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會是你的,你只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一雙充滿了蔑視的眼睛正對著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對我!?”我嘶聲力竭的吼著,順手拿起桌邊的水壺準備扔向那有著一雙惡毒眼睛的主人。
“你沒做錯什么,只不過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F(xiàn)在孩子的爸爸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他已經來接我們啦?!?p> “滾你媽的蛋!”當水壺要脫手而出的瞬間,我看到了臥室門口突然出現(xiàn)的另外一雙眼睛,正在懵懂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水壺終究還是沒有扔出去,掉在了地上,“啪……”內膽從水壺中滑落,熱水摻雜著玻璃四濺開來。
“你走吧咱們永遠不要在見了”。我轉身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淚水不要掉落下來,維護著零星的那么一點男人的尊嚴,如果還有的話。
在我的背后有一只手一直在拍我,不像是在關心,更像是催促,我擦干眼淚正準備轉過頭來時,被一陣“哦哦哦……”的歡呼聲吵醒了。
大海湊過來拍著我的肩興奮的說道:“方遲南極到了,快起來看看呀!”
我迷迷糊糊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飛機上的都在歡呼雀躍著,好像打了一場勝仗一般?!八麄円捕际堑谝淮蝸砟蠘O嘛?”
“是的,他們是今年南極最后一批到達的志愿者了?!?p> 我也向這些志愿者一樣,探頭看像外面。飛機并沒有落地還在下降中,順著窗子往下望去,天地間一片白茫,一直無限的延伸出去,在天與地的盡頭仿佛已經相連在了一起。在這平坦而廣袤的冰面上,一只破冰船正在這巨大的冰層中緩慢孤獨的向前挺進著,后方被破冰船碾壓的支離破碎的冰塊,正在緩緩向兩側分離出去,形成了一道筆直的直線。俯視整個冰面,就如同一大塊白色的奶油被一把刀輕輕劃開慢慢的分向兩側。
這樣的畫面會讓人產生一種很優(yōu)美,很舒服的感覺。有一種期盼,就這么讓它慢慢的劃著……
“方遲你看,那是破冰船在為貨輪開路呢,貨輪會開進碼頭,整個貨輪上的貨物陸地運輸將由飛機上的這批新人與南極的老人們一同完成?!贝蠛=蚪蛴形兜目粗孛娴钠票f道。
“這么多貨需要搬運多久?”我想這個工作會是一個相當龐大并且復雜的工程。
“幾個月吧,這船貨必須在二月之前搬卸完畢,在運上一批科研成果與人為的生活垃圾回到美國?!?p> “每年都是這樣?”
“嗯,每年都是。每年都會為南極考察站輸送一批新的工作人員。一批新人來,一批舊人走,周而復始。已經將近20多年了?!?p> “我還以為在南極最忙碌的只有那些科學家而已,那么他們冬天會做些什么呢?”
飛機將要落地,大海把視線投向地面,“冬天也會有一些少量的工作,但只限于小范圍的,比如清點物料和維修設備等等?!?p> “你在這一年四季里也都這么忙碌嘛?”
“冬季會好一些”大海邊收拾著腳邊的行李邊補充的說道:“在南極就只有2個季節(jié),一個是無比忙碌的夏季,大多數(shù)科研活動在這個時間進行,一個荒涼寂寥的冬季?!?p> “在這里看來我既不用很忙碌更不需要寂寞了?!蔽覕傞_雙手得意的笑道。
“哈哈,你是整個南極最清閑的一個。飛機馬上降落了,我要去跟地勤人員對接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嘛?”大海對我眨了眨眼。
“當然,我要去呼吸這片凈土的第一口新鮮空氣。”
我跟在大海的身后,穿過人群,與來南極工作的人員擦肩而過,在不經意間竟然還發(fā)現(xiàn)了一名亞裔人員。只是看不清臉,在滿飛機的白人里面,特別的明顯。我跟大海不一會就擠到了艙門,當我正準備充滿期待的去迎接南極的第一次擁抱時……
南極的狂風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的掄在了我的臉上和胸口,刀刮骨一樣的疼痛。
它似乎在對我不屑的說道“小子你給我老實點,這里是南極,我才是老大!”這就是我來到南極后的第一印象,冰冷的讓人顫栗,無情的讓人難以呼吸。
我們被地勤人員催促的下到了地面,根據(jù)工種或者其他什么標準,快速的被安排上了相應的履帶車,一時間間白色的雪地、紅色的小人、冒著白煙的履帶車,亂成了一團。而我則被大海半裹挾著上了一臺車,當所有人都還無比期待的準備看一看南極時,一個照面,我們都猶如氣餒的凍雞一般,被帶往了麥克默多考察站。
后來我才知道,新來的工作人員剛剛落地就必須要馬上投身到工作中來,因為時間不等人。他們其中有些是救援隊的、有些是機修班的、有些是駕駛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