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沫一覺睡到天快黑，孩子都醒了，正瞪大眼睛看自己，林以沫心里一軟，抱著她，開始喂奶。
小孩的手，手指長長細細的，輕輕的攥在手心，好滿足，林以沫低頭親了親。
外面也沒動靜，柜子上的電飯鍋里的湯，應(yīng)該是早好了，一屋子的雞肉香，林以沫好幾天沒吃雞了，聞著香味，口水也直流。
“小霖霖，你爸爸到哪去了？我都餓了，等下回來，我們好好收拾他?！绷忠阅呂购⒆?，邊念叨著，也不管孩子聽不聽得懂。
“嗯，嗯！”小孩子還蠻應(yīng)景的哼哼著
“哼，你們兩個還商量著收拾我呢！”卓峰不知道啥時候進的屋了，看著她們笑，“餓了，我這就給你舀。”
“哎，你去哪里了？”林以沫問他
“要肉賬的來了，我去和他說了好話，先欠著，有錢再給?！弊糠遄谒赃叄е?。
“你說好啦！”林以沫推推他
“嗯！我們一條溝的，欠久了，自己不好意思，可沒辦法不是。”卓峰說
“沒事，明年辛苦點，還了就對了。”伸手拍拍他
“卓老爸回來了？”林以沫放好孩子，問他，“今天他背著背篼去趕太平橋，中午沒回來。”
“回來了，在外面床上呢！”卓峰站起來說，“我們吃飯了，你坐著，我給你端進來。”
卓峰端了碗進來舀了碗雞湯，放在柜子上，給林以沫說，“好好吃，多吃點?！?p> “嗯！”林以沫端過來，喝了一口，真香，才幾天沒吃，感覺好喝多了。
看她滿意的樣子，卓峰笑笑，自己舀了碗湯，出去吃飯。
聽著外面卓峰喊卓老爸吃飯，卓老爸好像是沒說話，也沒答理他。
一會，卓峰端了碗進來，林以沫說，“咋不在外面吃？”
“不管，我在屋里吃，反正他不吃？”卓峰有些生氣，“老都老了，事情管得還寬！”
林以沫不說話，趕緊喝湯，要鬧架的節(jié)奏。趁著想吃，吃了再說。不然等下心情不好，吃都吃不下。
卓峰吃了半碗飯，喝了一碗雞湯，收了碗出門洗碗。
林以沫睡好了，陪著小霖霖耍。伸手逗著她，一會摸摸她的小耳朵，小臉蛋，一會又捏捏她的小鼻子……
“老子硬是遇得到噢！”外面卓峰多大的聲音喊，還有“啪”的一聲響。
林以沫聽他吼，趕忙起床出門，站在堂屋門邊，看著他們兩個。
卓老爸坐在gaiji的床邊，臉黑黑的，手上青筋一直抖，卓峰就站在他面前，地上有一個摔爛的碗。
“咋回事？卓峰你不是在洗碗嘛？碗張腳了，你沒抓住，打爛了。”林以沫看看他們
“張腳，張腳倒好了，還能賣幾個錢?！弊糠蹇纯此?，轉(zhuǎn)身去拿掃把去掃。
“二娃子，你給我說清楚了，你要給哪個當老子?！弊坷习稚碜颖揪蛦胃傻暮埽菤獾弥倍??！袄献訉Σ黄鹉懵?，你說殺豬，就殺豬，你說結(jié)婚，就結(jié)婚，你說賣豬，就賣豬，老子那么好的豬，你才給老子賣了百多塊錢。這哈過年了，沒得肉吃，你知道了！”卓老爸氣急，大聲吼
“咦，你還越整越兇噢。咋啦，是沒有買肉嘛，那不是肉啊，你想要好多。”卓峰丟了掃把，轉(zhuǎn)身坐在他前面，“你今天撞邪了，出門跑了一天，你還有理了?！?p> “卓峰，你少說幾句，”林以沫出門拍拍他
“你別管我們的，我硬是要和他說道說道?！弊糠鍖λf，“進屋，看好孩子?！?p> 林以沫聽他說，進屋把孩子披風披好，自家穿著厚衣服抱著孩子坐在堂屋里，看他們吵。
