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早上
突兀的手機(jī)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安靜。偌大的席夢思床上躺著熟睡的兩個人。
安以泉被熟悉的手機(jī)鈴聲吵醒,從床上坐起來,腦袋疼的快要炸裂一般。他雙手揉著太陽穴,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
他楞了一會,昨天的一幕幕,像倒帶般塞進(jìn)腦子里。安以泉懊惱地皺眉,他竟然酒后亂X了??!
他走下床,挺拔的身材一覽無余。這是一副讓無數(shù)女人見了流口水的衣架子。他的身材比例完美,手臂健碩有力,肌肉凹凸有致,一看就經(jīng)常運(yùn)動。身材健壯卻不粗獷,挺拔修長的身體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渾身充滿了陽剛之氣!
安以泉很快在散落的上衣口袋里找到手機(jī),伸手拿起手機(jī)走進(jìn)了浴室。
電話是爺爺打來的,無非又是催他搬回家里!
想起昨天……
安以泉打開浴室的蓬頭,沒開熱水!冷水噴涌而出,他感覺混亂的頭腦瞬間清醒了很多。若是平時,他是絕對不會喝到昨天那個地步,更不可能犯昨天那樣的錯誤的。
相反,平時他很少去夜店喝酒,更不會喝醉。
可是,三天前他失戀了!不,他浮出一個冷笑,確切的說是被甩了!
想起他的前女友,林雨桐,他依舊覺得氣血上涌,憤怒至極。
安以泉跟林雨桐是大學(xué)剛?cè)雽W(xué)時認(rèn)識的,兩個月后他們在一起了。算算時間,到現(xiàn)在也快五年了!雨桐長的很漂亮,特別是她的眼睛,總能讓他想起一個人,讓他覺得溫暖!他跟雨桐的感情很好,要說阻礙,也就只有爺爺了。
爺爺是‘安氏集團(tuán)’的董事長,注重門當(dāng)戶對,自然是不認(rèn)可來自普通家庭的林雨桐。
他的父母去世的早,從小他就被作為‘安氏集團(tuán)’的繼承人來培養(yǎng)。一年前他畢業(yè),順利進(jìn)入公司熟悉業(yè)務(wù)。他學(xué)的是企業(yè)管理,對于‘安氏’他有著自己的一番野心和抱負(fù)。
他本以為愛情和事業(yè)并不沖突,直到一個月前……
那天爺爺跟他說,一個月后有股東大會,他年紀(jì)大了,準(zhǔn)備把公司的事情全權(quán)交給自己,但是只有一個條件,讓他離開雨桐。
他想都沒想,當(dāng)場拒絕了,當(dāng)晚就搬出了安家別墅……
浴室里,水聲嘩啦地響著。安以泉想起搬走時,爺爺自信的笑容“你很快就會回來的!”一陣氣悶,這還不到一個月,他就被甩了,顯然,他輸?shù)膹氐住?p> 他搬出去后,本來以為雨桐會支持他的決定,可她卻滿臉擔(dān)憂。他自己倒不擔(dān)心,他對自己有信心,以他的能力,自己也能闖出一片天地,到時爺爺自然會認(rèn)可他的能力,自然也就會接受她了。
可他唯一錯估的是她對他的感情!
三天前,他拿著鑰匙準(zhǔn)備給她一個驚喜,可她卻給了他一個驚嚇!
那是他為她準(zhǔn)備的新租房間的鑰匙,他甚至連里面大部分的家具都準(zhǔn)備好了,準(zhǔn)備跟她營造一個共同的家。
可她卻流著淚對他說:“以泉,搬回去吧,別鬧了!”
他的心一顫,拿鑰匙的手懸在半空。他停下聽到她繼續(xù)說:“前幾天爺爺來找我了,他說只要你回去,就能繼承‘安氏’!而我,爺爺跟我承諾,只要你能回去,他會介紹我給‘楊導(dǎo)’認(rèn)識。“楊導(dǎo)”是現(xiàn)在國內(nèi)最有名的導(dǎo)演,你知道的,當(dāng)演員是我一直的夢想,我不想錯過這次機(jī)會!”她的表情看著很難過,眼睛卻泛著光。
她繼續(xù)說著:“我們的事情,可以等你回去后,再想辦法。雖然我們會分開一段時間!但我可以跟你一起求爺爺,如果他不同意,我們可以偷偷的交往!”
安以泉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心沉到了谷底,他壓抑著情緒,沉聲問道:“如果我不可能回去,在我和爺爺之間,你只能選一個呢?”
他看見雨桐一愣,豆大的眼淚從眼里滑落,她說:“以泉,你知道的,我愛你!在大學(xué)里,有多少有錢人追求我,我都拒絕了,就為了跟你在一起!可是這一年我做什么工作都不順,現(xiàn)在終于有這樣一個機(jī)會,我不想放棄。我不想每天做著重復(fù)平庸的工作,也不想跟你一起擠在幾十坪的租房里。以泉,我們回去求爺爺好不好!”她的眼淚流得滿臉都是,紅紅的眼睛顯得那么的無辜。
安以泉突然覺得這個他談了五年的女朋友是如此的陌生。原來她之前的擔(dān)憂,不是擔(dān)心他,只是擔(dān)憂他落魄后,不能給她享受榮華富貴。在愛情和面包這個課題里,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愛情,可她,兩樣都想要,不,或許對于她,自己從來就只是面包。
安以泉冷笑:“你不用這么為難了,我成全你的明星夢!”
