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歸屬感的一半
“本來......我李家想和你當面對質(zhì),詢問清我家公子死因?!?p> 李家元嬰修士站在江寒山的面前,漠然看著江寒山周身雷霆陣陣。這區(qū)區(qū)天雷符威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結(jié)果你這兇徒,竟敢當著周圍諸仙門弟子的面,連殺我李家五人!是我李家之前太過仁慈,才讓你這只孽畜如此放肆?!?p> 周圍不少仙門弟子遠遠圍觀,自然聽的清楚。他們雖然大多不滿罵李家不要臉,但礙于方長老在一旁也無人敢說什么。他們不是朱鴻,沒那么高的身份敢頂撞方長老。
“這李家,屬實不要臉。”
“不過此事與我等無關。這師弟不殺人說不得還有轉(zhuǎn)機,當著仙門面前連殺五人無論如何也必死無疑了?!?p> 仙門的威嚴,就是要體現(xiàn)在這個時候的。
眾多仙門弟子心里暗嘆,人非禽獸,不是誰對遍地鮮血都會無動于衷。
“李家也是沒能料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p> 眾仙門弟子心如明鏡。按照李家最初所想,恐怕只是當著眾人面虐殺死江寒山。
如果一切能進行得妥當,今日江寒山很快就死了,那個叫左零的小姑娘也很快就死了。李家之后就會向蘊仙宗賠禮仙門之前殺人的過錯,然后與蘊仙宗一起追查背后真正兇手。
“李家是沒料到,但我覺得李家做得太過!而且也不怎么聰明?!币粋€仙門弟子和他的師兄坐在遠處山頂茶閣仙藤上,看著下面江寒山與李家兩人已經(jīng)評頭論足說了好一陣。
似乎這個仙門的師兄對于這種事情,經(jīng)驗頗為老道,正一點一點的替他師弟開導。
“所謂‘寧可一戰(zhàn),也絕不沉默妥協(xié)’。這不是咱們仙宗開派老祖說的話么?”師兄搖搖頭,“李家現(xiàn)在其實是在替蘊仙宗擦屁股!”
“李家替蘊仙宗擦屁股?”師弟完全不解師兄的說法。
“李崖之死,那是兇手打蘊仙宗的臉!師弟你覺得蘊仙宗會吃下啞巴虧?”
師兄喝一口茶,將一片茶葉從杯子里捻出來捏在手指上。
“蘊仙宗和李家,寧可讓事情變成‘勢力爭斗中的失敗’,也絕不愿白白吃下啞巴虧。”
忽然,師兄不說話。
“額?”
師兄轉(zhuǎn)過頭,朝著他的師弟笑,“你,若是蘊仙宗的掌權(quán)者。想要得到多少靈石賠償?”
“一千萬?五千萬?還是一億。”
一億靈石!一個中等宗門,全賣了恐怕也湊不出來的數(shù)量。
“你以為真的有人在乎李崖怎么死?不......”
“蘊仙宗需要一個由頭,一個能讓這件事情升到宗門爭斗的由頭。到了這個層面,憑蘊仙宗的渾厚實力天下還有誰爭得過?”
“假以時日若蘊仙宗找到真正背后指使者。到時是想大事化小,還是小事化大,全憑蘊仙宗說了算!”
師弟懵了。
“既然是宗門之爭,蘊仙宗先輸?shù)粢粋€李崖也不算丟人。”師兄卻繼續(xù)笑說。
“這般明目張膽的殺,蘊仙宗又能安撫仙宗其他弟子,何樂不而為?師弟你該不會以為這會讓其他弟子心里不滿,覺得仙門殘忍吧?!?p> 師兄端詳著他指尖的烏綠色茶葉。
“我告訴你,不消一個月眾仙門弟子就會覺得,區(qū)區(qū)一個李崖之死,蘊仙宗都要大動干戈,他們身為堂堂的正式弟子自會更加安全!只要安全,在這里就有歸屬感?!?p> “蘊仙宗能成天下第一宗,不全是虛名和運氣?!?p> “不過......”
師兄話鋒一轉(zhuǎn),“師弟說這江寒山像不像這片茶葉,李家之前以為,他們輕易就能捏碎?”師兄的靈力一動,手指尖的茶葉粉碎成粉末散在空氣中隨風而逝。
而那一旁的仙門師弟聽著自己師兄講話,眉頭皺皺,思考片刻,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我的師弟??!”師兄搖著頭?!耙院竽氵M入那內(nèi)門,不懂這些當不好內(nèi)門弟子的。”
“記著別學李家,以為只是區(qū)區(qū)碾一片茶,誰知道這茶葉反殺了他們五位結(jié)丹!”
“哼……師弟你莫看李家默不作聲,等此間事了后就是蘊仙宗找李家秋后算賬的時候!”
