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和煦,細雨初停;此刻,距離清明節(jié)已過了五天。
按照慣例,明德帝將在皇城內(nèi)“仁福宮”中舉辦宴席,款待一眾皇親國戚;那分封在各地的皇子們也必須在這一天趕回彭都,參與盛宴——至少大部分皇子必須如此~
“嘻嘻,這皇宮里辦酒席就是奢侈啊,弄這么多好吃的;那些家伙哪里吃得完?還是讓本丫頭為他們‘分擔(dān)’一些吧~”身在皇宮廚房里的魅邪天大人一個閃身,憑著自己一雙“玄虛妙手”,瞬間就都兜了一大堆好酒好菜藏到了房梁上——哎~真不知那《素玄天章》的作者知道自己創(chuàng)出來的武學(xué)之一在千百年后被用在了“偷菜”上,會作何感想呢?
再說這晴書韻:本來呢,她身為明德帝的外甥女,是要隨其父母一起參加宴席的;但晴天明和水云翩考慮到,她根本不懂皇宮里的各種規(guī)矩,又長著那么一張紅顏禍水的臉蛋,未免節(jié)外生枝,還是暫時先不要把她明著“推上臺面”為好;而那晴書韻亦早就被孟貞三番四次的提醒過,知道自己長了一張很能拉“仇恨”的臉,再加上她也非常不喜歡皇家的各種繁文縟節(jié),便很配合的“缺席”了這場宮廷盛宴——當(dāng)然,這所謂的缺席,只是表面上的,宮里這難得一見的珍饈美味,她哪愿錯過?于是,就仗著自己天下無敵的輕功偷吃來了~
與此同時,富麗堂皇的仁福宮中,宴會也已正式開席:
一開場,章鈞易就噼里啪啦的對明德帝說了一大串兒的奉承話,并屁顛兒屁顛兒的向他敬了第一杯酒。
那明德帝亦欣然接受,只笑斥了他一句:“國丈你還是那么會說漂亮話?。 ?p> “哎呦,皇上,您這話可真折煞微臣了,微臣可都是實話實說而已呀!”章鈞易聞言小眼一瞇,裝出了一臉好委屈的神情。
“是!兒臣也覺得外公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而這些實話之所以聽起來漂亮,完全是因為父皇您英明神武的緣故??!”這時,鈺妃身旁一名身形高壯,粗眉廣目的俊朗青年站起了身來,向明德帝深深的鞠了一禮——他就是鈺妃的兒子:“齊王”項平威。
“好啦,好啦,坐,坐!你們爺孫倆真是越來越像了!”明德帝用略微嚴肅的語調(diào)調(diào)侃道,但心中卻是蠻受用剛才那些馬屁話的;待項平威坐定后,他稍思一陣,揚了揚眉毛問向?qū)Ψ?,“威兒啊,朕聽說前不久瑯玡郡起了幾場農(nóng)民叛亂的事兒,你處理得都不錯啊~”
“是??!是啊!”那項平威還沒說話呢,這章鈞易倒先激動起來了,“齊王在那件事兒上處理的那真叫一個干凈利落,堅決果斷!沒幾天就把叛軍給清的一干二凈了!”
“誒~外公您說的太夸張了!”項平威見狀忙擺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樣子,朝章鈞易輕輕搖了搖頭,接著低首對明德帝道,“兒臣不過就是應(yīng)付了一些個村野莽夫罷了,實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威兒,你也不必太自謙啦!那瑯玡郡農(nóng)民叛亂的事,朕也細細了解過;那些家伙有點江湖背景,不是特別容易對付的啊,你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把他們拿下,確實有點本事!當(dāng)賞,當(dāng)賞!這樣,那‘烏孫國’去年進貢來的二十箱金器和銀具,你就挑一半帶走吧!”說到這里,明德帝的心情頗是愉快,便將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謝父皇!”項平威起身再拜,一旁的章鈞易亦是喜色滿臉。
“皇上,威兒他不過是制服了幾個賤民而已,您這樣寵她會把他慣壞的~”這個時候,坐在明德帝右邊的鈺妃嗲聲嗲氣的出了聲,還搔首弄姿的拿起酒壺,給明德帝斟滿了酒——她此刻面上雖表現(xiàn)得好似有些“不滿”明德帝的決定一樣,但心里卻是比誰都甜。
“誒!愛妃多慮了!”明德帝一把摟過鈺妃的肩膀笑道,“威兒他都那么大了,哪還會慣得壞?再說,朕就這么‘兩個’皇子,不寵他們寵誰?哎,對了~”說著說著,明德帝忽像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扭頭問向了左手邊,坐在寧妃身旁的白凈青年,“恩兒,你的沛郡那邊,刁民強沖臨睢縣衙的事情,是不是還沒有了結(jié)?”
