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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祁連

16、皇后朱璉

明月出祁連 準噶爾刀王 3068 2019-05-09 20:00:00

  宋代的京兆府長安雖然沒落,但依然是西北的政治、商業(yè)中心,永興軍路冶所所在。永興軍路下轄京兆府、延安府和河中府共三府、十四州,相當于后世陜西省除了陜南、鳳翔府的地盤。

  有宋一代,京兆府尹一般是由親王遙領,由永興軍經(jīng)略兼知,一般情況下,永興軍經(jīng)略安撫使都身兼京兆府知府,所以沒有單獨的知府衙門,而是經(jīng)略安撫使署衙與知府衙門合并在了一起辦公。

  李峴與姚古與隨后趕來的王稟、楊宗閔四人抵達長安,永興軍經(jīng)略張孝純親自出城,將他們迎進了長安,并安排他們在了經(jīng)略署衙暫住?,F(xiàn)在整個陜西的官場都在看著,這一行現(xiàn)在是先去拜見太子和皇后,還是先拜見暫住在東岳萬壽宮里的道君太上皇。

  最終李峴的選擇是……太子!

  按照李峴的說法是先就近拜見皇后和太子,因為京兆府的行宮就緊挨著經(jīng)略署衙門。

  清晨,幾輛馬車載著一眾官員從永興軍經(jīng)略署衙門出來,走了不到三百米,就到了建在原大明宮舊址處的宋代行宮門前。有宋以來,國庫就沒有富裕過,皇家在京兆府的行宮并不大,每面的宮墻的長度只有一宋里二百步左右,皇宮中只有一個正殿叫承福殿,比應天府的皇宮規(guī)模還要小。

  雖然距離很短,步行就可以走過去,但是重臣上朝的架式還是要擺出來。

  殿前司都指揮使吳革早早地就守候在宮門外,等候李峴等人的到來。在互相寒喧了幾句后,李峴、姚古一行人已經(jīng)知道,張叔夜、范致虛等太上皇身邊的重臣今日也來到了行宮,特意參加此次朝會。

  進了宮門,在原來官家最親信的大太監(jiān)段成章的親自引導下,眾人進了承福殿,先是大禮參拜了御座上的朱皇后,太子沒敢接受李峴、姚古等人的大禮,只是在朱孝章相陪下,站在陛階下方的左側(cè)。

  朱皇后看起來還是很高興,微微揚起面紗后面圓潤的臉龐,笑吟吟地說道:“眾卿平身,如今國難當頭,有勞各位守護這社稷江山了?!被屎笾飙I出身小戶,背后并沒有勛貴門閥可依仗,現(xiàn)在身邊的親信也只有幾人而已。

  姚古在起身后率先朗聲答道:“為國盡忠,本是人臣本分,臣等定不負皇后所望!”

  朱皇后輕嘆一聲,然后說道:“諶兒,先見過各位重臣和元帥。”

  站在朱孝章身旁的太子趙諶聞言深施一禮:“皇長子趙諶見過各位重臣、元帥!”

  殿內(nèi)分列兩班的大臣們也連忙紛紛還禮:“臣等見過太子殿下?!?p>  承福殿內(nèi)的群臣又拜見過太子,其后謝克家等人又執(zhí)意讓太子坐到朱太后身邊,擁立之心十分明顯。張叔夜、范致虛、張孝純、劉韐等人不置可否,而李峴也是一臉的無所謂。

  朱皇后在太子重新坐到身旁后,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如今天子蒙難,眾卿能忠心護國,本宮深感欣慰,只不過現(xiàn)在康王登基,事起倉促,不知各位對此有何看法?”

  這剛進殿的幾人誰也沒想到朱皇后在一見面后就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這是在逼著眾人當場表態(tài),一時面面相覷,頓時沉默下來。

  李峴知道這是謝克家和劉韐等人在背后出的主意,在大殿里當前張叔夜等人公開表明立場,在心里嘀咕了一聲,還是硬著頭皮首先站出來說道:“此事臣等也已經(jīng)商議過了,如今金虜入寇,國祚存亡,天子蒙難。但國不可一日無主,此時立長不立幼也并非毫無根據(jù),只不過天子在臨行前嘗留旨詔太子監(jiān)國,臣等也自當遵行。如今之計,還是當由太上皇出面,詔諭康王,登基未嘗不可,但須得在太子成年后還政于殿下?!?p>  李峴一番話也說的很明白,康王登基做皇帝我們也不反對,但也會繼續(xù)支持太子監(jiān)國的地位。至于由太上皇出面發(fā)布詔諭,規(guī)定康王須在太子成年之后禪位還政,這是皇家自己的事,還得由張叔夜、范致虛等人出面勸說太上皇同意才行。

  范致虛上前一步說道:“此事還請先奏明太上皇同意才可?!?p>  李峴笑了笑說道:“太上皇深明大義,怎么會不同意呢,還靖各位多勸上幾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自然就會想通的?!彼@話已經(jīng)說的很嚴重了,此事已經(jīng)由不得你們不同意,否則誰也甭想離開這長安城半步。

  張叔夜瞪大眼睛看向李峴,怒道:“李太尉這是在威脅吾等么?”

