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亮被張揚丟進湖里時,在湖邊散步的小情侶被嚇了一跳。
他落水后掙扎了一會兒,緊接著就用狗刨慢慢地往回游。
張揚看到后冷然一笑,邁步往公園外走去。
仇已經報了,當務之急弄點錢來貼補家用。
家里都要斷糧了......
雖然張不壽從來不說,但張揚心里一清二楚。
最近經濟形勢不好,各公司大面積裁員。
張不壽早就失業(yè)快三個月,現(xiàn)在全靠以前那點可憐的積蓄過日子。
再沒有現(xiàn)金進賬,張不壽都快交不起水電費了。
張揚心中想著,腳步越走越快。
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一個人擋住去路。
擋路的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這老人的頭發(fā)都已經白到發(fā)根,甚至連眉毛都已經花白。
可他臉上的皺紋卻并不很多,明亮的眼睛里滿是滄桑的神色。
張揚低著頭,第一眼看到的是老人的腳。
老人穿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而雙腿則籠罩在很寬松的麻料黑褲子里。
張揚心中一動。
他沒跟這老人說話,甚至還刻意繞開老人,似乎不想與之產生任何瓜葛。
人影一閃,老人瞬移般再次出現(xiàn)在張揚面前,又一次擋住他的路。
“小伙子,我剛才看到你練了一套太極拳,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才學了不到半年吧?”
老人笑著開口。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引起張揚的注意力。
他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張揚的太極拳至少經過了上萬次的專業(yè)練習。
要是沒有五六年的功夫,絕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可他偏偏往少了說。
按照老人的想法,少年人總是喜歡爭辯。
只要張揚忍不住反駁一句,他就有理由出手教訓張揚,順手再將張揚收為關門弟子。
一切順理成章,美滋滋......
至于張揚背后的師傅是誰,老人并不在意。
面對如此精彩絕艷的武學奇才,居然只教了些養(yǎng)生太極拳的花架子,這種師傅不要也罷!
老人正想著,就覺得眼前隱隱有光影閃爍。
等他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那個根骨資質極好的少年已經繞過自己,再次踏上離開的路。
此時此刻,張揚的內心是郁悶的。
他剛才一眼就看出這老人的身份不一般。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想跟這老人打交道。
那老人顯然不一般,從幾個細節(jié)上就能看出來。
首先,老人穿了一身寬松的白大褂,而公園靠近江邊,風很大。
按理說,這白大褂只要被風一吹,就應該緊緊地貼在老人身上才對。
可現(xiàn)在雖然刮著風,這老人身上的衣服卻還像是鐵板一樣紋絲不動。
除此以外,老人腳下的千層底邊緣處磨損已經非常嚴重。
但是老人的鞋面上卻看不到半點泥土,甚至連灰塵都沒有,完全是一副嶄新的模樣。
正因如此,張揚才認為這老人是高手。
依照張揚的判斷,這老人至少也是個將內功修煉到登峰造極的武者。
用神界的話來說,這老人有資格稱為大武師!
力達千斤,出手時打出聲音,才有資格稱為武師。
而大武師則是將內功練到登峰造極的高手。
這種高手的肉身力量已經融會貫通,隨意打出一招一式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即使張揚借助因果之書的力量,也要練習至少一天一夜才能達到這老人的水平。
而且他練得還得是正宗的內家太極拳!
如果靠剛才那種花架子一樣的養(yǎng)生太極拳,一輩子也練不出來......
張揚正想著,就覺得身后有一股勁風襲來。
老人的聲音響起,語氣里帶著濃濃的驚喜:“小伙子,我向你討教幾招,你資質根骨俱佳,是難得的武學奇才!要沒有名師指點,可真就浪費了這份天賦?!?p> 被這老人的死纏爛打弄得心頭火起,張揚反手一掌拍了過去。
他出掌時五指連動,用極快的速度捏了十多個印訣,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這一掌之內。
《六陽神掌》
冥府評價:高級不入流武技,練習一次會產生五千次效果。
這一掌刮動風聲,勢頭極猛。
老人出手時,擺的是正宗楊氏太極拳架。
他的拳頭仿佛已經變成古代武將手里的大錘,掄過來時甚至砸出了音爆。
拳掌交接,竟然平分秋色。
兩人各退了四五步。
老人眼里的驚異之色更甚。
張揚有些不耐煩,甚至還有點沖動,想要以頂級不入流武技教訓老人一頓。
這些武林中人煩人得很,看到資質好的人就總想收為衣缽弟子,也不先問問別人愿不愿意?
與張揚的不耐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遠處被扔進湖里的楚亮。
他好不容爬上岸,就看到張揚正在跟一個老人過招。
當他看清老人的臉,差點就把自己的眼珠子給瞪出來。
他認識這個老人!
天寧電視臺經常會播放一些武術競技類欄目,楚亮一直是這些欄目的忠實粉絲。
楚亮無數(shù)次在電視里看過這個老人,這老人正是楚亮的偶像。
老人名叫田樹森,是國內碩果僅存的幾位真正具備戰(zhàn)斗力的老牌格斗家!
國際武術交流大會上,田樹森以近百歲高齡擊敗世界級拳王。
老爺子因此名震中外,被譽為國寶級人物!
這么久以來,楚亮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拜這老人為師。
然而天不隨人愿,雖然明知道田樹森就在天寧市,可楚亮卻一直沒機會見到他本人。
楚亮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今天居然看到一直被自己欺負的張揚在跟田老交手!
這世界簡直太瘋狂了!
“小伙子,我看得出來,你不愿意跟我學武。”
眼珠一轉,田樹森忽然收了架勢。
他捋著自己雪白的胡子,笑瞇瞇地道:“不過我開了個武館,你如果愿意的話,就來我的武館當教練,底薪每月五千元,段位越高,工資還能再漲,你看......”
張揚猶豫了。
他明白,這老人肯定是通過衣著打扮看出自己家境不好,所以才用這種辦法變相將自己收為徒弟。
每月五千的底薪對現(xiàn)在的張揚來說,的確非常誘人。
但成為武館教練之后,就要放棄學業(yè)每天留在武館里鎮(zhèn)場,這是張揚所不能接受的。
似乎看穿了張揚的猶豫,田樹森露出一副開明的笑容。
只聽他道:“我看你的氣質很像是個學生,平時應該還要學習吧?這樣,你每個月拿六成工資,只要周末兩天以及周五晚上來武館報到就行。你要是同意,現(xiàn)在就跟我回去?!?p> “成交!”
張揚眼前一亮,又連忙抱拳道:“老爺子,我叫張揚,不知道您該怎么稱呼?”
老人哈哈一笑:“我大名是田樹森,你跟別人一樣,叫我田老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