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焦黑,像是發(fā)生過一場大戰(zhàn),劍鋒的得意弟子石南草一臉復(fù)雜的立在一邊,竹月峰大弟子夜月冥懷中抱著一個紅衣女子,看不清表情,而全派的掌上明珠華清雪正呆呆的坐在一處石窟邊,臉色不好的緊緊盯著夜月冥抱著紅衣女子的手。
好不容易找到他們的華木派峰主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看著幾人的慘象,竟是詭異的沒有一人出聲。
“清雪!你沒事吧?”擔(dān)心女兒的清月真人首先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
“娘!”華清雪好似剛回神一般看到了自己的親娘,期期艾艾的喊了一聲,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怎么了清雪?有沒有傷到哪兒?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不是還有龜衣鐘嗎?應(yīng)該不會有事啊?”清月真人一看自家寶貝女兒哭了,護女心切的她連忙跑過去抱住女兒,展開了一連串的關(guān)心問候。
劍鋒青峰真人雖然也很關(guān)心女兒,但一看這當娘的連龜衣鐘都說漏嘴了,也就沒有上前,只是皺眉輕咳了一下。
這龜衣鐘乃是華木派有名的仙器之一,能護兩人承受住元嬰期修士的攻擊,這是華木派人盡皆知的,這些仙器平日里都在各峰峰主手中,卻是沒想到護女心切的兩位峰主連它都拿了出來給華清雪防身。
掌門真人心里雖有不滿,但面上還是沒有表露出來,畢竟是四峰之中兩峰峰主的心頭肉,待遇特殊點也是人之常情。而向來以和為重的俗世峰峰主就更是假裝沒聽見了。
這邊幾人是沒什么反映,而其他人面上的表情可就精彩了。
石南草面沉如水,他心里現(xiàn)在可謂是油煎火烤,他一邊告訴自己小師妹雖然有仙器,但可能只是沒時間用或者忘了,小師妹不會是這樣冷漠無情之人,不救他們性命。
一邊又忍不住的想,那紅衣女子都能在最后關(guān)頭拼死相護,而仙器使用不過心念之間,怎么會沒時間又或者忘了呢?分明是不想罷了。
可是小師妹如此冰雪善良,怎么會呢?
如此天人交戰(zhàn),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華清雪在聽到母親說出龜衣鐘后就慌忙支支吾吾的轉(zhuǎn)移話題,可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轉(zhuǎn)移的話頭,心虛間卻突然看到了夜月冥懷中的紅衣女子,便脫口而出:“娘,那個妖女...”
“什么?妖女?”掌門真人聽到這話神色一肅,不顧華清雪還想說什么,直接上前一步,帶起一陣罡風(fēng)。
這風(fēng)直直吹向瑤墨,被這陣風(fēng)忽然吹起的紅裙下,顯然是一條血淋林的斷了的蛇尾。
“果然是妖女!還是條蛇妖!”清月真人輕呼出聲。
看著掌門真人漸漸擰起的眉頭,一直未語一言的夜月冥忽然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掌門真人,
“沒有她,恐怕除了華清雪,我們都死在了這里。”
華清雪臉色一白,大...大師兄竟然為了那個妖女直呼我的名字了?
“到底怎么回事?”掌門真人轉(zhuǎn)頭問向石南草這個他唯一覺得靠譜些的弟子,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是這樣的掌門,之前我們想要尋找虛無山的蹤跡,沒想道誤打誤撞來了這里.......”石南草嘆口氣,面對掌門真人的質(zhì)問,一五一十的慢慢道來。
此時接到門派中大比暫停的弟子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寂滅崖邊,不知道是怎樣走漏了風(fēng)聲,作為這場大比中止的事故,人人都想來湊個熱鬧。
不多時,崖邊已經(jīng)站滿了竊竊私語的弟子。
“呀?這不是妖族嗎?怎么會來我們?nèi)A木派秘境呢?”
“一看你就是新來的,聽說好像是救了大師兄他們的。”
“什么?一個妖族妖女還能救我們正派中人?可笑?!?p> “對啊,先不說救人沒救人,就單說她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最大的可疑?!?p> “妖族難不成是計劃了什么秘密陰謀?”
...
“夠了!”掌門真人一聲怒喝,空氣中頓時一絲聲音也無。石南草才剛剛說到五彩凰鳥和變換妖身的紅衣女子斗作一團,還未說出她是怎樣的舍命相救。
就被掌門真人這一聲怒喝尷尬的打斷。
掌門真人揮袖彈出一顆暫時恢復(fù)靈力的丹藥,送入瑤墨口中。
他看著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睛的紅衣妖女,
緩緩開口:
“說吧,你有什么目的?!?p> 瑤墨剛剛清醒一點就受到這帶著隱隱威壓的一句話。
頓時一滯。
這位大叔,
我欠你錢嗎?
救了你這么多弟子還的受到來自靈魂的拷問?
還有天理嗎這世上?
氣上心頭,語氣便也帶了些嘲諷:
“我有什么目的你看不到嗎?”
我他娘的辛辛苦苦為了救你家弟子都變成殘疾蛇了,
你還問我有什么目的?
“大膽妖女!今天你不說出你的目的,休怪我華木派無情!”掌門青松真人似是動了真怒,竟忽然一下抽出了自己亮锃锃的仙劍!
“掌門真人!這位姑娘...這位妖族女子可是救了我們的性命啊!”
石南草大驚,
他不明白曾經(jīng)教導(dǎo)他,
六界眾生只要沒作惡的都不是他們的敵人的掌門真人如今是怎么了。
為何如此動怒。
分明眼前這女子只是救了他們?。?p> “南草,妖族詭計多端,說不定那凰鳥就是她引來的!切不可被表象蒙蔽了雙眼。”
作為掌門的忠實擁護者劍鋒峰主雖然也覺得掌門師兄有些不對,但還是默默的幫師兄圓了個場,壓下了自家徒弟石南草的話。
瑤墨還是沒有回答,
只是嘴角一抹譏誚的笑晃得人眼睛有些疼。
石南草默默地別過了頭,不敢再看。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不再流動。
夜月冥有些恍惚的看著這些人的嘴臉,
心里的什么東西好像破碎了一般,
明明是天下第一名門正派,
明明平日里都是一副好人的樣子,
明明自己也是向往這里的溫暖與正義才來。
可是如今這都好像是一個笑話。
世間有正義嗎?
顯然,
眼前的一切都告訴他,
答案是否定的。
至少在這里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