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dān)心,有我呢。“
說話這人不知有著怎樣的魔力,為何簡單的幾個字就能讓人迅速安定下來。不僅如此,總覺得從心間噴涌出無盡的暖流來,流淌過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好享受這樣的感覺,襄鈴兒怔怔地站在那,好像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見襄鈴兒愣在那,林川倒是納悶起來。心里琢磨著,可能自己沒在人家姑娘那建立起威信來,人家不相信自己有這能力,所以還在那緊張著。
有這心思,林川再次探過身子,貼到襄鈴兒的耳邊,想著把自己的布置告與她,讓她安心著。
可說巧不巧,襄鈴兒愣完神,也是心想要給林川一個回應(yīng),想告訴林川,我知道,我相信你,有你在,我便不怕。
存著這么個想法,襄鈴兒同樣扭過頭來。誰也沒有預(yù)料到這一幕,兩人在這時這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竟然發(fā)生第一次親密接觸。
可人總是有個本能,見快要撞到人,都會下意識的躲閃。于是兩人雙唇如同蜻蜓點水般輕輕觸碰,點到為止的分開,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可真能什么都不發(fā)生么?偌大的襄陽城,熙熙攘攘的人流,貌似沒人能注意到二人都脹紅的臉頰。
就算林川這等厚臉皮的人,此刻都不敢再去看襄鈴兒,只是暗自吧唧吧唧上下嘴唇,回味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覺。
比之林川,襄鈴兒的反應(yīng)更甚一籌,小臉兒又紅又燙,一雙小手攥著自己的衣角揉來揉去,明亮的眸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直轉(zhuǎn),老是忍不住地往林川身上瞅。
就在二人在這扭捏之際,兵丁已經(jīng)盤查到兩人前頭的賣菜老伯,眼看著就要到林川襄鈴兒二人。
這時候可顧不上談情說愛了,林川一把揪住襄鈴兒的胳膊,將她拉到身邊。
女兒家的矜持讓襄鈴兒第一時間想去掙脫開林川的手。
見這架勢,林川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在襄鈴兒耳邊說道:
“別鬧!“
好似言出法隨,襄鈴兒一聽,立刻停止掙扎,安靜地任由林川拉著她。
那賣菜的老伯接受完盤查給那兵丁拱手行了個禮,趕緊推著車進了城。
見狀,林川拉著襄鈴兒往前走上幾步。一邊走著,左手背到身后向隊伍里的林子義比了個手勢。
此時林子義離林川二人也就三五尺的距離。收到林川的信號,林子義四下一瞅,身子傾出隊伍,一點點向外移。
林子義的古怪舉動引起兵丁的注意,幾個人結(jié)伙兒圍了過來。
看見有兵丁在往自己這靠,林子義一個轉(zhuǎn)身,撒腿就跑。
兵丁們見有人逃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拔出腰間別著的鋼刀,叫嚷著便追了上來。
襄鈴兒也是好事之人,林子義這一鬧,也忘了剛剛的旖旎,扭過身去,踮著腳往外探著看。
見襄鈴兒這副模樣,林川有些苦笑不得,什么時候了還看熱鬧。話不多說,直接拉著襄鈴兒邁步就往里走。
此時城門口只剩兩個兵丁留守于此,見林川二人上來,一把鋼刀拔出攔住二人。
“什么人,竟敢趁水摸魚。“
這一幕,林川早已料到,松開拉襄鈴兒的手,一人走到二人跟前來,先不說話,上來拱手給二位官爺行了個禮,這才開口。
“二位官爺,我們倆可是良民啊?!?p> 良民?敢情林川是將這兩人當(dāng)成日本鬼子了,沒辦法抗日劇看得太多。
這留守的兵丁一愣,也不知從哪出來這么個詞。
“什么良民,蹲地上去?!?p> 林川也不照做,沖著二人一樂,手在袖子間一鼓弄,幾錠銀子順著袖口掉到了地上。
掉是掉,林川也不撿,沖著二人拱手道:
“二位官爺,你們定銀兩掉在地上為何不拾起來揣回兜里呢?“
邊開口還邊向這二人使眼色,二人不是愚笨之人,幾番示意下,也就明白過來。
拿腳將銀子聚到自己腳下,再趕緊彎下身子將銀兩揣進懷里。
看了看林川二人,心里也是明白這二人有問題,可沒辦法拿了人家的錢了,若是抓起來,招錄口供的時候,人家咬自己一口,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拿了這錢,二人小半年可就不愁了,兩者相較,二人想都不想直接放林川他們進了城。
再說林子義,林子義從小山上長大,練家子出身,一旦撒丫子跑起來,這群兵丁別說追上,影子都別想看見。
可說如此,林川交給林子義的任務(wù)是慢著點兒跑,釣著這群人,有多遠(yuǎn)繞多遠(yuǎn),讓他們以為敵人在城外。
所以過往的人總能看到這么一副奇特景象,一人在前輕輕松松地跑著,而一群人手拿鋼刀在后面玩命追,邊追邊罵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林川襄鈴兒終是進了城,一進城來,二人直接奔向城東,悅來客棧。
再走這街道,林川與襄鈴兒面色都有些難看。為何?這是二人第一次見血的地方,而且死的幾乎都是自家兄弟。
一路無話,順著街道走到這悅來客棧。
還是這客棧,模樣卻已大變,打有百年老店的招牌摔在大堂口,門窗殘破不堪,絲毫沒有以往客似云來的繁榮景象。
林川二人在這客棧前立足許久,皆是面目沉重。
“先離開這吧!“
襄鈴兒開口,林川應(yīng)聲,順著街口往里走,快走到頭的地方也有家客棧,這客棧名叫聚友客棧。
門口有伙計在招呼人,見林川二人往里走,順勢就給迎了進來。
“二位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準(zhǔn)備間客房,侍候我兄弟二人入住,另外再準(zhǔn)備些可口的飯菜來?!?p> 說著話從袖間掏出錠銀子來拍到伙計手里。
“你給親自送到房里來,知道么?“
這伙計得了好處,自然殷勤之極,先引著二人到了客房,沒一會又端著幾道精致的小菜來到房里。
“二位客官,您的飯菜齊了?!?p> 這伙計將飯菜擺好,來到桌前點頭哈腰道。
“成!“
林川隨手拿了雙筷子,簡單嘗了幾口,也不說話。
伙計見人不說話,就在邊兒候著,林川二人杯里一見底,就趕緊給添上。
“伙計?!?p> “客爺您講!“
“我二人常年出門行商,每路過這襄陽城,都是住在城東的悅來客棧,可今日一見,為何殘破于此?!?p> “客爺,您是不知道,說起這悅來客棧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私藏朝廷要犯。前兩天官大人一隊隊圍住這悅來客棧,從伙計到掌柜一個個全給帶回了衙門。“
“噢?具體是哪天記得么?“
“這小子記不太清,大概五天前吧!“
聽這話,本在一旁不語的襄鈴兒突然驚出聲來:
“五天前,正好是我們……“
話沒說完,襄鈴兒的話就被林川用眼神給攔了下來。
“伙計,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再招呼你?!?p> “成!二位好好休息,有事招呼我?!?p> 伙計說完話,退出房去,走時順便替林川將房門帶上。
見伙計走遠(yuǎn),襄鈴兒才再次開口:
“五天前可正是我們?nèi)氤堑那耙惶臁R簿褪钦f我們見到的,全被換了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