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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豐年

第八章 篤定契機

重生之豐年 園有 2150 2019-07-06 20:24:05

  恰逢其時,火休屠不能撒手也不愿撒手,他雙手緊攥,又一次抿著唇,又一次顯示出石雕般的安靜,只是面色早已經(jīng)泛青,但他的手指卻未曾松開分毫,反而將它握的更緊。

  火休屠必須用同等兇悍的力道才能有效的幫它度過這一劫,而他看似瘦小身體里爆發(fā)的堅韌源自哪里?

  大概只有他的爺爺,那位老族長隱隱揣測到了一些什么。

  一切都仿佛歸于靜謐,靜謐的大雪嶺,靜謐的雪崖上靜謐的小石雕,靜謐的痛苦與抗衡......唯有覓峰劇烈不止,朝著天空轟然逼近......

  混沌景天終于蛻變而出,直奔轟然生長中的覓峰。

  火休屠卻猛然失重跌落,退出十幾丈這才緩緩止住,深陷于一道自身沖擊而出的雪溝,手中只剩下一副小冰殼。

  “啊?尊主,別走!”

  急切的聲音,被高大的山體擋了回來。

  余音回蕩中,火休屠靠于身后推積而成的雪墻,精疲力盡雙臂僵直仍是之前的握姿,已是滿臉隱憂,耳邊突然炸響滾滾的雷鳴,迫使他盡快活動僵麻的四肢。

  火休屠像個蹣跚學(xué)步的小木人,搖搖擺擺了幾下,跳出雪溝。

  他已經(jīng)斷定,那定是尊主飛夜,它脫殼而出時的眼眸,竟是熠熠生輝的日月雙瞳,而它那短促一瞥,簡直莫名其妙,內(nèi)容卻相當(dāng)之豐富。

  火休屠略加回味,得出了如下意味,那是一種無視之視,不忘之忘,非赦之赦,總之,那撇向死了的幸存者他。

  火休屠曾經(jīng)問他的爺爺:“為何叫它飛夜?”

  他的爺爺卻說:“飛夜經(jīng)年累月吞噬炙熱的天降烈焰,沒有它,大荒原便沒有如今的生機氣象.......飛夜日月雙瞳,天黎族可見可知的久遠夢境,曾是飛夜目光所照之處?!?p>  當(dāng)時,火休屠似懂非懂,此刻更加憂慮迷茫。

  尊主回來了,父親呢,阿墨的父親呢,還有那么多奔赴神關(guān)的族人,他們?nèi)蓟貋砹藛??他們還會回來嗎?

