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本可以即時退開,并開始猛烈的反擊,可他最終卻選擇了迎面而上,在這種正面抵擋的情況下,蘇橙必然會被密集的暗器傷到。
但是蘇橙其實(shí)無法退避!他的身后還有清風(fēng)等人呢!如果自己閃開了,那么后面的清風(fēng)等人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
“卑鄙!”
蘇橙已經(jīng)不再濫發(fā)慈悲了,他不是大公無私,舍己為人,他為的就是私,盜門的朋友就是他的私!
“要在他打開盒子之前阻止他!”這是阿橙的第一個念頭,然而納蘭嬰已經(jīng)惱羞成怒了,他不惜魚死網(wǎng)破也要除掉蘇橙這個污辱了他的敵人,沒有猶豫地按動了開關(guān),只聽“咔嚓”一聲,為時已晚。
“來不及了,只能盡力摧毀這件武器了!”蘇橙的第二個念頭接踵而至,前后之間間隔不足三秒。
雖然納蘭嬰打開盒子的動作,在蘇橙的眼中如同放慢了無數(shù)倍的慢動作,但是蘇橙的本身實(shí)力達(dá)不到隨心所欲的地步,簡而言之蘇橙的動作跟不上自己大腦思考的速度。
”沒辦法了,只能在這里擋住這些暗器了!”
蘇橙已經(jīng)決定用身體擋住這些針刺了,三米內(nèi)他可以擋住所有的暗器,至少自己的“劍”做得到。
一瞬間,無畏之氣!霸者之氣!刀氣!三種氣灌入了這具身體!速度倍增,黑鐵棍即將到達(dá)三米處!
近了!能辦到!
“嗖!嗖!”兩聲,納蘭嬰的身前現(xiàn)出兩道筆直的身影,霸刀門的兩位長老早就準(zhǔn)備出手阻攔了,他們不可能讓蘇橙干擾納蘭嬰的動作。
憑你這區(qū)區(qū)微末修為還想在老夫二人的眼皮底下逞兇,還差很多!
“兩個老狗!死開點(diǎn)!”蘇橙不管不顧,硬生生受了景長老一掌,然后還了景洪兩人各一掌!
“??!”
驟然傳出的一聲慘叫,打斷了景洪兩人的思緒,這聲音有些熟悉。
蘇橙預(yù)想中鋪天蓋地的暗器并沒有出現(xiàn),除了剛才的慘叫聲,沒有別人受傷了。
“怎么回事兒?”
彩鳳指著蘇橙的方向,道:“快看!”
清風(fēng)望去,只見一人倒地不起,正是先前猖狂的納蘭嬰,他被人打了!
眾人看到插在了納蘭嬰手上的是一根竹簽,他手中的盒子和手被這根竹簽穿在了一起,生生的血流不止。竹簽似乎也打中了納蘭手掌的穴位,讓他手無法動彈絲毫。
只有納蘭自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幾秒鐘之前,就在他準(zhǔn)備釋放毒針的時候,突然被人偷襲了!
從他身前的某個地方射出來的暗器,納蘭看著貫穿整只右手手掌的暗器,一根竹簽?
這根竹簽就是打傷自己的暗器?就是它越過了奔向自己的蘇橙,越過了保護(hù)在自己身前的兩位長老,納蘭親眼看著它貼著景護(hù)法的臉飛過,在景護(hù)法還沒有意識到時就擊中了自己!
“還愣著干嘛?!趕緊給我把暗器拿下來!”
納蘭忍著疼痛罵人,先前的禮賢下士風(fēng)度完全沒有了,手掌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抓狂,也不再虛偽作態(tài)了。
景洪二人忍著怒氣,準(zhǔn)備把這“暗器”拿下來,他們的身后傳來冷冷的聲音:“要是想讓他的手掌廢了,就動手吧”
景洪二人背后毛骨悚然,從對方身上隱隱傳來一種芒刺在背的威脅感,讓他們明白對方是能隨手捏死自己的大修士,而且只有那些修為比自己高出很多,至少一個大境界才會讓他們產(chǎn)生這種威脅感,對方至少是天心境界的強(qiáng)者!
眾人不知道剛才的一幕,也不知道納蘭手中的盒子到底是有多么危險,他們只是看到小霸王敗北,然后拿出了一個不起眼的盒子,而那位少俠準(zhǔn)備一鼓作氣解決對手。
蘇橙摸了摸臉上的一絲血痕,好久不曾有過流血的情況了,是誰?
他回頭尋找剛才彈射出這根竹簽的人,然而身后并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人,只有香風(fēng)陣陣,如云如雪,訴說舊跡。
“人流萬千然而無你,大道無情憐你有情”
阿橙心中倍感失落,仿佛錯過了某個重要的人。
你可曾有過遺憾,只為一個人?
你可曾想見一個人,不惜萬水千山?
你可曾嚎啕大哭,只為一張笑臉?
你可曾……愛她?
“喂,沒見到他身后有很多人嗎?”