  李峴一臉的風輕云淡:“不敢,張樞相莫不是不知太子監(jiān)國之事?”這張叔夜是知樞密院副使,位居相位,算是這些人當中職位最高的一個。在另一時空的歷史上,他也被擄至金營,在北撤到真定府時,羞憤難當,在金營中自縊而死,也能算作是靖康年間為數(shù)不多的忠臣之一。有時候這忠臣就代表著腦子里缺根弦,不會轉(zhuǎn)彎,不懂得明哲保身。

  這樣的人反而讓李峴難以處置。

  就比如張叔夜那位族弟張克戩,非要死守汾州,要與城共存亡,被李峴扔在韓城監(jiān)獄里關了一陣子,在被放了出來后,視李峴為仇寇,反正是在這長安城里整天宣揚李峴飛揚跋扈,狼視鷹顧,腦后生有反骨,有不臣之心,而李峴也拿他沒什么好辦法。

  現(xiàn)在的張叔夜顯然也是受了張克戩的很大影響,對李峴十分警惕和忌憚。

  李峴對此倒也是無所謂,某家現(xiàn)在氣候已成,這西軍里的將領大半都在支持我,你們這幫手里沒兵的家伙們還能奈我何?若是惹急了小爺,你當我真不會砍人腦袋?!也不用找什么借口,在腦袋上安一個私通金人的罪名就足夠了。

  朱皇后見雙方僵持住了,于是開口在中間轉(zhuǎn)圜道:“若是張樞相和范尚書不肯出面,那就由本宮和太子出面,去懇請?zhí)匣?。?p>  這話就說的很嚴重了,皇后說自己親自出面,意思是支使不動你們這幫臣子。張叔夜和范致虛等連忙躬身稱罪,無奈地答應下來:“此事不敢勞動娘娘大駕,臣等愿意前往萬壽宮云勸說太上皇親頒手諭?!?p>  聽到張叔夜等人答應下來勸說太上皇,朱皇后和太子少師謝克家等都松了口氣,這種時候,能避免沖突就避免,對這些文臣們也要以籠絡為主。

  朱皇后所提出的大事議完,王稟又出班上奏道:“啟稟娘娘,如今河東已失,中原混亂,原來兩地供應西軍的糧草中斷。西北本地土地荒瘠,并不足以支撐數(shù)十萬大軍所用,現(xiàn)在唯有依靠川峽四路的糧草接濟才能養(yǎng)兵,否則想要守住關中之地決非易事?,F(xiàn)在太子監(jiān)國,還請?zhí)雍湍锬锉M快頒下諭旨,任命幾名干員統(tǒng)籌川峽四路糧草轉(zhuǎn)運之事。”

  這事是他們幾個之前在經(jīng)略府衙內(nèi)商量好的,必須要先控制住川府之地,才能保證前方的供應,這事決不能掌握在康王一系所任命的官員手里,必須搶先動手。

  由于某種原因,現(xiàn)在風頭正盛的李峴還不能出面,只能是由王稟先提出來,之后把老帥趙隆推出來總領川峽四路軍務,再輔以一些知己的文臣。李峴的計劃是讓翟進所部守著洛陽,楊可世部守住荊襄,打著太子的名義,先控制住荊湖以西地區(qū),等站穩(wěn)腳根,再徐圖進取。

  至于康王的命令,他們是不準備認真遵行的。

  現(xiàn)在金人兵鋒正盛,大家也是決定暫避鋒芒,先采取守勢。

  朱皇后聽后,沉默半晌,并沒有言語,而是將目光看向了謝克家、劉韐和吳革。她并非沒有見識,知道自己的諭旨一出,就等于是公開與康王唱起了對臺戲,禍福難料。

  吳革遲疑了一下,他知道想要守住關中,川峽四路的糧草接濟必不可少,于是上前一步說道:“川峽之事,關系重大,微臣愿往以掌控全局。”

  姚古笑了笑阻止道:“吳太尉身負太子和皇后安危之重任,何敢輕易動用,況且太尉資歷尚淺,難以壓制西南。應當選派一老臣主理此事。正好涇帥趙隆不日將至京兆,可詔諭趙隆主掌川峽糧草轉(zhuǎn)運,另派王庶、張灝等人輔之。也可由張樞相暫領永興軍經(jīng)略,調(diào)張孝純?nèi)纬啥贾??!?p>  范致虛說道:“此事當與太上皇商議后再行定奪?!?p>  謝克家看了看范致虛說道:“也好,正好也把剛才商議的事情稟告太上皇知曉?!?p>  從皇宮里出來,李峴看著頭頂明晃晃的太陽,不禁深深吸了口氣,這宋代的官場能辦事的不多,扯后腿的不少,這大宋國表面上看上去經(jīng)濟還算不錯,實際上農(nóng)業(yè)社會的生產(chǎn)力水平就在這擺著,并不比漢唐時好多少。若不是這些年來費盡心機往隴右河湟地區(qū)弄來了四十多萬河北、江南和川峽地區(qū)的移民,整個西北恐怕連二十萬軍隊都養(yǎng)不起。

  現(xiàn)在的形勢要比另一時空時要好的多,他并不認為自己會守不住關中,至少他會全力去試一下,不會輕易放棄這一地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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