  火休屠滿心憂慮,耳畔是越發(fā)劇烈的雷音,他又一次仰臉望向了覓峰,他知道雷聲過后,大雪嶺上又會落下一座新的山峰。

  大雪嶺上的每一座山峰,都來自遭受了雷擊的覓峰。

  雷擊之后,又一座山峰會伴隨著劇烈的石雨紛紛落向大雪嶺。

  火休屠不知道新的山峰會落去哪一處,更不知道此時的尊主為什么要去那處兇險之地,但他知道,重生中的伽陵鳥會用歌聲卷起那座山峰。

  這將是他找到神灰的最大契機。

  轟然而動的閃電,如天幕凸現(xiàn)的巨大根雕,轟擊鉗制著不斷生長的覓峰,閃電爆發(fā)著兇悍的生命力或者破壞力,它的怒意總是被不斷生長的覓峰所觸動所引爆。

  它要毀掉覓峰,毀掉觸動它的那股意念,那股屬于盤古的,經(jīng)久不滅的意念。

  它是天魔的棄子,被天魔棄于覓峰寂寥的上空,無形無態(tài),卻是禁錮之身,甚至性別不明,唯一可顯的形態(tài)只是短暫爆發(fā)時的那股痙攣似的閃光。

  覓峰之上轟鳴不止亂石飛濺,雪崖上的火休屠看不見云層之上的閃電,他沉靜的眼眸凝視著瑰麗詭異的云層狂飛亂舞,仿佛被亂石擊破后血液翻滾震蕩的鼓面。

  火休屠的耳膜也同樣遭受了雷霆紛亂的重?fù)?,滲出了絲絲鮮血,雷音更加轟轟烈烈,火休屠的周遭卻瞬間歸于靜寂,他已然失聰。

  原本,他可以在此時避開,更可以堵住自己的耳朵避免失聰,但他瞬間做出了決定,要找到伽陵神灰,這是篤定的一次契機。

  他刻意讓自己失聰,抬頭望向震動不止的覓峰,手心里攥著從腰包里摸出的兩顆小卵石。

  轟鳴而至的寂靜中,石雨紛飛,火休屠用形狀怪異的小卵石嚴(yán)絲合縫的堵住了自己已然失聰?shù)碾p耳,這貌似為時已晚多此一舉,只有他明白其中的務(wù)必與不可缺。

  做好不可缺失的那一環(huán)之后,火休屠逐一解下小蠻和阿墨的腰包,小蠻和阿墨的腰包被他埋藏于積雪內(nèi),他的腰包顯而易見的置于雪面。

  跳下深邃的雪崖,進入紛飛的石雨,穿過崖下密密的椘棘林.....火休屠直奔覓峰,在覓峰筆直陡峭的拋面,如一根細(xì)葉,一截小莖。

  火休屠在自身的寂靜里攀援而上,仿佛沒有雷霆的存在,唯有令自己喪失聽覺,才能避免心肺被強暴的雷音震碎,才能順利的抵達覓峰,就此接近萬鈞雷霆的中心。

  此時,混沌景天像一根長在峰頂?shù)哪?,更似凝然不動的避雷針?p>  寂靜很久的伽陵鳥終于開始唱歌了,伽陵鳥的妙音光明而悠揚,瞬間湮滅了不可一世的雷音。

  伽陵鳥那滿懷悲憫與治愈的歌聲,已經(jīng)是它聚集而來的最后一股氣力,那歌聲,讓天魔之子瞬間迷茫。

  火休屠在閃電枯竭覓峰斷開的那一刻躍上峰頂,孤注一擲的撲了出去,跳進伽陵鳥歌聲的音軌。

  他的爺爺,那位老族長說:“伽陵鳥的歌聲可通萬物,萬物皆可聽聞?!?p>  此時的火休屠無異于一段焦木,卻準(zhǔn)確無誤的撲入了伽陵鳥音軌的磁場內(nèi),他在懸崖般的音軌里一路下墜。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知覺泛濫痛點爆發(fā),火休屠再次經(jīng)歷苦難......他曾在辟支古佛的血管里安靜的流淌過,又在古佛生命消亡的那一刻涌上了古佛的眼眶,剎那,奪眶而出......

  火休屠正是古佛消亡后僅存的一滴血淚,它從西梵天漫無止境的墜落,最終進入天禧大陸,他出生的時候是一顆血淚,讓全家驚恐不安。

  直到老族長為他起名火休屠,這才成為正常的嬰兒,長成一位小小的天黎人。

  此刻,火休屠身處音軌,仿佛又一次進入了久遠不息的夢境,但內(nèi)心澄澈。

  伽陵的歌聲卷起被閃電斷開的峰頂,眼看著大雪嶺將要毫無懸念的落下第一百座山峰,卻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一把抓住,猛的拋向了高空。

  第一百座山峰準(zhǔn)確無誤的擊中了天魔之子,碎石如雪,紛紛灑灑......

  做為天魔的棄子,或者一枚暗棋,它被擊中了,混沌景天利劍般穿透了它無形的身軀,它第一次感受到自身的重量,那也是一股墜力,它從未體驗過的墜力,它解脫了,與漫長無盡的空虛就此別過。

  做為佛前侍奉,重生中的伽陵鳥耗盡了生命,將最后一縷慈悲的意念灌入了天魔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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