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屏蔽者
晚上十二點四十分。
近郊,荒廢小區(qū)內(nèi)。
陳伯啟和幾個教官,以及兩百多新兵臨時組成的搜救隊伍一棟棟探尋著。
一路上,遇到的異者都是三三兩兩,并沒有原先那種規(guī)模,陳伯啟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了那風(fēng)暴聲以及龍吼,還有隱隱約約的仿佛一萬只鬼齊齊吼叫,他就明白,齊安城在那邊已經(jīng)吸引了絕多大數(shù)異者過去了。
剩下來這些,也全都低階異者,靠著配發(fā)的戰(zhàn)刀或者撿來的鋼棍之類的武器就能解決,兩百多人,對三三兩兩不成群的低階異者,有數(shù)量優(yōu)勢,加上有幾位教官在,有驚無險。
陳伯啟先是帶著搜救隊倒回與葉佳他們分散的地方,卻只找到了重傷的孫陰,不見了葉家兩兄弟,只好到附近的小區(qū),樓盤找找。
也有不少走散的新兵伙伴加入進(jìn)來,和陳伯啟一起去尋找更多的人。
陳伯啟先是安排十幾個人送孫陰回去醫(yī)療,他受的傷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但是一直在流血,若是不及時治療,肯定會落下后遺癥的。
“這邊已經(jīng)搜完了。”說話的是那個第一位站出來,身體健壯,姿態(tài)挺拔,說要跟著陳伯啟一起走的新兵,叫蕭廷。
蕭廷與他,還有幾個教官分別帶上三四十人,將這個小區(qū)搜完了,并沒有人。
陳伯啟不知為何,心頭有些不安。
“我們到回那里去找找吧,”陳伯啟找到孫陰時,總有股陰郁籠罩自己,好像被監(jiān)視一樣,但又不確定這股陰郁從哪里來,“我感覺那里還有人?!?p> 蕭廷與幾位教官面面相覷,最后蕭廷站出來:“那個地方我們來來回回已經(jīng)找了三遍,除開血跡,我們什么也沒有找到。”
“嗯,我覺得還是向市里去找,能找到更多的同伴?!?p> “你是不是太擔(dān)心你的朋友了,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吧?”
蕭廷與幾位教官勸說道,反正這里離地下停車場也不遠(yuǎn),讓陳伯啟回去休息也是為救援任務(wù)著想,若是為了救兩個不知哪里去的同伴,而放棄更多的人,對大家來說得不償失。
陳伯啟看了大家?guī)籽郏c點頭:“好吧,那你們小心一點,對不起啊?!?p> 不是說別的人就不重要了,對于陳伯啟來說,孫陰、葉輕葉佳他們都是為了讓自己脫離那里,才主動留下拖住三只異者,現(xiàn)在自己脫險了,反而將他們置于死地。
陳伯啟說什么也做不到。
但是對于蕭廷他們來說也一樣,他們有自己的同伴、有自己的朋友等著去救,一直跟著陳伯啟原地耗著,一定會丟失太多時機(jī)。
陳伯啟不能怪他們,也沒有資格。
于是他們在路口分手,留下陳伯啟往回走,其余人往市里出發(fā),這片區(qū)域他們來來回回掃了幾遍,已經(jīng)沒有異者和傷員的影子了,對陳伯啟和還在地下停車場的傷者來說,很安全。
所以也就放心陳伯啟一個人回去。
十分鐘后,陳伯啟走回到那片別墅區(qū),走到那灘血跡前,在孫陰倒下的別墅門前經(jīng)過。
站著。
他好像聽到微弱的聲音。
不動。
他努力去聽清楚是什么聲音。
“跑。”
“伯啟,不要抬頭。”
總共七個字,雖然微弱,但是很熟悉,能聽清,陳伯啟左右看,周圍轉(zhuǎn)。
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軌跡。
一旦離開了那棟別墅前,反而又聽不到什么聲音了。
陳伯啟蹲下。
看著地上零零碎碎的肉沫,和足印發(fā)呆。
然后,他感覺到了什么,扭頭。
看向路旁瘋狂成長的樹叢。
樹叢百年沒有修建,早已經(jīng)凌亂不堪,沒有了當(dāng)初整潔樣子。
可是,若是仔細(xì)看,上面有些血跡,還有一些痕跡。
像是剛剛發(fā)生的一樣。
陳伯啟用戰(zhàn)刀撥開一層又一層樹葉和樹枝,然后停住了。
月光很黯淡。
借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躺在樹叢最里面,左手捂住右臂。
右臂涔涔血流,空蕩蕩的,手臂自肩膀那處,斷裂。
刑鈺嘴唇微動,有氣無力道:“跑。”
陳伯啟扭頭,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趕忙將刑鈺從樹叢深處撈起來。
他身子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疲軟無力,被陳伯啟背起,竭力保持著清醒,同時也提醒陳伯啟道:“上...面。”
陳伯啟,抬頭。
“我已經(jīng)給你很多機(jī)會了。”
那是一個男人,背向月光,踩在電線上。
電線是百年前的電線,按理說一碰就該斷裂了,可這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卻能穩(wěn)穩(wěn)地站著。
陳伯啟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陰郁。
是察覺過好幾次的那種感覺。
這人,不,這是個高階異者!
陳伯啟想跑,可是背著刑鈺,跑也跑不了。
“放,”刑鈺的手松開,“你,走?!?p> 刑鈺不愿意自己成為他人累贅。
陳伯啟不愿意放開,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伙伴的性命,所以他站著。
目睹著這男人像是櫻花飄落般,落在自己的視線內(nèi)。
月光雖暗,卻能看清他斯斯文文的樣子,他著裝像是生活區(qū)里上流人士,得體大方,舉止間也發(fā)著一股貴氣。
兩只眼睛,一只藍(lán)瞳一只綠瞳,棕發(fā),五官宛如刀削,十足的西方面孔,身高足有兩米二三左右。
在他面前,陳伯啟像個小朋友。
“我不喜歡被人打攪我的工作,所以我留他一個性命,叫他去警告你的朋友們,”這個外國人用很標(biāo)準(zhǔn)的夏陽話說著,“可惜你的朋友太笨,寧愿去躲著,也不愿意讓你們發(fā)現(xiàn)?!?p> “你是誰?”陳伯啟目光堅定,視死如歸,他意識到這人在今天襲擊他們的異者群中地位應(yīng)該不低,畢竟是一位能夠保持理智和人形的異者。
還有那種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的能力。
“我不喜歡被人打斷我的說話,那樣很不禮貌?!蓖鈬苏f道,走了過來,臉上淡淡笑容,“但我也沒有自我介紹,算是我的失禮?!?p> 他居然朝陳伯啟鞠了一個躬。
“小...心?!毙题暁馊舾〗z,提醒道。
外國人朝陳伯啟伸出手,略帶歉意:“饕之干部,屏蔽者·迪蓋爾。”
我打逆風(fēng)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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