“父皇明鑒!”那白凈青年立刻起身拜道,“其實那次事件并非百姓之過,而是臨睢縣太守貪腐瀆職之失!兒臣已經(jīng)將其查辦了,只是被其傷害的百姓們一時間還不易安撫,待……”
“按我大楚律例,無論因何緣由,刁民聚眾沖擊官府就當(dāng)以叛亂罪論處!平恩,你還是太仁善啦!”不等項平恩把話說完,項平威就劫過了話來。
“就是,燕王的心腸未免也太軟了,不大適合做那些個,啊~硬碰硬的事兒啊~”章鈞易亦在一邊附和道。
“呃,這個……我……”
“齊王善以武平禍亂,燕王善以仁安民心,其實是各有所長,皆乃皇上之福??!”眼見項平恩被項平威與章鈞易前一句后一句夾得有點不知所措,晴天明即刻出言幫他撇開了話題。
“對!這兩個兒子都是朕的寶貝!”明德帝自也聽出了章鈞易對項平恩的為難之意,但當(dāng)著鈺妃和項平威的面卻不忍明斥于他,正為難著時,晴天明的圓場之言就出來了,于是便默契的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不僅有功時要賞,有困難時,朕更會盡全力幫助!恩兒,沛郡那邊的事兒你就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的,隨時找朕拿就是了!”
“謝父皇!”項平恩聞言心中感恩不已,納首深拜;而鈺妃那邊的三位聽了皇上這番話后,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你父皇這么疼你,你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為你父皇分憂,明白了么?”待項平恩坐回了原位,寧妃便笑著教導(dǎo)了他一句。
“是,母妃!兒臣一定不負您與父皇厚望!”項平恩亦立刻回以一應(yīng)。
“哈哈,你看恩兒他那么懂事,一定不會辜負朕與愛妃你的期望的啦!”明德帝一邊說著,一邊也摟過了寧妃的肩膀,對著她的臉細細端詳了起來——此時的寧妃面色紅潤,精氣甚足;前段時間的那副病態(tài)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說起來,這可都是晴書韻的功勞。
在解決了天山七妖后的第二天,水云翩就找了個機會把水寧馨單獨一人叫進了內(nèi)室,并“選擇性”的把一些有關(guān)她中毒的事情委婉的告訴了她。
初聽時,水寧馨還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水云翩依照晴書韻所述,將水寧馨身體上的一些個不適與異樣的地方一一準確點出之后,她才不得不信了;于是,她決定配合晴家,在此次宮廷宴會上,狠狠“砍”玫菊宮一刀,將其“毒爪”斬去;同時,她亦悄悄接受了晴書韻的治療,沒幾天便即痊愈——當(dāng)然,關(guān)于晴書韻的身份嘛,晴天明和水云翩并沒有向水寧馨多做透露,只說是他們多年前命在旦夕的女兒被一名神醫(yī)所救,又隨神醫(yī)闖蕩江湖多年后回來了;所以,水寧馨除了知道晴書韻是自己的外甥女,且有著絕妙的醫(yī)術(shù)和令自己都贊嘆的美貌外,對她其他的事兒,均一無所知。
再回說明德帝,他見寧妃氣色甚佳,心中也很是欣慰,便道:“愛妃,妳這次出宮回來以后,臉色真的好了很多呀!看來,讓你回去祭祖這個決定,朕是做對啦!”
“皇上英明!”寧妃向明德帝稍欠了下身子,“這次外出祭祖,臣妾確是很開心,不僅能和妹妹秉燭長談,還得一名神醫(yī)為臣妾療毒……哎呀~”話到這里,寧妃故作驚狀,像說錯了什么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什么?!療毒?!愛妃你中毒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明德帝聞言心中一震,神情立時嚴肅起來。
寧妃這“錯話”一出口,心中一震的可不止明德帝一個;而在場諸人中除了他以外,心中震動幅度最大的當(dāng)數(shù)項平恩與項仙兒了——母親遭遇毒害,兒女自會緊張,即便那女兒正和母親鬧著別扭也一樣,這是人之常情。
但還有一群人,那心中震的幅度可一點也不比項平恩與項仙兒小~
“嘁……被發(fā)現(xiàn)了么……這該死的奴才,還說什么萬無一失呢!”鈺妃忐忑不安的想著,還狠狠瞥了一眼那站在她身后,冷汗直冒的離丫鬟。
“那……臣妾剛才……剛才……只是……”
“哎呀,只是什么呀,朕方才明明聽到愛妃你說到‘療毒’了!這到底怎么回事?”眼見寧妃支支吾吾的樣子,明德帝心中十分著急。
“對,母妃,您說呀,這療毒到底是療得什么毒?”
