,就咱們宮里對這位爺,有誰敢管?嘖,指不定,咱們宮里的皇上都還得聽他的話呢?!?p> 倏地,在場的眾人竟是在談到這里后,齊齊沉默了一瞬。
片刻后,這茶棚里但凡惜命的人,果然很快就散了。
畢竟攝政王殿下那不好惹的名聲,于他們這些大夏百姓而言,早已如雷貫耳。
但他們這些人之中,卻是沒一個能知,如今威風凜凜的攝政王,在昔日,說不定是個連螞蟻都怕的人。
獨孤滄瀾內(nèi)力高深,盡管他在一路上早已將這些風言風語盡數(shù)收入耳里,但他從始至終卻是半字未吭,只沉默著垂了垂長長的眼婕。
回府的這一路,除此之外,再無別事發(fā)生。
等他們一行人剛好抵達攝政王府的時候,已是未時。
這會兒,車夫還在院子里拴馬,孤月白則跟著獨孤滄瀾一起進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