“你自己說，這么多年了，你干成過一樣啥子事？我媽死時，欠的肉賬都還在。”卓峰踢了踢板凳，“你一年到頭，到底是欠了多少錢？往年生，過年喊你還賬，給了錢，你把錢還哪里去了？”
“我沒有欠錢，”卓老爸嘴里說，“我欠啥子錢？”
“你沒欠賬，今天來要肥料錢的，不是你欠的？今天來要肉賬，不是你欠的？昨天在街上，是誰拉你，不讓你走，喊你還賬的。一包鹽巴你都欠賬的人，你以為是你張得乖呀！”卓峰說著，氣不打一處來。
“還不是你欠的，管我啥子事？”卓老爸指著他，喊，“你以為你能干呀？那你一天到晚的坐在麻將館里，你還有理了。過年肉都買不起，你還有理。有錢打牌，你沒錢買肉，你個敗家子?！?p> 林以沫抱著孩子，坐在一邊，聽著聽傻了，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站起來，不說話，進了屋。
卓峰聽到卓老爸說他打牌，心虛的看看進屋的林以沫，對卓老爸比比大拇指說，“對了，你這下靠實給我弄對了，你太厲害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不是讓你憋到了！”卓老爸看林以沫聽他說，卓峰守著麻將館打牌，臉色都變了，心里也虛了。
“你硬是我老子。你想要我的命啊！”卓峰看看卓老爸，“快點去吃飯了，老都老了，火氣還大，這哈，你是給我惹起火了。”卓峰站起來，幾下掃了爛碗，也不理他，進了屋。
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孩子咿呀咿呀的，林以沫躺在床上。
“老婆，我錯了！”卓峰從身后抱著她，“你別生氣了，我真沒想騙你?！?p> 林以沫不說話，說實話她心里亂。早就該想到的，這坐月子開銷這么大，他其它又沒啥子出錢的地方，也沒地方借。不打牌能干什么，從那里借錢，誰又肯借。還算手藝好，不然別說打牌，怕要挨打了。想著都后怕，要是輸錢了，他會不會去想其它的門路。
看林以沫不理自己，卓峰抱緊她，“老婆，我真錯了，我真錯了，你別不理我。我不打牌了，我發(fā)誓。”
“卓峰，你知道我最討厭打牌了。你這里麻將館多，你們這興打麻將?？晌沂呛湍氵^日子的人，我不喜歡打牌，很討厭！”林以沫坐起來，看看他。
“我錯了，我知道，你最你討厭，打麻將的牌鬼！”卓峰抱著她
“你不只是打麻將錯了，你還騙了我，不是你兩人鬧架，鬧翻底了，卓峰你說，你還要騙我多久？”林以沫打他
“沒有，我過幾天就說。真錯了，別氣著你，你還在月子里呢！”卓峰不動，只是抱著她，“等下氣著了，以后頭疼。我錯了，不騙你了?！?p> “你錯了，你打了多少天的牌？虧我還說你在外面掙錢辛苦，自己做自己吃，早知道是打牌，我應(yīng)該吃香的，喝辣的，該過好日子過?。 绷忠阅瓪獾锰栄ㄒ惶惶奶?，手也打疼了。想著他也不容易，可越想越生氣。
看她臉色發(fā)白，卓峰不管，低頭吻住她的嘴，伸手抱住她，不管了，要不然，越說越急，越想越亂，先堵住她的嘴。
等了一會，卓峰松口，伸手揉揉她的太陽穴，“我錯了，再不打牌，也不騙你了。求你了！”
林以沫躺在他懷里，使勁捶捶他，“你給我記住了，再騙我，沒這么簡單?！?p> “我記住了，”卓峰抱住她，“再不打牌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