突然自身后傳來了女子的聲音,猶如天籟的嗓音引人癡醉。阿橙聞聲驀然回首,是她的聲音!
頓時淚如雨下!
一個白衣人徑直走到了納蘭嬰身前,在兩位長老的錯愕中,一只腳踩著納蘭的手,隨手拔下了竹簽,同時取走了納蘭手中的機(jī)關(guān)盒。?
眾人只見她眉如遠(yuǎn)山,膚如凝脂。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眉眼間顧盼生輝,翩翩白衣無風(fēng)而動,黑色秀發(fā)及腰,引得驚嘆:真乃嫡仙也!
“當(dāng)真是好美的姐姐”
“真是生的好皮囊,連本天師都驚為天人”
“爺爺,你好不要臉,九十多歲的人還色心不改”
人群中一老一少兩個道士打扮的爺孫一邊夸贊,一邊日常拌嘴。
“臭男人,眼睛往哪里看?”
“老婆我錯了,別打臉,人多多不好意思”
看著那白衣勝雪的身影,在其他人呆了的時候,蘇橙也是呆了,他癡癡地念她的名字:“奈落……”
蘇橙在奈落死后,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原來我愛的不是劍尊,而是那個為我而死的肖奈落,他親眼看見奈落的內(nèi)丹粉碎,修為盡散,但是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是她嗎?還是長的和她很像的另一個人?
無數(shù)被掩藏在靈魂深處的畫面竟然如同洪水一般沖開了堤壩,淚水竟然順著臉龐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蘇……”他嘴角輕喃,旋即腦海里浮現(xiàn)出曾到過的地方,阿橙沒有到過這里,卻知道這里一切,看了看那青石上的蒼勁大字:羽山。
蘇橙卻看著青石念道:三絕山。在雪劍尊以前的三絕山就是單名一個“羽”字,片光吉羽的羽字。
許多未曾謀面的面龐,他們的名字也都一一浮現(xiàn)在腦海:雪柔、金樽、云天、靜溪、風(fēng)塵……還有一個曾經(jīng)的名字金橙??上ё詈筮€是失了那姓,他感慨萬千。
驀然回首前身,盡是風(fēng)雪飄零。
這些人與他的過往有如滴入心湖的雨滴,而眼前的人卻引發(fā)了一場海嘯,一點(diǎn)一滴的畫面逐漸在阿橙心中溫暖起來,那些未知的情愫,莫名奇妙的預(yù)感,心中隱隱的失落,仿佛一瞬間找到了原因:我找到你了!
滴滴答答,冰水滴落在地。融化的不止有不工的寒冰重劍,還有持劍少年的一雙迷離的淚眼。
青墨見到盜門的大英雄突然淚流滿面,竟被嚇了一大跳,看了一看沒有受暗傷啊,不由聯(lián)想到仙女姐姐,咧嘴笑到:“雖然確實(shí)是神仙姐姐,也確實(shí)是好看,但是有這么哭的嗎?你表現(xiàn)得太夸張啦”
阿橙破涕為笑,道:“青墨,你知道嗎?我太高興了,我終于再次見到了她!”
青墨看著對面的仙子,又看了看阿橙,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一起,于是問道:“很久以前的朋友?那個仙女姐姐是你來鳳凰城以前的朋友嗎?”
“以前的朋友?”蘇橙想到了曾經(jīng)的歷歷,嘴角露出不經(jīng)意的痛苦:“是啊,一個失去了方才知道自己真正心意的……朋友”
“喂,她看我了!”青墨小聲嚷嚷,聲音里有些許激動。
彩鳳看著青墨搖搖頭,那神仙一般的女子分明看的是蘇橙吧,只是為什么會是他呢?
奈落手中握著一只糖葫蘆,轉(zhuǎn)頭看見兩三個男孩子,其中一個讓她印象深刻,正是人群里說的所謂“少俠”,少可以稱的上,俠卻有些名不副實(shí)了。
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出手,他就要鬧笑話了,奈落看著這人竟然有些莫名的好感,真奇怪。
先前奈落出手并不是自己心軟,而是自己留在人群里看熱鬧呢,這霸刀門的腌臜東西竟然把自己也放在攻擊范圍內(nèi),讓她覺得不給點(diǎn)教訓(xùn)不行,于是隨手把吃完了的葫蘆串扔了過去,當(dāng)然,稍微加了一點(diǎn)天心境界的魔氣。
這少俠看著自己的目光非常特殊,那種目光不同于周圍色咪咪的眼光,那眼神清澈如同秋水,那瞳孔中閃爍著不知緣故的淚花。
”少俠,你這人這么大了,還一副淚眼朦朧愛哭鬼的模樣,真是好可笑”
奈落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她覺得面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自己要找的有緣人了,奈落在那同樣注視她的男孩子的跟前站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邀請他加入“圣殿”,嗯,也就是萬魔殿,名聲有點(diǎn)不好,也不知道他在不在意?
忽然她靈機(jī)一動,搖了搖手里的糖葫蘆,對著蘇橙笑出了牙齒,道:“你要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