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干什么！
姜曉的房間很明亮，也并不小，窗戶開得很大，從這里能夠看到別墅區(qū)的郁郁蔥蔥的樹木花草。晚上的時候，站在這里，只能看到忽遠(yuǎn)忽近的燈光，顯得非常幽靜。
她洗了澡，換上干凈的衣服，柜子里掛著好幾套，裙子長褲都有，都是吳管家送上來的，衣服款式簡單，而且意外地非常合身。
她沒想到吳管家還有這個本事。
換好了衣服，她在小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寂靜的空間越來越讓她呼吸困難，她起身，打算下樓喝一杯熱水，然后等葉章回來，問個清楚。
她的房門本來開了一條小縫，直到剛剛洗澡時她才關(guān)嚴(yán)實。因為她的房間就在樓梯口旁邊，葉章回來必須經(jīng)過她門口。
在洗澡之前，她先是在樓下客廳坐著等葉章，遭受了年輕傭人幾個白眼和故意弄出聲響的動作之后，她上了樓，坐在沙發(fā)上等。
葉章比平?；貋淼靡?，很晚。
也許是有進(jìn)展了，或許是他找到了真正要找的那個人叫黎夏的人。
然而他不回來，一切都只是猜想。姜曉想下樓喝個水，如果能遇到吳管家最好，向他打聽打聽情況。
平常這個時候，一樓的燈都熄滅了，進(jìn)入到夜半時分該有的黑暗樣子。
今天不知為何，下面燈火通明，兩個傭人走來走去，有一種與平常不想符合的熱鬧。其他傭人都不在，大概已經(jīng)睡了，姜曉知道這個李阿姨和被叫做“谷玉”的姑娘，是傭人中的核心人物，她們主要負(fù)責(zé)葉章的吃飯問題，擦地打掃有其他人負(fù)責(zé)。
這么晚了，她們還在做飯嗎？
姜曉帶著狐疑，扶著樓梯慢慢走下去，廚房的四口燃?xì)庠钌?，正在冒著絲絲的白氣，李阿姨拿著一個長柄勺，在里面緩緩地攪著。
谷玉突然從旁邊冒了出來，大概是腦子里想著事兒，沒有注意到她，經(jīng)過的時候狠狠地撞了姜曉一下。
很快姜曉就明白她是故意的，因為撞人之后，谷玉并沒有看她一眼，更別說道個歉什么的。她不在意谷玉的那句道歉，她真正在意的是谷玉的態(tài)度為什么變了。她剛被擄到這里來時，谷玉還對她友好的笑過。才一周吧……
李阿姨看到了她，叫了一聲，“姜小姐。”她從來不主動跟姜曉講話，頂多禮貌地打聲招呼。谷玉斜了李阿姨一眼，有些不大開心。
姜曉離開了，雖然她只是過來看一眼，但明顯不受歡迎。她現(xiàn)在憂心自己的事情已經(jīng)夠了，不想再多增添別的不快。
在客廳接了水，她沒有上樓，而是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小口小口地喝著。時不時朝門口望一眼。谷玉從廚房出來了，手里端著一個木制的托盤，上面放著一只碗，里面應(yīng)該盛著李阿姨煮的粥或者湯，還有一只水杯，似乎還有兩粒藥。
她一晃而過的目光似乎也冒犯了谷玉，她陰沉著臉，經(jīng)過姜曉身邊時目不斜視，一種沉默的蔑視。姜曉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跟著她爬了一遍樓梯，然后轉(zhuǎn)彎，停留在葉章的房門上。
谷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姜曉瞧見她似乎抬了一下手，應(yīng)該是在敲門。
葉章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為什么要吃藥？吃藥的時候還要喝湯？難道是中藥？
在門打開前的那一小段時間，這些問題爭先恐后的涌上來。
最后她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兩手交疊握著，她想現(xiàn)在馬上上去，但她忍住了。
門開了，有人把谷玉手里的東西接了過去，然后關(guān)上了門，谷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下樓，臉色比剛剛還要差，好像她上去送東西，還被人罵了一頓似的。
谷玉一看到她伸著脖子往樓上看，就更生氣，經(jīng)過她身邊時，大聲地“哼”了一聲。姜曉沒有理她。
李阿姨收拾好了廚房，打了個哈欠，準(zhǔn)備去睡覺。谷玉跟她一起走時，還頻頻往二樓望。李阿姨拉了她幾次，“走了，別看了?！?p> 姜曉聽著兩人逐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忽然沒有防備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二樓的走廊上，還有光照著。難怪剛剛谷玉一直讓李阿姨先走，姜曉在黑暗里浮出一個笑來。
她不跟小女孩一般見識。
處在黑暗中的感覺很難描述，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時，也是一個人，但跟這種身處黑暗但前方有亮光的一個人有很大不同，她把鞋蹬開，往旁邊挪了幾步，窩在沙發(fā)角落里，竟然生出一點點愜意的感覺來。
她仍然看著二樓，葉章的房間。
吳管家一直沒有出來，她猜想葉章是不是有某種嚴(yán)重的疾病，因為他有專門的醫(yī)生，而且似乎不止一個。也許那些心理醫(yī)生也是他自己的，姜曉惡意地想，對付她只是一個類似于一個動漫周邊的服務(wù)。
如果葉章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毫無顧忌地離開這里了？
她低低地笑了兩聲。
吳管家依然沒有出來。
姜曉后來在痛快的想象力，漸漸睡著了。直到吳管家把她叫醒。
“姜小姐，去房間里睡吧，在這里怕是要著涼。”
“葉章回來了？”姜曉揉揉眼睛，穿上了鞋。她心里還記著那個事兒。
吳管家點了點頭，她繼續(xù)問：“他有沒有說什么？”有點急切。
吳管家搖搖頭，又催促了她一遍。
姜曉若有所思地往樓上走，吳管家在后頭又說了兩句什么，她深陷自己的思緒之中，沒有怎么聽清楚，回神時，只能記起幾個斷斷續(xù)續(xù)的詞，“少爺”“心情”“睡覺”，她想讓吳管家再說一遍，回頭發(fā)現(xiàn)客廳里一片黑暗，早就沒有吳管家的人影了。
她把這些沒有意義的詞匯甩開，抬手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葉章的聲音才響起來，“進(jìn)來?！?p> 她走進(jìn)去，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有那么一刻，她意識到自己來的時間不是特別合適，但葉章坐在床尾，垂著的頭抬了起來，他看見了她。
眸子像被水洗了一樣，亮晶晶的。
姜曉沒有再往前走，停在離門三步遠(yuǎn)的距離，問他：“找到駱修文了嗎？”
葉章的手肘撐在大腿上，身體往前傾著，他盯著姜曉看了一會兒，嘴角揚起，說：“你說什么？我沒聽見?！?p> 姜曉皺眉往前走了兩步，“找到他了嗎？”這次她連人名都不提了。
葉章跟她作對似的，“找到誰？”他嘴邊的笑意更深了。
這樣的葉章，渾身透露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姜曉沒有繼續(xù)和他杠，往后退了一步，“我明天再問你?！?p> 她轉(zhuǎn)身走得很快，葉章忽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姜曉反射性地掙扎起來，葉章以絕對力量壓制住了她的雙手和雙腿，姜曉的背貼著墻。
“你干什么！”這句話才出口一個字，有一個柔軟的東西覆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