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瞎。”戚槿無奈。
耳邊閃過幾聲口哨,“我去,我說你們膽子真大,怎么把車開這邊來了,事辦完呢!”
“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跟平常人一樣么?”安笙小聲嘀咕一聲,將他拽住把眼鏡框了上去。
“找到了??!”灰渡率先走出車子,看見他旁邊穿著戚槿風衣的安笙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小笙,走吧!一起去吃飯?!?p> “我,我不去了,我吃過了?!?p> 寒鴉從駕駛座上伸出頭來,“上車上車,那個,七爺的眼鏡以后在外面別瞎玩。”
“為什么???”
戚槿的人好像沒有生氣,只是有意在提醒,這就讓他更加奇怪了。
“嗨!”何彥坐在車里笑瞇瞇的沖戚槿打著招呼,“小笙,考慮得怎么樣呢?”
“???”他一下子傻在原地,今天晚上的事太多。
“你怎么來呢?”何彥的出現似乎更讓戚槿措手不及,“什么時候來得???”
“就在你剛才上來找小情人的時候??!”
小情人......安笙臉發(fā)著燙,被戚槿推進了后排。
“我說,彥公子!”他忍無可忍的撐在車窗上,“你來就來,還帶個人干嘛?”
“你也不想想你那堆貨,不是送老嗨那去做檢查了么?
蘇先生說他們知不知道老嗨在哪都沒所謂了,現在算是公開期,就算是知道了,看在鬼蜮的份子上,老嗨也是能保住的?!?p> “棄暗投明這么多年,不能保住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個愛搞學術研究的老頭而已,人不壞,上回差點被你們蘇先生逼瘋了,現在研究進度都慢了不少。
我看著都覺得挺可憐的?!?p> “你死?!焙螐├湫σ宦?,“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p> “七爺,你上不上來,沒車了?!惫硎衷谇芭拍钸吨?,“小笙,你起來一下?!?p> “我,我回去吧?”
安笙分外尷尬,他好像聽了許多他不該聽的話。
但是,這伙人卻又對他格外的照顧。
他現在這心里一邊住著惡魔一邊住著天使,惡魔在對他說下車了趕緊報警,天使則說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們是好人。
“沒事,去吧!”
他只感覺身體一輕,自己就走在戚槿腿上了,兩人都側坐著,戚槿朝里面看著,他則是面對窗外。
“那我走了??!”
“嗯?!?p> “七爺?!避囎右呀泦恿耍拔覀?,去哪?”
“吃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我回來的時候總能碰上你。
上一次是雪山,這一次是火山,咱倆可真有緣分。
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么山。”
“雪山?你去雪山干嘛啊?現在這個時候去雪山不是很冷么?”
“滑雪?!逼蓍确笱苤?,“剛好雪崩了,嚇死人,還好啊,我還活著。
不然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你這么好玩的人?!?p> “行了啊!你們倆別肉麻了啊!”何彥在邊上酸著,“別就是欺負我沒人么?”
“我知道那人是誰了?!?p> “誰?。俊焙螐┎恢浪@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人?。俊?p> “天井,地牢里的,上次你要我去見的那個女人?!?p> “誰?”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不知道,戚槿本來是逗他的,這回輪到自己懷疑了。
“等等,你先說清楚是誰。
我只記得大概是十年前,老爺子突然叫我過去一趟,說地牢里關著人。
讓我保證不把她餓死了,門一直關著,我沒見過他。
每次有人來,都是老爺子傳信的。
近五年來你是唯一一個,上次你說來的時候老爺子就吩咐了,他說你要是給我什么東西,就讓我?guī)ヒ娔莻€人,但是我不能跟著去,甚至不能出現在老宅。”
“表小姐?!?p> 何彥嚇得不輕,他臉上露出一陣苦笑,最后確是難以釋懷的搖著頭。
“你是不是弄錯了?”
他質問著,他找了這么久的人,怎么能一直就活在他眼皮子底下。
“老爺子,那,那是他親外孫女。
怎么可能?
他瘋了么?”
“不是他瘋了?!逼蓍葥u著頭,抿著干裂的嘴唇道,“是表小姐瘋了,我見到她的時候是瘋瘋癲癲的。
見到骨刀之后才好說話正常點,但終究還是想不起來自己是誰?!?p> “那你現在怎么知道了?”
何彥懷疑他的用意,蘇家的人精打細算到極致,無利不起早,不可能突然賣自己一個破綻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蘇七對東河都是不管不問的,那是因為對他還沒完全放下心來。
何彥一直以來,也從沒哪一刻認為自己是蘇家的人。
因為一個女人,他現在姓墨。
那個女人消失十年了,蘇七算過,她沒死。沒人知道她去了哪,但是總有一天她會回來。
蘇先生算無遺策,只觀過去推及未來,未來他不知道是什么,當初他看見的只是一個“活”。
這是詛咒,那一刻他很歡喜,因為詛咒可以讓一個人永遠的活著。
他留在東河,為蘇家做事,苦等十年總算是盼來了。
“因為她快到時候了,蘇七告訴我的。
想來想去,最符合她形象的人,我只能想到表小姐了。”
“什么時候?”
“她說讓你自己去問老爺子,老爺子會告訴你具體時間的?!?p> “好?!焙螐┬帕?。
“七爺?!卑搀献е男渥?,聽得心驚膽戰(zhàn)。
外祖父囚禁自己外孫女,聽起來就覺得可怕,他又想下車了。
“沒事?!逼蓍葘⑺株_,在他手上寫著?!拔矣植粫菢訉δ恪?p> 那個女孩只是病了,如果不這樣,會有更多人出現不幸?!?p> 安笙將信將疑的望著他,戚槿照舊將手搭載他眼睛上,“閉一會,有點遠。”
“我們去哪吃飯?”
安笙結巴的問題好了許多,不過戚槿對他還是不滿意,趁著安笙說話的時候總喜歡用手抬著他下巴逼迫他看自己。
安笙被盯的發(fā)毛,又不想讓那邊的兩人看自己,只好認命對著嘴型。
“紅樓。”
他心里咯噔一下,陸尋和他也來過紅樓。
“沒事吧?”
戚槿見他臉色不好就問,“等會人有點多,你坐我旁邊,只管吃就行了。
可以不和他們說話,說的話也不要聽,或者我單獨給你找個房間。
嗯?”
“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我,能行的。”
“看來,良宥那小子還真能教育你??!”
“是我自己愿意走出來的。”他其實是不想一個人待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何況這個陌生的地方還帶給他一些不好的回憶,“我要自信點?!?p>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