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小公主(二十九)
蕭景儀抬眼看了蕭亦行一眼,開口道:“若本王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是陛下囑咐讓本王單獨前來,本王怎敢擅自帶人到陛下面前?”
攝政王和小皇帝權(quán)利地位相差不大,甚至就手中實權(quán)來說,攝政王甚至還高于小皇帝,更何況蕭景儀還是蕭亦行的長輩,故而攝政王在小皇帝面前不用稱臣下,一向以“本王”自稱。
蕭景儀放在桌上的指尖因過于用力而泛白,他的唇角勾出了一抹蒼白的微笑:“皇叔說得是,倒是朕忘記了,是朕的不是?!?p> “不過朕真的是十分好奇,朕長這么大沒見皇叔對誰感興趣過,皇叔對這個小公主倒是著實不一般,”蕭景儀臉上的笑容在他白皙的臉上頗有些詭異,“真是讓朕十分感興趣呢……”
蕭景儀抿了一口放的有些溫涼了茶水,然后將杯子放回桌上發(fā)出一聲輕響:“本王府上的人,就不勞陛下費心了?!?p> 蕭亦行微微瞇起眼,“皇叔是不是忘了什么?”
“扶桑國公主好像是送來給朕和親的呢?”蕭亦行特意加重了“朕”和“和親”二字,他繼續(xù)道:“怎么皇叔代為照顧些日子,就成了皇叔府上的人了呢?”
蕭景儀握著茶杯的手一緊,很快又緩緩松開,只見他神色如常的抬眼看了一眼蕭亦行,甚至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扶桑國是說和親不錯,可也未說明是與誰和親啊。”
他方才腦中突然閃現(xiàn)出姜嬋拿著她那一小堆練過的字,認認真真問他夠不夠知書達禮皇上會不會喜歡她得樣子。
蕭景儀突然有些牙癢,簡直想咬這個小白眼狼嫩乎乎的小臉一口。真是個小混蛋獻貪心鬼,都有他喜歡了,還不夠嗎?還非要皇上的喜歡?
另一頭還在和哥哥撒嬌耍寶的姜嬋突然背后發(fā)涼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她疑惑的揉了揉微微泛紅鼻尖,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說她的壞話?
那一頭的叔侄倆仍然在劍拔囂張。
“這么說,皇叔是真想要這小公主了?”蕭亦行突然有些想笑,他原本是挑釁,現(xiàn)在卻真的對那小公主起了幾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能讓他這仙人是的皇叔動了凡心?
“朕之前還擔心過皇叔怎的一直不成家,現(xiàn)在想來,原來皇叔是喜歡這樣的?”蕭亦行到底還是年紀小,帶了這孩子心性,難得揪住皇叔的小辮子,便經(jīng)不住連聲音都有些跳脫起來。
蕭景儀自然是發(fā)覺了,淡淡瞥了他一眼,繼續(xù)垂目品茶,沒有搭話。
“不過據(jù)朕所知,這扶桑公主的年齡確是有些問題的,”蕭亦行摸著腰間的玉佩,一邊說一邊用余光觀察著蕭景儀的臉色:“說是女子十五歲才可和親,可著扶桑小公主實際卻只有十三歲,年紀著實是太小了些?!?p> “皇叔也早已弱冠,算起來也將近大了小公主一輪,不若皇叔先找個賢良淑德的女子成家,待小公主及笄再娶進門,豈不兩全其美?”蕭亦行覺得自己的安排很是完美。
蕭景儀:“……”原來他大了嬋兒近一輪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
他挑眉看向自己的侄兒,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公務(wù)處理太多,分給他的太少,讓他這么有閑心想這些有的沒的?
蕭亦行正說的起勁,竟沒注意到蕭景儀不那么友善的目光,他兀自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張口正準備繼續(xù),就被蕭景儀突然出聲打斷了。
“陛下,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蕭亦行一頓,突然想起晚宴的事情,較忙揚聲喚王德勝。
王德勝是宮中的老太監(jiān),為人謹慎穩(wěn)妥,侍奉過先帝,十分忠心可靠,現(xiàn)在又繼續(xù)貼身侍奉小皇帝蕭亦行。
只見王德勝手持浮塵輕手輕腳走了過來,給蕭景儀和蕭亦行行了禮,才輕聲輕氣道:“陛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酉時三刻,快到開宴時間了?!?p> 蕭景儀率先放下茶杯站了起來,伸手理了理坐久了有些褶皺的袖口:“那本王便先過去了,陛下也盡快準備吧,還有使臣需得招待,遲了不太好?!?p> 說完,便對伺候在一旁的王德勝點了點頭,直接拂袖離開了。
而他身后,蕭亦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面色陰沉,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王德勝在旁邊默默看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陛下……”
“朕知道了,”蕭亦行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王德勝,讓人來給朕更衣?!?p> 王德勝“喏”了一聲,便快步出去喚人了。
那邊蕭景儀走出乾坤宮,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大臣,見到蕭景儀都紛紛涌上來寒暄,還有將自家女兒招過來介紹介紹露個臉的。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算蕭景儀都盡量不多話,真正走到御花園也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
臨近開宴之時,御花園中已經(jīng)林林散散聚集了不少人,蕭景儀一眼望去沒有看到自己想到看到的認,頓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連蹙眉都是無比好看的,蕭景儀站在御花園中一顆樹葉金黃的銀杏樹下,四處尋找著那一抹嬌小的身影,卻不知自己已成為一道風景,引得眾小姐們紛紛偷眼來看。
四處搜尋了半晌,他的眸光終于停在了一處,似乎是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但找到人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喜悅的情緒,反而眼眸是猛地黑沉下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氣勢,頓時他周圍的氣壓似乎都低了下來,明明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悅,凌厲的氣場仿佛如有實質(zhì),頓時方才若有若無纏黏在他身上的視線一下子都收了個干凈。
差點就被這美好的皮囊給迷惑住了,宣國攝政王聲名在外,就算傳言有七分是假,可總也有三分是真,這位大人又豈是好相與的人物?又怎可用那樣的眼神去看他,簡直就是嫌命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