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那會兒,還沒智能手機,連單色屏的手機都貴得離譜。我們班里總是會有一兩本小說、漫畫或是雜志互相傳來傳去。沒辦法,學習壓力太大了,電視電影之類的看不了,只能看點“閑書”權(quán)當放松。所以當有人租來了“好看的”,沒幾天就傳遍全班。
同學們看書的品位不太一致,所以有時候傳到自己手上的書可能并不叫人滿意,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看,畢竟你不看的話后面還一堆人等著。所以我那時候也被迫看過不少今天絕對不會去翻的地攤兒讀物。
高二下學期快期末考試的時候,傳到我手上的是一本類似《故事會》的雜志,現(xiàn)在連書名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比較艷俗,封面上是個大紅大綠的**女。帶著滿臉嫌棄,饑不擇食的我還是花了一個自習課,把它看完了。
看了半截我就有點后悔,因為里面的故事不是又土又俗還沒“真招”的鄉(xiāng)土故事,就是故意嚇人的鬼怪恐怖故事。我那時候膽子還蠻小的,晚上起夜都不太敢出寢室那種,看了這幾個恐怖故事居然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還好最后一個壓軸的中篇恐怖故事有點意思,大致內(nèi)容是說有個古代男青年20來歲的時候,爹娘又給他生了一個弟弟。這個弟弟懷胎了三年才生出來,出生的時候滿屋子都是血。
后來青年也不知道出門去上京趕考還是干什么去了,總之等他回到家的時候,只有這個詭異的弟弟在家,父母卻怎么到處找不著,鄰居家也找不到人。青年去院里挑水的時候,打開井蓋,只看見滿滿一口井里面全是鮮紅的血!
青年嚇得發(fā)狂逃走后,遇到一個老道士,告訴他其實那個弟弟是名叫血魔的惡鬼,他的父母以及一村人都被他吃掉了。后來青年跟老道學會了道術(shù),弄死了惡鬼什么的就不用多說了。
總之這個故事總體上還是那種爛俗的聊齋畫皮橋段,只是對當時年紀幼小的我來說,那個“揭開井蓋滿滿都是鮮血”的橋段,實在是充滿了惡意的畫面感和沖擊力了。以至于當天晚上我在寢室睡著以后,做噩夢夢到一片血池,還大聲叫了出來,溫柔的大姐握著我的手才睡著。
真是丟人吶。幸好后來課業(yè)繁重,我也就慢慢忘了這個故事。
萬萬沒想到,從警校畢業(yè)五年多以后,我竟然會再一次回想起那個故事里裝了滿滿一口井的鮮血。
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叫沈涵,在人民路派出所上班。
作為一個女生,我上班平時一般也就管管戶籍而已。但因為最近我們所轄區(qū)內(nèi)扎堆兒發(fā)生了好多嚴重事件,所以警校畢業(yè)的我也被領(lǐng)導要求到餅干廠去出外勤,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異常驚悚的一幕:
一臺巨型面包切割機下面,斜斜倒著三具被機器切去了頭的尸體,一男兩女,身上穿著深藍工裝。因為廠子保衛(wèi)處知道保護現(xiàn)場,所以地上淌著暗紅色的大片血跡,看起來黏黏的,讓我心里發(fā)毛。
當然,更嚇人的還是滾落在機器另一邊的三顆人頭,看起來猙獰又死不瞑目。
我不是法醫(yī),之所以被領(lǐng)導叫來,完全是因為餅干廠有許多女職工,需要我在一邊維持秩序。畢竟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大家都想擠過來看看熱鬧。我一邊張開警盾隔開這些女工,一邊蠻新疑問:難道這次又會完全找不到兇手,就像前面三次謎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