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這個地方從來都是名利場,不論是天榜高人還是底層武士。一天天刀光劍影,一日日飲血殺人,所謀求大多只是名利而已。
這黃赤被鼓吹出了好大的名聲,卻是有名無實。
一聲嘶鳴帶著狂笑從城外南邊傳來。
“天風(fēng)烈烈響!”
“大漠總蒼茫!”
“有敵分生死!”
“天鋒映血還!”
“哈哈哈哈哈?。?!”
只聽詩號就知來者何人!人榜第三!天風(fēng)漠血刀鋒寒!
人影飛入城中,宛如尖刀破肉、狂風(fēng)流轉(zhuǎn)!
披散的頭發(fā),赤裸的上身!荒蠻之息撲面而來!
發(fā)上血混著沙,身上新傷掩著舊傷,尋不著一處平整的皮膚。長刀抗在肩上,血液還隨著刀口滴落!
腰上圍著染血的破布,腿上綁著細帶。虛空踩踏,飛掠而來!
“給我把三樓空出來!菜色照舊,酒來三壇!”
說話間人影已快到黃風(fēng)樓門口了。
樓里的小二連忙招呼廚子,帶著三壇酒就上樓去擺放。
刀鋒寒終于到來!走到門口一腳踢開不省人事的漢子,那漢子當(dāng)即吐出一大口黑血,隨后跨進門來!
“哪個是黃風(fēng)飲沙的?出來挨刀!哈哈哈哈!”
一進門就是高聲喊著,真真是氣勢逼人!
那個黃赤即使囂張跋扈,但也不是沒有腦子,這刀鋒寒哪里是他能招惹的起的。此刻縮在三樓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刀鋒寒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紀安心,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好氣息,好內(nèi)功。待你傷勢痊愈再來討教!”
刀鋒寒絕對是世間少有的刀者,其人就似他手中長刀一般,沒有刀鞘收束,張狂豪邁!一張口就是狂氣四散!好似長刀直指,沒個半點回旋。
“那個叫黃風(fēng)飲沙的是那個?快點出來挨刀!”
刀鋒寒也不講緣由,直至就沖著黃赤邀戰(zhàn)。
黃赤現(xiàn)在縮在三樓也沒見著之前的猖狂,像個被扼住要害的野貓,縮成一團。
這刀鋒寒是尋仇還是求名?是為殺人還是吃飯順便?
眾人無從得知。
只見刀鋒寒呼名喚姓幾次無果,不再呼喊,持刀于手刀尖沖地直上樓去!
“小二,等我砍了這腌臜貨色,要見著酒菜上桌!”
小二聞言直直是急得滿頭冒汗!這酒還好說,頃刻就到。只是這菜再怎么快也得十幾分鐘。
刀光從三樓上直直破入一樓,在地上留下刀痕。正吃飯的人嚇了一跳,收起隨身物件奪門而逃。
“晦氣,這就是黃風(fēng)飲沙的本事?這點本事還敢賣假貨到村子里來?!?p> 卻是商隊賣了次品怕遭報復(fù),推出了黃赤這個替罪羊等著挨刀。
“好了小子,你把騙了鄉(xiāng)親的財物交出來,我就放你活路!不然你這臟血我也不怕臟了刀!”
“我不知道!”卻是之前黃赤的聲音響起。
刀鋒寒是為那趟商隊而來,但卻是糟了欺騙,這黃赤有何本事當(dāng)著商隊頭頭?。這身上新傷怕也是剛從商隊那邊受得,怪不得從南而來。
“哈哈哈哈!好硬氣,那你就死吧!”
血腥氣四濺。
“小二,酒菜怎么還沒來?。俊?p> 紀安心看著身邊丫頭身子顫抖,知是嚇著了,看著樣子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紀安心也只好帶著小丫頭回轉(zhuǎn),今個的黃風(fēng)樓菜肴怕是吃不著了?;厝ヂ飞腺I上幾十個包子吃吃,也無大礙。
“樓下那個斷臂的小子,上來同我吃頓飯。”刀鋒寒的聲音又起,卻是點名紀安心上去,卻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丫頭拽著紀安心衣擺,不愿他去。紀安心只好安撫這小丫頭,讓她一個人先回去。紀安心倒是對這刀鋒寒頗有興趣。
天風(fēng)漠血刀鋒寒,今年二十有一,名列人榜第三。據(jù)傳是先天破障境界,再進一步便是度厄入地了。
世間高手無算,一般按照天地人劃分。先天以下連念個詩號都得遭人白眼,步入先天方才有些地位。紀安心的父親給他講過先天四級,先天一氣境,先天鎖欲境、先天破障境,之后就是半步地境的先天度厄境。
當(dāng)下紀安心靠著父親給的《四靈筑基功》正是鎖欲境的水平。這《四靈筑基功》也如其名只是用來打基礎(chǔ)的功夫。溫養(yǎng)經(jīng)絡(luò)算是一絕。
之前這刀鋒寒說要等他傷愈再討教,料想這會并非惡意,去見見人榜探花的風(fēng)采也好。
紀安心邁步上樓,滿不在意。自己即便傷勢未愈,也非他刀鋒寒可輕易拿下的。畢竟出門在外誰還沒個底牌?要不是之前遇著金不換這等地榜留名的大高手,他又哪會傷成這個樣子,早就逃出生天了。
這黃風(fēng)樓的三樓景致奇怪,沒想是一個大廳和一樓一般。只是桌子擺放的少些,都是兩人的小桌擺在窗戶邊上。這般構(gòu)造若是起風(fēng)這菜可就沒法吃了。
刀鋒寒正坐在桌邊,拿著桌上的酒水沖洗長刀。
這刀通體烏黑刀背粗直,刀柄不知是何種金屬鑄造,金光閃閃卻不似黃金。刀鄂上刻著花紋,花紋上血跡斑斑,端的是口殺人無算的好刀。
再看刀鋒寒腳下伏倒著一具尸首,身上兩處傷口。
一處斬了持刀的右手,另一刀斬了說話的頭顱。
桌上剩菜散落,想來是被扔下去的漢子掀翻的。
黃赤新點的一桌菜還沒上來,刀鋒寒點的酒也還沒到。
“天風(fēng)漠血喚我上來吃飯,總不至于是吃別人的殘羹冷炙吧?!奔o安心的口氣滿是無所謂,但這話卻不是那么無所謂。
刀鋒寒也不抬頭,只顧著擦洗寶刀。
按說紀安心此刻直接動手才是江湖人的習(xí)性,再不濟也該掉頭就走。但是紀安心看過刀鋒寒的宗卷,說是刀鋒寒大戰(zhàn)之后必定先行喂刀酒水,喂刀之時諸事不理,若是此刻向他動手,這回擊之刀更是兇悍難當(dāng)。若是掉頭走了便是不認刀鋒寒這個朋友,再見也沒什么交情。
所以也不在意刀鋒寒不回話,只是換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先且坐下,等刀鋒寒喂完寶刀再說。
“好朋友,你既然敬我,那之前的菜就不適合此刻吃了?!闭f罷刀鋒寒?dāng)y刀坐在了紀安心對面。
“店小二,把你們這的烤全羊上上一頭,再添上四葷八素,再來一壺?zé)岵??!?
阡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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