“死了五個結(jié)丹,都死在仙門的門口!這才是狠抽了蘊仙宗一耳光!”師兄說到這里自己竟忍不住放聲笑起來。
自從他自天門內(nèi)門被貶成外門弟子,來到蘊仙宗的地宗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這樣讓他高興的事。
“師弟你猜猜李家最后會怎樣?”師兄笑得開心。
“嗯?賠靈石?”師弟愣愣的回答。
“我猜李家會除名?!睅熜帜樕鋈徽?jīng)起來,冷漠的聲音回蕩四周。
“方長老,太仁慈了。”
“只是可惜了他……”師兄旋即掃到下面的江寒山,江寒山此時身邊黃金色雷霆翻覆,如暴雨般怒傾到李家元嬰身上,“可惜了他這家伙不懂做人,如今必死無疑。”
李家的元嬰修士沐浴在天雷符金色雷霆中面色不改,僅僅只是他體內(nèi)的靈力自發(fā)護體,就擋下了所有攻擊。
“冥頑不靈?!崩罴以獘胧蛛p負在背后,神情冷漠。
這結(jié)丹極限之雷,對普通元嬰尚有威脅。但對他堂堂李家修著上乘功法的元嬰,根本就只是撓癢癢!頂著天雷符金色雷霆他一步步向江寒山逼近。
不遠處江寒山手握長生劍,在清風符加持下消耗早已經(jīng)恢復如初。
【劍主?,F(xiàn)在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p> 長生劍默默的在江寒山眼前,用文字道別。
“好,再見?!苯皆谛闹行?。
左零還在那邊籠子里面,生死不知。而自己卻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從地球穿越到這異界,說到底也才過了一個月而已。
今日連殺了五個結(jié)丹期,江寒山自覺不枉了這條命。只是心里的悲傷不假,他勉強笑著和長生劍說再見,江寒山又沉寂下來,目光盯著那個逐漸靠近的李家元嬰。
地面上濃郁的血腥味道充斥鼻腔,江寒山有些發(fā)木。自己終要死在李家人的手里。
“老狗。”長生劍控制著江寒山手臂抬起,將劍尖指著李家元嬰,“我今日必殺你。”
李家元嬰他一身元嬰修為造化通天,根本無需畏懼江寒山的威脅。
江寒山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凝氣罷。
就算憑強大的法寶能連斬下五個結(jié)丹修士,那也是極限了。
就憑之前江寒山與五個結(jié)丹武奴相戰(zhàn),李家元嬰修士自覺看穿了江寒山那神秘法寶的虛實。眼前還站著的江寒山雖然因為篆符恢復了消耗,但實際上也是強弩之末,能斬殺結(jié)丹境武奴,應該就是他能爆發(fā)出來的全部實力。
金色的天雷符雷霆全部停在李家元嬰身邊半丈處,李家元嬰連一道神通也沒施展就這樣向江寒山信步走來。
元嬰期的實力,體內(nèi)靈力從初成金丹而結(jié)成嬰,憑借靈嬰之力某種意義上已經(jīng)是生命層次發(fā)生了改變。
如果結(jié)丹是凡人和修仙者的分水嶺,那元嬰修士就是真正踏入修仙的修仙人,乃完全不同于凡俗的強大生命體。
李家的元嬰修士邁入元嬰期早已多年,自信無論經(jīng)驗還是對戰(zhàn)局的把控都可以碾壓江寒山。江寒山?jīng)]有可能傷到他半根毫毛,這非他自大,而是對自身修行造詣深厚而真實存在的自信。
按照正常情況,江寒山別說傷到真正踏入修仙的元嬰修士,他就是連靠近元嬰修士身邊都做不到。
“真的能殺了他么?!苯皆谛闹性儐栭L生劍。自己身邊的金色雷霆已然快要消失,而那李家元嬰根本沒受到半點傷害。
【那要看是什么情況了?!块L生劍回答模棱兩可。
之前長生劍控制江寒山,看似輕易擊殺了五個結(jié)丹境武奴,實際上因為長生劍對戰(zhàn)局把控妙到了巔毫。
【正常相戰(zhàn)的話,勝算不及三成。】長生劍實話實說,也就她才能憑江寒山凝氣五層的實力,硬生生還有三成可能拼死李家元嬰。
【不過今日要殺他,劍主是必可以做到。不單單殺他,連帶著他背后的李家人,也能一同解決大半。】
“連帶后面的李家人一起?”明知必死江寒山依舊有些詫異,長生劍她有什么后手?
【劍主,你成長了呀……】長生劍卻忽然在江寒山“眼”前打出來一行字。
“我成長?”江寒山愣住。
他的目光看向走到近處的李家元嬰,李家的元嬰踩著不知道是左零還是那五個武奴的鮮血,好像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殺一個微不足道的江寒山。
江寒山頓時明白長生劍說的意思。
“是,成長了。這些人,都該死?!?p> 【......】
【只是。劍主你不該死?。 块L生劍又打出了一行字。
這似乎才是長生劍與江寒山的正式道別。
長生劍控制著江寒山,站在這遍地鮮紅的血泊之上,將劍身平舉劍尖直對李家的元嬰。動作就如先前江寒山踏出‘撞仙門’小屋,將長劍對向李家人一樣。
【一劍霄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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