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字一旦寫出來,一股奇怪的,無形的波動從牌位上沖出來,攪得各地山川都是一個激靈。
樂熹歸位山神,下一刻就沒入地脈,用那神位自帶的威能,找到了朱桂蘭,并且開始收攏還未污染的地脈之力。
樂熹歸位后,張建偉和成子衿打開廟門,看著外面噤若寒蟬的眾人,嚴肅的說到。
“山神土地都已經(jīng)歸位,你們需要虔誠的祈禱,用香火信仰,幫他們?!睆埥▊フ驹诖箝T最中間,漫天的雪花被開門的風吹著往外翻飛出去,在眾人的眼中,仿佛一雙張開的翅膀在張建偉身后,天上的烏云低垂,里面閃電橫動,在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就如同在張建偉頭頂一樣,就像是他的頭頂多出來一個亮閃閃的光環(huán),此時,他真真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帶著剛剛沾染的地脈之氣,一種曠古久遠的氣息在張建偉身上飄起,眾人對于他說的話,只留下點頭,甚至不敢抬頭看他多一眼,就覺得,那是一種褻瀆。
至于剛才說的什么歸位的話,他們聽見了,可是沒有細想,下意識的就只想按照張建偉說的做。
來的人不少,一輛大巴車,還有當?shù)匾恢弊龉さ墓と耍@會人手一枝香,分批次的進去,把想點燃插在香爐里,磕頭,然后退出來,在旁邊兩個沒有任何擺設的空房子里等著,心里一直默默的禱告著。
方圓二十多里的采香山,漸漸的被漫天的雪花染白,仿佛之前在這山上的所有罪惡都被遮蔽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在陰陽眼中,這一片山巒古林之間,一股黑色的霧氣正在和一種溫暖的亮黃糾纏不清。
此消彼長,各自為戰(zhàn)。
樂熹接管采香山山神之位,樂書這幾千年來留下來的痕跡就清晰的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從最初的迷茫,到最后寧愿舍棄自己也要救助這千瘡百孔的采香山,整個山神的經(jīng)歷,仿佛一場電影浮現(xiàn)。
尤其是在樂書的看護下,樂熹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地靈,一步步的開始接管土地的職權,造福一方百姓,那樂書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欣慰和歡喜。
如同一步步看著自己家的小孩長大,成長的越來越好,甚至比父親還要好。
直到這一刻,心如死灰的樂熹,突然開始后悔之前的莽撞了。
之前的自己,只看見了全世界都拋棄自己而且,當初庇佑的民眾后代,漸漸的放棄了對自己的信仰,人們只想著從自己身上掏出去更多的礦藏,肆意的破壞著山水,自己也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
再后來樂書被黑衣人找到,說是為了自救,其實更是為了就這一方土地,這片土地已經(jīng)承載不了多少東西了。
樂書死了,死的第一時間樂熹就知道了,在那一刻,樂熹覺得自己也死了。
被最重要的兩個人同時拋棄,自己的信眾和如同父親一般的樂書,加上已經(jīng)無力回天只能自然消亡的采香山地脈,樂熹充滿了死志。
當時來見張建偉和成子矜一面,只是因為他們或許是殺了樂書的兇手,就算是答應了樂書不會去報復,可是仇恨還是讓他來見了兩人一面。
他們說要再把自己封神土地,樂熹怎么可能同意。
可是在繼承了樂書的意志之后,他突然意識到,不關注采香山變成什么樣,自己都不可能讓這一片土地受到再多的傷害了。
至少不能是在自己手里受到傷害。
朱桂蘭和神位契合,一身怨氣爆發(fā),本身的神志早就已經(jīng)不清楚了,渾渾噩噩,只是受到怨氣的影響和操控,死之前要殺死所有人的念頭,一次次的沖擊著殘留的最后一點,被香火信仰保留的意識。
那怨氣和地脈結合,爆發(fā)出了詭異的力量,一點點將至剛至陽的地脈同化,讓其染上一層詭異的灰色。
樂熹收攏殘余的地脈力量,帶著眾人的香火之力,激發(fā)那滋養(yǎng)萬物的力量,如同一把利劍,擊打著已經(jīng)飄散各地的怨氣。
這些怨氣只是自然而然的在運動,朱桂蘭陷入混沌,整個人沒有多余的意志去操控怨氣,所以怨氣只能憑借著本能在攻擊和躲避。
這方便了樂熹的操作。
兩人在地脈之中斗了個旗鼓相當,越來越多的怨氣被擊散,可也有越來越多的怨氣聚集,影響到了地表上的生物。
采香山上不乏一些古老的森林,其中古樹參天,地上青苔密布,林中花草遍地。
此時,一股股的黑氣從地脈沖出,一旦沾染上這些黑氣,肉眼可見,那幾層樓高的樹木,原本青翠的樣貌,下一刻就沾染上了灰黃。
地上的青苔也開始枯萎,花草更是顯得無力。
黑氣掃過,地脈的黃光也跟著過來,嘭的一下將怨氣擊散,再一掃,那樹木又慢慢的恢復起來。
整個采香山方圓二十多里,一大片濃厚的烏云如同華蓋一般漂浮在頭頂。
銀色的閃電在其中引而不發(fā),站在地上的人們不用專門去看,只聽見那悶滾滾的雷動,就已經(jīng)有了不少心驚膽戰(zhàn)。
張建偉和成子矜不知道地脈之中的戰(zhàn)況如何,只能通過地面上那黑氣的出現(xiàn)和消散,以及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來推測。
“不能這么干等著,你有什么辦法么?”張建偉有些心慌的問著。
“這樣,我們把朱桂蘭母親的日記和書信送給他,希望能讓她稍稍恢復點神志,有她的配合,樂熹應該能利用地脈之力,將怨氣從她身上剝離出去,無主的怨氣,總是好擊散的。”
“怎么送,她現(xiàn)在不知道什么情況,而且化身土地,早就和地脈融合在了一起?!?p> “你把外面那些人喊過來,每人手持一支香,頌念土地王馨的名號,然后各自大聲朗讀這些書信日記,她自然就能聽見?!?p> “好!”張建偉也沒管這種騷操作到底是怎么弄的,立刻出門找到文碩,讓他安排人員過來辦這件事。
李曉晴的書信和日志不是很多,來的人雖然都是鄉(xiāng)下打工者,但是好歹一些普通的字還是認識的,現(xiàn)在絕對的文盲基本不存在,所以誦讀這些書信也是可以的。
眾人手里拿著香,一人一張書信,大聲的朗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