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自然看出來了黃藥師臉上的意動之色,不禁心中大為焦急,“爹爹……”
“楚兄以為此事如何?”黃藥師并沒有搭理自己的女兒,反而對著一旁的楚風問道。
看到黃蓉并不喜歡楊康,楚風這才放下心來。若是楊康黃蓉二人結(jié)為夫妻,這射雕世界中沒有了郭靖黃蓉那相濡以沫的愛情,那還有什么意思,自己豈不是弄巧成拙。
“哈哈,兒孫自有兒孫福。小輩人的事兒,便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藥師兄以為如何?”緩過神來的楚風笑道。
“如此也好!”黃藥師本來也就是稍有意動而已,這時聽到楚風并無此意,也就將事情放了下來。
“康兒,回去吧!”楚風看著差點為自己惹了大麻煩的楊康,聲音有些嚴肅地說道。
其實楊康向黃藥師求親只是少年心思而已,并沒有非黃蓉不娶的意思。他在鐵掌幫中見到的都是一些婢女之流,至于到了裘千仞軍中,更是沒有任何女子,所以此時見了天真活潑的黃蓉,便起了愛慕之心。
楊康見到楚風并沒有支持自己的求親,神情稍有沮喪,但還是依言離去。
“幫主!”楊康還沒有走出練武場,外面便跑進來了一個身穿黃色短打的中年男子,正是如今處理鐵掌幫幫中雜事的裘千丈。
看到有人進來,楊康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何事?”楚風問道。
看到裘千丈將目光投向身旁的黃藥師父女,楚風繼續(xù)說道:“黃島主乃我摯友,有事但說無妨!”
“幫主,那太湖群雄之首的歸云莊莊主,這幾日大肆邀請江湖豪杰相聚歸云莊,聲勢十分浩大。那些江湖人中三教九流之徒甚多,這幾日在太湖中和我鐵掌幫弟子經(jīng)常發(fā)生沖突,不知此事如何是好?”裘千丈躬身說道。
“怎么?一些普通的江湖豪客就讓我鐵掌幫如此為難嗎?”楚風反問道。
“當然不是!只是幫主您曾經(jīng)吩咐過不能對歸云莊出手,我們這才投鼠忌器,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楚風不耐煩的樣子,裘千丈額頭上冒出了些許汗珠。
原來如此。楚風看了下身旁的黃藥師,那歸云莊主陸乘風不正是此人的弟子嗎?當年楚風看在歸云莊多次對付金人的面子上,擴張鐵掌幫之時并沒有對其出手。現(xiàn)在連黃藥師都和自己在一起了,也是時候?qū)⑻械膭萘κ沼谑种辛恕?p> “可查清楚了他廣邀江湖豪杰所為何事?”
裘千丈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道:“似乎是為了對付一個對頭,這幾日歸云莊中防范十分嚴密,那陸莊主的家人更是足不出戶?!?p> “既然他廣邀江湖豪杰,那我鐵掌幫也去湊湊熱鬧!”楚風將頭轉(zhuǎn)向黃藥師,開口問道:“藥師兄也一同前去如何?那歸云莊主和藥師兄也頗有淵源!”
“唉,什么事也瞞不過楚兄。當日將他們驅(qū)逐出島,也是一時悲憤,現(xiàn)在想來,的確有失妥當!”黃藥師雖然久不出島,卻也知曉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陸乘風在太湖上的勢力頗大,黃藥師也有所耳聞。
……
太湖襟帶三州,東南之水皆歸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稱五湖。
湖中一艘大船,楚風站在船頭,只見長天遠波,放眼皆是碧水,七十二峰蒼翠,挺立于三萬六千頃波濤之中,不禁心曠神怡。
楚風的衣袍頭發(fā)在風中微微擺動,笑道:“藥師兄,此地比之桃花島如何?”
“當然是我們桃花島更漂亮了!”黃藥師還沒說話,黃蓉就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說了出來。
楚風淡笑一聲,也不反駁。幾人談談說說,不一會兒,帆船已經(jīng)離岸十余里。
一陣輕風吹來,水波泊泊泊的打在船頭,黃蓉放聲唱起歌來:“放船千里凌波去,略為吳山留顧。云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蒿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
這是一首《水龍吟》詞,抒寫水上泛舟的情懷。黃蓉唱了上半闋,對著黃藥師問道:“爹爹,我唱的怎么樣?”
黃藥師正要點評一番,忽然湖上飄來一陣蒼涼的歌聲,曲調(diào)和黃蓉所唱的一模一樣,正是這首《水龍吟》的下半闋:“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復國,可憐無用,塵昏白扇……”
楚風遠遠望去,唱歌的乃是一個垂釣的漁父。歌聲激昂排宕,甚有氣概。
“乘風……”黃藥師嘆息一聲,臉色微變。
唱歌的正是陸乘風,相處多年,黃藥師自然聽得出自己弟子的聲音。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楚風心中一喜,對著船上的水手喊道:“向那艘漁船靠過去!”
那漁人也收了釣桿,同樣向楚風這邊劃來。兩船相距數(shù)丈時,楚風站在船頭對著那漁翁道:“湖上喜遇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
楚風所乘大船非常高大,因此那漁人只聽到了楚風的聲音,卻沒有看到人。
“既如此,在下便叨擾了!”那漁人一聲大笑,右手在船邊一按,憑著手上之力,身子突然躍起,便坐到了大船甲板上。
“師……師……師父!”
那漁翁上船之后四下打量,卻突然看到了黃藥師的身影,頓時身子一顫,難以置信的說道。
黃藥師也不搭理陸乘風,而是指著楚風說道:“楚兄乃是鐵掌幫的幫主,你來見過!”
陸乘風看到黃藥師不搭理自己,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又聽到黃藥師的聲音,頓時如聞天籟。急忙向前挪了兩步,到了楚風面前,拜道:“弟子見過楚幫主!”
“不必多禮!康兒,去將陸莊主扶起來?!背L還想著將其收歸麾下,自然不會像黃藥師一樣冷漠,連忙讓楊康上前扶起陸乘風。
站起身來,陸乘風對著黃藥師恭敬地說道:“不知師父為何離島,可有事情需要弟子效勞的?”
黃藥師一如既往的冷漠:“我離島還要和你打招呼嗎?楚兄想去歸云莊一行,你頭前帶路!”
“是,是!弟子知錯!”說完,陸乘風便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小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