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宥?”
“對啊對啊!”小孩眨巴著眼,“看見我驚喜不?”
安笙忽然記起之前戚槿打過來的那個電話,是專門打電話過來讓他防著點良宥。
他掃了眼四周,這里除了樹就只有他們倆了。
“驚喜?!彼c著頭。
“你不知道我叫了你好長時間,你都不理我的,我還給自己打賭,說你什么會回頭看我一眼?!?p> “嗯,多久呢?”
“跟著你嗎?”他數(shù)著手指,“半小時了吧!”
“你,一個人?”
不管戚槿嘴里這孩子是怎樣的個性,他都覺得這么小的孩子,一個人在大半夜的出去是不安全的。
戚槿對于他的疏忽不至于這么嚴重。
“對啊,你可是不知道我為了出來找你,耗費了多少氣力。
真的,我可累了,現(xiàn)在手都還酸呢?”
他跑的也不快,安笙還想著累怎么著也是腿累,不應(yīng)該是手。
“手酸?!?p> “我快被坑死?!彼е搀系母觳怖^續(xù)朝前走著,“他們回去的時候我跑了,然后我就給我哥說我要留在這邊。
他不讓,第二天就讓人把我揪出來了。
告訴我說留下可以,但是每天讓我抄好多好多的書,還有一大把的作業(yè)要我寫。
我真的好煩哦!”
“你哥是戚槿嗎?”
他也就只是那天酒吧匆匆見過這小孩幾面,除了第一次看見正臉之后,之后就一直半昏迷著見人也越發(fā)的不清晰。
之后在戚槿的房子里,他沒見到其他什么人,房子里只有戚槿和柳姨。
“是啊!我有兩個哥哥,一個是他,還有一個是伊森。
他脾氣特別特別的暴躁,我給你說哦,你可千萬別惹火他。
然后伊森哥哥,我沒見他發(fā)過脾氣,只聽別人說伊森哥哥比我哥要厲害。
我不知道他們倆誰厲害,反正我哥打架很厲害的,我每次給伊森哥哥說話的時候他對我都是愛搭不理的。
可能就因為他這個樣子吧,蘇姨也好像不怎么喜歡他,蘇姨不喜歡他就會有更多的人不喜歡他了?!?p> “蘇姨?”
“就是管著我們的人?。?p> 我們都怕她,我也怕,但是我不知道為什么怕?!?p> “哦。”
安笙知道這應(yīng)當是涉及到別人家的家事了,也不問,就這么靜靜的聽著。
不知不覺中兩人走的越發(fā)遠了,站在長橋上良宥忽然停了下來。
“安笙哥哥,你是不愛說話么?”
“不太喜歡。”
他現(xiàn)在還很惆悵,這個孩子的出現(xiàn)多少打斷了他的生活計劃,他該跑完的步數(shù)現(xiàn)在還沒完。
“你陪我出去玩吧?”
“去哪玩,現(xiàn)在很晚了,你哥留下來照顧你的人應(yīng)當會擔心了?!?p> “不會的,沒人?!?p> “啊?”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人會擔心我,因為他們時常找不到我,等找到我的時候我也差不多就把別人玩完了。”
“......”
安笙想起那個電話里戚槿曾說過良宥不是一般的小孩,生存能力很強,甚至拐賣過人販子大叔。
他聽見這話之后心里涼了半截,不敢接話了。
他手指在褲兜里摸索一二,發(fā)現(xiàn)鑰匙還在心情好多了。
“那去哪玩??!”
“位置你定吧!”
良宥很敏感,眼睛盯在他褲子口袋上。
“我很可怕么?”
小孩不解的看著他,“你為什么這么緊張?。课叶伎匆娔闶衷谘澴永飫恿?。
像你這么保守的人連謹慎都是保守出來的,你這樣子不會累么?”
安笙被小孩看穿了。
在這孩子面前他無從遁形,一切都是清白的,什么都做不了。
這樣的無力感,還是第一次知道。
這樣的孩子確實是很可怕的。
“不??!還好?!?p> “我哥給你編造的謊言是說你做翻譯還有導(dǎo)游是吧?”
“嗯?!?p> “那你就給我做幾天導(dǎo)游吧!”
“幾天?”
“怎么?不行???”
“你不用學(xué)習或者是其他的么?現(xiàn)在這個時候別的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在上學(xué),你這個時候應(yīng)當去上學(xué)了吧?”
“我哥說的真沒錯?!?p> “什,什么沒錯?”
“我哥說你只要在和小孩跟老人說話的時候不會結(jié)巴,而且跟其他人說話只有自己被威脅的時候才會說話比較里利索。
強裝鎮(zhèn)定,實際上心里慌張得不得了。
我哥說的對不對?”
被小孩戳到了痛點,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哥怎么什么都給你說???”
“不是他說的啊,是我看到的??!”他神神叨叨的說著,“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那么快就找到你?”
安笙不語,良宥繼續(xù)說著。
“你不用擔心我學(xué)習,我們那的人都是不用上學(xué)的,明天咱們可能會晚點出去。
因為我哥為了整我,給我弄了好多作業(yè),我得做完了才能出去?!?p> “......”
“安笙哥哥,你困么?”
“還好吧!”
“你餓嗎?”
“不餓,你餓了么?”
“嗯?!彼乱庾R的咽了口唾沫,“不餓?!?p> 安笙只隱約瞥見身后一個黑影晃過,他脖子上重重挨了一拳,眼前一黑,他倒了下去。
他睡的很安穩(wěn),只是醒來的時候脖子還是很疼。
他知道,自己當是被偷襲了。
屋子里的光線很暗,醒來的時候他知道外面應(yīng)當是白天了,透過窗簾的縫隙他能看見外面的光亮,還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他正打算起身,一下愣住了。
他又光了。
可以肯定的是良宥偷襲的他,戚槿交代過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他到底還是疏忽了。
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都在學(xué)校讀書,哪有他這個樣子偷襲人的,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自己待在什么地方。
昨天又經(jīng)歷了些什么。
他想到陸尋說的那件事,他惶恐萬分裹著被子想要從床上站起來卻是被一根繩子絆倒在地上。
門開了,外面的光線讓他不適應(yīng)的閉上了眼睛。
“我說安笙哥哥,你睡個覺而已,要不要搞那么大動作?”
他進來將窗簾拉開,又將他扔上了床。
光就這力道來看,安笙就已經(jīng)不能再把他當作一般孩子看待了。
見他也爬上來,安笙拽著被子一步一步往后挪去。
“我哥是不是給你說過我以前賣過人販子?”
良宥坐在他身上,將他擋在臉前的手拿來,替他整理了假發(fā),他欺身而上給人禁錮在墻角。
“嗯?!彼c頭,發(fā)現(xiàn)嗓子干渴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給你說我貪玩對不對?”
“嗯。”
“那是以前,我現(xiàn)在改行了,不玩人販子了。”
“嗯?”
“你想知道我玩什么么?”
安笙搖頭,鑰匙在口袋,估計是被搜走了,他現(xiàn)在什么也不能做。
“我覺得你很可愛?!彼蛇笾谒樕嫌H了一口,“我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