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不至于這么煽情吧,怎么哭成這樣?虞翼著實嚇了一跳,上前攬著苔婀,哄道:“這是戲,是假的,你當(dāng)真干什么呀?”
抬眼看了虞翼一眼,苔婀掩面泣不成聲。她為什么會哭成這樣,就是想起了當(dāng)初虞姬與霸王的決別之夜。
虞姬摧霸王突圍離開。
霸王不肯。
為了斷霸王念想,虞姬自絕。
當(dāng)時,泰阿劍,是唯一的見證者。
這一場死別,自始至終,虞姬都沒有掉過一滴淚,她一直笑著對霸王說,因為有了霸王,她一生再無遺憾;她只有一愿,就是霸王平安過江。
虞姬的笑,明明是笑,為何讓人絕望。
虞姬的血真熱啊,燙得泰阿劍又以為自己需要回爐再生。
抱著一懷的血美人,霸王也笑了,明明是笑,為何讓人肝腸寸斷。
“是想起什么了?咱不看了。”虞翼關(guān)了電視。
不看了,苔婀也抽噎了良久,情緒才平靜,然后她去洗澡。
幾千年后,沒有戰(zhàn)爭,能像現(xiàn)在這樣與霸王平靜相處,著實不易。這一夜,苔婀又沒回家。只是她縮在虞翼的懷里睡得并不多么踏實,驚醒了兩三回。
每次,驚醒,虞翼都緊緊摟著,哄拍著,再一起入睡。
這世間,人無情時,天下最絕情之物便是人。
那因情而生的物件,修成了人形時,那天下最深情之物也莫過于此。
早上,虞翼先醒。
由于苔婀一夜沒睡好,想讓她多睡會兒,他輕輕起床。
他沒想到的是,他一起床,苔婀就睜開了眼睛。
怕他知道,她又閉上了眼睛,一直等他出門,輕輕帶上門才又睜開。
斷斷續(xù)續(xù)中,她想起了昨天半夜里,他哄她時的話:“苔婀,我不想讓你當(dāng)什么臥底呀,線人啊,我要盡快和你結(jié)婚,你就當(dāng)個普通女人,只要我下班,就能理直氣壯地在一起?!?p> 他還說:“我父母是有些勢利眼,說婚姻要講究什么門當(dāng)戶對。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生米煮成熟飯,他們就無法反對了?!?p> 他的話不少:“你別推我,我說的煮成熟飯,是咱們倆自己去登記結(jié)婚。不是讓你先懷上孩子?!?p> 因為腦子不清醒,她一直都沒有回答,現(xiàn)在大天亮了,她清醒了,那么她要告訴他,她只是一把劍,不可能與他結(jié)婚,她只要在他身邊就行。
早餐后,苔婀在上班之前再次表示自己只是一把劍,永遠(yuǎn)不會嫁人。她只要跟在虞翼身邊就好。
然后不容虞翼多說,她便下了車,做公交車去上班了。
為什么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哪有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喜歡的男人娶她的?除非這個男人不是她傾心之人,或者她生活中還有其它人選。
有時候在乎了,就容易亂想,虞翼甚至懷疑苔婀心中有別的男人。
本來是要去上班的,他卻把車開到了婀城外杯轉(zhuǎn)圈,直到油箱報警,他才回市區(qū)找個加油站加油。
這時,谷闖打來電話:“老大,中午要給你一起買飯嗎?”
由于寧花的審訊是個大工程,他們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虞翼告訴過谷闖,可以休息兩天的,沒想到谷闖上班去了。
這谷闖說的是中午飯的事,看來今天上午沒有其它大事,虞翼回道:“不用了,我在加油站?!?p> “好的,再見?!惫汝J趕緊掛電話,在加油站打電話,確實危險系數(shù)太高。
車子開出加油站后,虞翼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是我?!?p> “中午去你那。我給你帶飯。”虞翼放下電話后繞了兩條街,在一個湘菜館門口停下,然后下車去點菜,然后吩咐打包。
土匪豬肝、跺椒魚頭、臘肉炒魚腥草……十個菜,都是重口味。然后要了個大拌蔬菜。二十個饅頭,十盒米飯。
等了四十分鐘,終于打包完畢,虞翼直接開車去了步行街派出所。
原來,他剛才的電話是打給常毅。
辦公室擺出打包的菜,不是一般的豐盛,常毅說:“打包個中午飯,搞這么大的陣勢?”
“你這里能吃湘菜的都來吃吧?!庇菀磉@么大方。
“在家的都能吃。不能吃的也得能吃。”常毅這一說就對外喊了一嗓子:“虞公子請客了,大家來吃飯了?!?p> 辦公室茶幾不一會兒就圍滿了人。
虞翼是這里的???,大家也不見外。再說了,所長嘴里都稱虞翼為“虞公子”了,說明這頓飯和工作沒關(guān)系。
湘菜本來就下飯,再加上體力活腦力活一起干的行業(yè),也都能吃,米飯十盒一點也沒剩下;饅頭剩了兩個。
不過這些人還是很自覺的,離開之前茶幾上收拾的干干凈凈。
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了開水,然后常毅把茶泡上,之后才開口:“你有心事。還是私事兒,說吧,愿聞其詳?!?p> 這時的虞翼也不繞彎了,直接問:“苔婀的新房東查得怎么樣了?”
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常毅松了口氣,說:“早查全了,就等你有空時看了?!?p> 杰克?劉,原名劉金龍,鑲村人。頂尖名牌在大學(xué)畢業(yè),還是國際財團(tuán)亞洲地區(qū)的CEO……
來頭還真不小,這還算了,他竟然是苔婀在鑲村訂親的對象。
越是往下看,虞翼的眉頭擰得越緊。
把茶端到虞翼面前,常毅說:“這個房東很干凈。海歸,由于給他們村出錢修了柏油路,當(dāng)?shù)氐膮^(qū)縣都很有名?!?p> 抽著煙,虞翼一聲不吭。說實話,這個房東對他壓力很大。
“你中午就沒怎么吃,從來沒見你如此心事重重,是因為這個房東?”常毅忍住笑,明知道再問也沒有明確答案,他便說:“其實你倆不同類型,沒有可比性。苔婀如果喜歡你,就絕對不會喜歡他。如果喜歡他的,就對你會完全沒感覺。可那個苔婀明明一見你就兩眼放光,對房東肯定沒有男女之情?!?p> “你這論調(diào)新穎。”
裝作很內(nèi)行的樣子,常毅又說:“雖然說當(dāng)局者迷,可是當(dāng)局者最有感覺,她對你的態(tài)度最能說明實質(zhì)。你主動親熱時,她拒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