“母妃,您快說,父皇一定會替您做主的!”
項平恩與項仙兒也跟著急了起來,而鈺妃那邊,卻是個個一臉緊張,不敢貿(mào)然吱聲;此外,殷妃和她的女兒項顰兒以及其他一眾不怎么得寵的妃嬪們,更是全程一點大氣也不敢出的主。
“臣……臣妾有罪,臣妾本不想在今天說的……掃了皇上雅興……嗚……”那寧妃滿面委屈之色,最后竟然淚珠子一掉,一頭倒在明德帝懷里哭了起來。
“唉!愛妃你若身遭毒害,那朕還能有什么雅興可談?!”明德帝抱緊寧妃,大嘆一聲——他此刻無比想知道寧妃口中“療毒”一事的來龍去脈,但見寧妃現(xiàn)在這種狀況,又不好再逼問,故而氣結(jié)于胸,怨怒難抒;正在郁悶之中,忽一眼瞟到左席上的晴天明,于是雙目一亮,立即拍桌朗聲道,“晴愛卿!寧妃是在你家療的毒吧!你們一家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快告訴朕!”
“呃……這個……”
“哎呀!你個兵馬大元帥怎么也吞吞吐吐的起來了!快說?。 ?p> “唉……”晴天明見明德帝已經(jīng)急不可耐,那項平恩,項仙兒亦萬分心焦的看著自己,便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帶水云翩和晴劍霄一齊跪到了明德帝席前,將那“百日黃泉引”的事情“藝術(shù)性”的講解了一番,大概就讓明德帝等人知道了那毒藥的藥性,以及寧妃中的毒是宮里人所下的這個事實。
“查!給朕查!給朕把整個皇宮翻過來查!朕倒要看看是誰那么大膽子,敢毒害我的愛妃!”聽完晴天明的陳述之后,明德帝勃然大怒。
“皇……”此刻的鈺妃已是心驚肉跳,卻仍想著以質(zhì)疑晴府“神醫(yī)”診斷的方法來拖延時間,并同時暗地里示意自己身后的離丫鬟回去“收拾”;但晴天明卻搶在她前面開了口。
“稟皇上,臣有一方法,可能會大大減少搜查時的難度。”
“噢?真的?快快說來!”
“是!據(jù)微臣的‘神醫(yī)’好友所言:寧妃的中毒癥狀表現(xiàn)得很不穩(wěn)定,所以她所服的‘百日黃泉引’,其劑量應(yīng)該調(diào)的并不好,大概是不熟毒物之人所制;而不熟毒物之人在調(diào)制那‘百日黃泉引’時,往往會忽視一味名為‘腥蜒草’的毒材所帶來的副作用;這‘腥蜒草’在參與制藥時,會釋放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這種氣體是對人體有害的;若制藥者自身不加保護,長久聞之,會患上一種名為‘腐蝕癥’的疾病;得此病者,頭幾天會感覺身體從內(nèi)而外,搔癢難止;接著,皮膚上會出現(xiàn)塊塊黑斑,代表骨頭已開始腐壞,漸漸不良于行;最后會全身壞爛而死;而據(jù)寧妃中毒時間來推算的話,那調(diào)藥的人若真的疏于了自身的防護,她身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現(xiàn)黑斑了,所以,我們只要……”
“噗通!”晴天明話都沒說完,鈺妃身后的離丫鬟就已經(jīng)滿臉淚痕的撲倒在了地上——本來她得到鈺妃的暗示后,是想找機會回玫菊宮清掃現(xiàn)場的,但她還沒尋著機會呢,就被晴天明的一大串“毒藥說明”給嚇軟了腿——因為,癥狀完全符合了呀!