他轉(zhuǎn)身想離開,手卻被雨桐拉住:“以泉,我不想和你分開。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就不能跟爺爺和好,為什么明明有別墅不住,要住出租房!我們可以偷偷交往!我不會覺得委屈。等你完全繼承了集團(tuán),爺爺不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怒火從胸口涌出,安以泉被氣笑了,原來他和她想的從來都不一樣。他冷冷地說:“我就問你一句,爺爺除了給你介紹導(dǎo)演,還給了你什么?”他看見她眼神一閃,心虛地放下了拉住他的手,她低著頭,小聲的說:“爺爺,還給了我五十萬!”,
安以泉諷刺地說:“原來我們的愛情值五十萬,爺爺可真大方!”
她聽了這話終于有些惱了,說道:“那是他自愿給我的,他那么有錢,五十萬算什么!我們在一起五年,這五年我什么時候找你要過錢。你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卻從來沒有問過我想要什么!以泉,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么有錢,能支撐你活的隨心所欲的!”
她說著,又感覺自己話說太重,語氣軟了下來。她又拉過他的手說:“以泉,我知道你不高興,我跟你道歉。可是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接受爺爺,也是為了你好,爺爺只有你一個親人了,難道你不想回去陪他嗎?”
安以泉冷漠地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離開了那個惡心的地方。他回到租房,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他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兩天,直到昨天曾航跑過來砸門。
曾航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安家與曾家是世家,他跟曾航年齡相仿,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曾航把他拉到‘星月’,叫了一幫朋友來陪他。他知道他們這群人經(jīng)常聚在這喝酒唱歌,他以前也來過一次,感覺沒什么意思,就再也沒有參加過??墒亲蛱欤幌氪笞硪粓?!
曾航一直在他耳邊說著:“阿泉!你放心,就憑你這長相,你這身份,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我早就看出來那什么桐的不安好心!你放心,哥一定給你找個比她好一千一萬倍的女人給你!”
“是呀!是呀!何必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
“安少,你放心,‘星月’什么樣的女人沒有?我們一定給你找個比前大嫂更漂亮更清純的!”
“來,來,我們歡迎安少回歸我們單身貴族!”
附和聲一片,安以泉沒有搭理他們。他一杯杯往自己嘴里灌酒,他氣憤的不是她甩了他,而是自己。他氣自己這么輕易就輸給了爺爺,氣自己瞎了眼,跟這樣的女人談了五年的戀愛。
他不記得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他最后的記憶是曾航叫了輛車,把他送到了一家酒店。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曾航這小子速度這么快,當(dāng)晚就給他找了個女人!
浴室的水聲依舊嘩啦響著。寒冷的冬天,冷水灑落在安以泉身上,讓他覺得有些刺骨。他仰起頭,讓冷水沖洗著他的臉,似乎像在懲罰自己昨天的瘋狂。良久,安以泉出了浴室,穿好散落一地的衣服。他站在大床前,看著床上的女人。
曾航那個混蛋,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這樣的女人。此刻的他真不知道該跑去找曾航揍一頓,還是應(yīng)該先把自己揍一頓。
他抬手看看手表,煩躁的出了房間,他答應(yīng)爺爺回家吃早飯。酒店是爺爺?shù)漠a(chǎn)業(yè),安以泉出了酒店,一輛汽車緩緩開過來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坐上車,閉著眼睛,腦海里卻不停的閃現(xiàn)出昨天的一幕幕。良久,他拿起手機(jī)打了個電話……
蘇小影是被房間的門鈴聲叫醒的。她伸手摸到床頭的手機(jī),睜眼看了看,嚇得坐了起來。已經(jīng)11點(diǎn)半了!她想站起來迅速下床,卻倒吸一口冷氣,跌坐在了床上。
對了,昨天……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昨天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這讓她感覺昨晚的事情像夢一樣。
她苦笑一下,慢慢移動著下了床。門鈴依舊響著,蘇小影裹了件浴衣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蘇小影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紅了,問:“你是?”
男人別有深意的看了蘇小影一眼,從西裝里面口袋掏出一樣?xùn)|西給蘇小影,雙手遞上,說:“小姐,您好!這是我們少爺交代讓我親手交給你的!”
蘇小影奇怪的接過,她還沒看,就見男人朝她微微行了個禮,離開了。蘇小影疑惑地微微還了個禮,隨即關(guān)上了房門。她看著手上的東西,是一張支票。蘇小影仔細(xì)的數(shù)了上面的金額,竟然是五十萬。她有些不太敢相信,又?jǐn)?shù)了幾遍上面的零,最后才確信真的是五十萬。蘇小影心里很不安,她甚至想追出去問問那個男人,確認(rèn)這張支票是否真的是給她的。她手上拿著支票,茫然的站著。
她記得琴姐說過,曾少是她們老板的好朋友,她只負(fù)責(zé)介紹,不會牽涉她和曾少之間的金額來往。所以這張支票是給她一個人的!蘇小影這樣想著,眼里的淚滑了下來,怎么也止不住。她想起了昨天那個男人,那個她臉都沒看清的曾少。她該謝謝他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