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女主”
前一晚,想著些有的沒的,居然也有點催眠效果,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好像醒來前,還做了個夢。夢到教學(xué)樓著火了,我叫惠麗趕緊一起離開,她偏偏不動。后來我直接跑過去拉起她的手,想拖著她往外走。她把我的手甩開了,一個人坐在那里。居然還跟我說:“孫宇等下要來,我等他?!蔽以趬衾锛钡锰_,都著火了,孫宇怎么可能還來,先出去再說啊,說不定他就在樓外呢。夢里惠麗的眼神執(zhí)著而堅定。這樣的眼神,除非我把她打暈然后再把她扛出去,其他可能毫無他法了。我就在這樣焦急的思想斗爭中醒了過來。摸了摸額頭,還在微微出汗。眉頭皺著,從被子里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知道惠麗在不在下鋪,她沒事吧?我從上鋪爬下去,看了一眼惠麗的床鋪:被子收好了,整整齊齊。床邊的地上一雙居家的拖鞋。要不是我知道她昨晚回來了,會誤以為她都沒回來睡。今天早上我們依舊沒課,寢室里的其他人都還在賴床,她怎么就一個人出去了呢。我匆匆忙忙地洗漱完畢,想要去哪里找找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她平時會去哪。還是發(fā)她消息吧:
“惠麗,你在哪呀?”
“在圖書館呢?!?p> 惠麗什么時候也開始看書了?我有點好奇。
“那我來找你?”
“好呀,你來吧,我在新圖書館的三樓閱覽室?!?p> 我隨手找了兩塊餅干塞進(jìn)嘴里,再喝了兩口溫水,就算吃過早飯了。但我去找她想說什么呢?直接問她到底和孫宇是不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人家會不會直接甩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他們什么關(guān)系好像的確跟我沒有關(guān)系啊,那我這是又想要干嘛呢?腦子里胡亂轉(zhuǎn)著,腳步卻走得飛快。一會兒就到了閱覽室門口。我做了幾個深呼吸,想要平復(fù)一下快速的心跳??墒亲饔貌]有自己想象的大。我邊發(fā)消息給惠麗,邊走著看著,在靠窗的一排看到了她?;蓰惤裉煸鴤€馬尾,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特別好。而我這胡思亂想的一夜后,兩眼水腫得像另一個人。我慢慢地走到她身邊,還好她一個人,邊上并沒有孫宇。我輕手輕腳地坐在她邊上的位子,細(xì)聲地問她:
“你什么時候喜歡泡圖書館了呀?而且今天這么勤勞?!?p> 她對我比劃了一個“噓”,并示意要出去再說。我就跟著她走出了閱覽室。剛走出來,惠麗就回答了我的問題:
“陪孫宇來的,他說快考試了,要看書,就來了?!?p> “那他人呢?”
“已經(jīng)走了,他哪看得進(jìn)書呀,沒看幾頁就開始打瞌睡了。我就讓他回去睡覺了?!?p> “你們……你們最近走得很近呀?!蔽疫€是試探性地開口了。
“最近比較巧,互相聯(lián)系的時候?qū)Ψ蕉加锌??!彼f著這句話的時候,嘴角依舊是向上彎著。
“你們……在……談戀愛嗎?”我沒料到自己還會繼續(xù)問下去,而且這么直接。
惠麗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笑著說:“你不會忘了吧,我有男朋友了。但是沒說男性朋友不能有吧?!?p> “你們這樣看起來不像單純的朋友關(guān)系呀。”
“朋友關(guān)系還要別人來認(rèn)定的嗎?”
我被惠麗的這句反問弄得有點尷尬,沒敢就這個話題再多問什么了。
雖然我一直不相信男女間有純潔的友情,但面對惠麗的這個反應(yīng)。我不可能再說什么“你們是不是在曖昧期?”這樣的話。朋友關(guān)系都不需要外人來認(rèn)定,更何況是曖昧關(guān)系。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他們自己知道即可,好像真的跟別人無關(guān)。惠麗大概覺得氛圍有點奇怪,轉(zhuǎn)了話題:
“你和李明澤最近還好吧?看你們昨天打球好像互動不多哦?!?p> “哈哈哈,我不會打。倒是看你和他打球時,我都有點吃醋了呢?!?p> “算了吧,吃什么醋呀。我感覺你們家李明澤都沒認(rèn)真打球,總是用余光看著你,好像是怕你無聊一樣?!?p> “有嗎?我怎么沒有這種感覺。我倒覺得孫宇對你有點貼心?!眲傉f出孫宇的名字,我就在后悔,怎么又把話題拉回來了。
為了彌補失誤,我沒等惠麗發(fā)聲音,就搶著繼續(xù)說:
“你和你男友最近如何呀?周末都看你不去約會了。他最近比較忙?沒來?”
“嗯,他老爸的公司最近生意上有些事情,我這個女朋友只好排在后面啦?!彼f得輕描淡寫,一點不在意。
其實,感情“空檔期”都是最容易發(fā)生故事的,但女主不承認(rèn),我也沒辦法再問下去了。
“你最近有沒有留意給我們講專業(yè)課的一個老師?”惠麗又開啟了新話題。
“哪個老師???我們的老師不是年紀(jì)一大把的老頭,就是不太會打扮的大姐型女講師?!?p> “哪有這么糟糕。不是有個年輕的男老師,雖然個子很矮,但上課特別有魅力?!?p> 我努力回憶著,把每個男老師的臉和“有魅力”三個字合并到一起,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能勉強符合的。惠麗看我想不出來,迫不及待地揭曉了答案:“就是那個王老師呀,總是在課上讓我們看《焦點訪談》的。他拿出的案例都很超前,而且他的分析視角很特別。你看,我們現(xiàn)在同學(xué)家里有車的畢竟還不多吧。但他已經(jīng)考慮到城市如何解決交通擁堵的問題了?!?p> 好像是有這么一個老師,原本看著是枯燥的課程,稍微聽他說幾句,瞬間就被吸引過去了,但和我定義的“有魅力”距離真的有點遠(yuǎn)。我可欣賞不來學(xué)術(shù)型的。沒想到惠麗還這么“博愛”。我以為我們的話題已經(jīng)遠(yuǎn)離那個敏感點了,自然放松了不少:
“你啊,怎么那么‘朝三暮四’呢?這個也喜歡,那個也欣賞的,太貪心了?!蔽议_著玩笑說著。
惠麗不但沒有笑聲,反而變得異常安靜。好幾分鐘,一句話都沒說。再次開口的話卻是:
“于曖,我們可能并不適合做朋友。原本我以為你還挺了解我的,但沒想到你是這樣看我的?!?p> 我睜大驚訝的眼睛,在腦海中拼命搜索答案——我到底說錯什么了?
惠麗說完那句話,就快步地走遠(yuǎn)了。我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在我視野范圍內(nèi)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她這是怎么了?我剛才的“朝三暮四”打了引號啊,是說的玩笑話啊,她連這個都沒有聽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