但,腥蜒草真的有這樣的副作用么?不,沒有!離丫鬟之所以被晴天明句句點中要害,完全是因為晴書韻在夜探皇城那會兒就已經(jīng)給她下好了別的毒藥!再加上晴天明知道她離丫鬟是當(dāng)下鈺妃身邊最得意的侍女,皇宮盛宴她一定會被鈺妃帶在身邊,因此,晴家父女才想出了這么一個請君入甕的計來~
接下來,好戲一出接著一出:
鈺妃主動請查離丫鬟之底細,然后玫菊宮的下人們神速的在她的臥榻之下發(fā)現(xiàn)了多張紙箋,上面寫得盡是嫉妒,詆毀寧妃之言;另外,還發(fā)現(xiàn)了一只寫著寧妃名字,并插滿了繡花針的巫毒娃娃;
就這樣,離丫鬟因嫉恨寧妃美貌而毒害寧妃的罪名徹底坐實,被鈺妃“一怒”杖斃。
隨后,鈺妃那拿手的一請罰,二請死,三哭暈的戲碼也在其父親與兒子的完美配合下全套給過一回,總之就是鬧得冤大苦深,可憐兮兮;最終不但沒挨罰,還讓明德帝好好安撫了一回。
至于寧妃與晴家這邊嘛,雖然沒有奢望靠這一次就能扳倒章鈞易一脈,亦早已猜到了會是這個結(jié)局;但他們還是被鈺妃等人“高超”的演技給“深深折服”了……
順道一提,由于這場宮廷宴會最后不歡而散,故而根本沒人去在意,也沒人想去在意那皇宮廚房內(nèi)酒菜缺失的問題,所以這頓飯吃得最好的,當(dāng)屬咱們的魅邪天大人了~
宴會結(jié)束后,晴天明一家坐在元帥府專用的馬車里,行駛在回家的大道上;車廂中,卻不時傳出一點不屑的輕斥聲。
“不是我大不敬,實在是那個皇帝蠢得夠嗆,那妖艷女淚飆得那么假他也信噢!”晴書韻手里還拿著一只從宮里撈出來的雞腿啃著。
“咳!韻兒!”晴天明聞言輕咳了一聲,稍瞪了她一眼。
“瞪什么瞪!”水云翩見狀把晴書韻往懷里一抱,回瞪了晴天明一眼,“咱韻兒說得本來就是對的,那皇帝蠢得要死,那么離譜的謊話也信,可憐了我的姐姐……”
“嘖,哎呦,我的好夫人~”晴天明無奈苦笑,“皇上也有他的苦衷,這朝堂和后宮平衡的事兒……唉,說了你們也不懂~”
“哎~你怎么就知道我們不懂啦~啊!自作聰明!”水云翩伸手擰了晴天明耳朵一下。
“哎呀,不是……夫人……我,那個……”
“對了,妹啊,你不是在皇宮廚房里嘛,什么知道仁福宮里鈺妃演戲的事兒?”眼看老爹已被老娘逼入了極為尷尬的境地,晴劍霄忙出言轉(zhuǎn)移話題,為老爹解圍~
“我吃著吃著無聊了不能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啊~”晴書韻好理所當(dāng)然的回道。
“能!能!你魅邪天嘛,天下之大妳哪兒不能轉(zhuǎn)啊~”晴劍霄連忙做了一個好敬佩的表情。
“噢,對,哥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晴劍霄話音一落,晴書韻就一拍小腦瓜道,“老爹,老娘,過幾天我想到昆侖派去一趟~”
“什么!丫頭你才回來多久啊,就又要出遠門?不行!”水云翩眉目一寒,抱著晴書韻的手力量頓時加大了一倍。
“哇!痛!痛!老娘你想勒死我呀!”晴書韻差點沒把吃在嘴里的雞腿肉都給噴了出來。
“昆侖啊,是想去查查那和章家有聯(lián)系的大人物么?”晴劍霄接過話來,“說實話,我也挺想去的,昆侖山我還沒去過呢!”
“你就少湊熱鬧了吧!十年一次的‘少圣大會’今年下半年就要舉行了,你不要回‘古蜀盟’去準備呀?”晴天明笑著拍了拍晴劍霄的腦袋,“你贏不贏得了這次的‘少圣’頭銜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贏不了的話,你師父一定會揍死你!到時候我可不幫你啊~”
“咳!得了吧!爹!”晴劍霄喪氣的一攤手,“以前說要我贏得少圣大會我還有八成把握,現(xiàn)在?哈,別說我了,就算這次參加少圣大會的所有武林子弟們一起上,恐怕還不夠妹妹一根小指頭打的!”
“‘少圣大會’?就是那個啥十年舉行一次,由全武林三十歲以下的青少年參加的比武盛會么?”晴書韻在水云翩的“抱殺”中扭動著身軀,“切~本丫頭才沒興趣和你們那幫小屁孩子玩兒呢!”
“小……小屁孩子……”晴劍霄的臉登時耷拉了下來,“敢問‘您老’今年貴庚啊……”
“哼,綠林中的輩分是按本事算的,我算‘老人家’!”
“切!江湖里又不都是綠林!”
“反正我是‘老人家’,哼!”
“妳!妳……”
于是,兄妹兩人打起了口水戰(zhàn)來,水云翩則仍不依不饒的抱著晴書韻不放;
而晴天明看著這一家子活寶,無奈的笑了笑,望向了車窗外:“少圣,昆侖……啊,那孩子似乎在那兒吧,這次他仍是沒有回來;皇上……恐怕也是真的不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