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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內(nèi)庭商 皮斯安拉芙 3081 2019-08-10 20:34:06

  “鏹——”劍挑飛了銀鞭,刺入失去了武器的賽罕的手臂。

  “強弩之末。”郭衾揮手,示意旁人退后,這個女人的命還得好好留著呢。

  看到賽罕徒手握住劍刃,從手臂上拔了下來,還想要垂死掙扎嗎?

  他冷笑著,一步步走近,剛抬起手準(zhǔn)備親自將她押回去,身后突然涌來一陣殺意,伸出去的手,下意識便一把拉住面前的女人轉(zhuǎn)了個身,讓她擋在自己面前。

  賽罕低著頭,看著那把劍在抵住自己胸膛的剎那間停住,只差分毫便要刺破肌膚,卻又被主人緩緩收回,一時五味陳雜。

  “喂,殺人的時候能不先看看準(zhǔn)了?。 彼痤^,沖那一身黑衣的少年怒吼著。

  “自己沒用?!彼硇我粍?,手中的劍刺向她身后的男人,“還怪別人?”

  郭衾未曾料到他有如此身手,心下一驚連忙躲開,這一躲閃間,也讓賽罕從他手中脫離。

  “你說誰呢??!”賽罕掙脫后,轉(zhuǎn)身先去撿自己的銀鞭,“誰沒用了??!”

  帥帳附近

  季沉淵游刃有余的應(yīng)付著四周的敵人,看準(zhǔn)了殺出來的空隙,回身一把攬住趙慕鳶,帶著她往外逃去。

  這樣猝不及防,又是這樣的姿勢,她下意識抱住了少年的腰。

  “衛(wèi)叔他們似乎已經(jīng)救出賽罕了,我們也不能耽擱太久。”專心殺敵的季沉淵并未注意到這些,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多想,畢竟她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姑娘。

  帥帳處于整個營地的腹地,想從這里沖出去,不比衛(wèi)青他們?nèi)菀祝倌暌皇謹(jǐn)堉?,一手持劍?yīng)對著追兵,卻絲毫不顯費力。

  趙慕鳶的臉貼在他的胸前,聽到少年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只覺得臉有些發(fā)熱。

  逃出一段距離后,季沉淵收回劍,一低頭看到懷里的小姑娘臉頰都羞紅了,可她不會輕功,總不能把她半路丟下來。

  “抱歉,眼下也是無奈之舉,委屈你了.......”

  “沒,沒有......”趙慕鳶有些心虛的打斷他,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是我....我太胖了,怕被你這樣一抱就發(fā)現(xiàn)了?!?p>  “沒有,你很輕。”季沉淵感受著懷里纖瘦的身形,如實答道。

  “是嗎?哈.....”被這樣拆穿的她,忽然就開始胡言亂語了,“我不會輕功,身手又弱,拖累你們了......”

  季沉淵忽然發(fā)覺了什么,低頭訝異的看她一眼,她這是.....在掩飾自己害羞臉紅的真正原因?

  “你身手并不弱,箭法也很好,和你這個年齡的姑娘家相比,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是最厲害的?!闭f到這里,他頓了片刻,“不會輕功倒確實如此........”

  趙慕鳶聞言,一抬頭對上少年隱忍著笑意的神色,忽然就愣住了。

  他在笑自己?嘲笑自己?不會輕功?

  “你嘲笑我????”

  “嗯?”季沉淵回神,并未意識到自己的臉上方才是帶著笑意的,不成想竟被她誤會了,“我不是.....”

  “你嘲笑我不會輕功?”趙慕鳶惱羞成怒,抬手在他肩膀落下一拳,“你們都有師傅教,我又沒有師傅教!”

  “不是,我沒有.....”他想要為自己解釋,可又覺得眼下這情況實在是太好笑了些,“別鬧.....”

  少年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一絲笑意,似乎還帶著幾分寵溺;她原本想說些什么來著,忽然就想不起來了,那些話卡在了喉嚨,卻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口蜜,又給化了進去。

  就在她沉默不知所措的間隙,便遇到了衛(wèi)青三人。

  賽罕背靠著樹,看著夜色中黑衣少年的背影,方才.....分明可以直接逃走的,可他還是和郭衾浪費了許久時間,直到把郭衾殺死才撤離。

  “多謝?!?p>  衛(wèi)青扭過頭,瞥了她一眼,“那樣的人也能將你打成這樣?”

  “都說了我剛和郭照打完!”賽罕一聽他這蔑視的語氣,便又來氣了?!肮廊硕鄤荼?,他那么多部下,我一個人怎么打得過.......”

  “賽罕!”趙慕鳶走過去,“你沒事吧?”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辟惡笨粗?,“這可是西夷大軍,你一個千金小姐,打架打不過,逃命又沒有輕功......”

  “你別不識好歹了?!毙l(wèi)青忍不住打斷,也不看看是因為誰才害得她冒這樣的風(fēng)險。

  這句話從衛(wèi)青嘴里說出來,可真是稀罕?。?p>  趙慕鳶忍不住感慨,趕緊攔住二人,免得他們又要吵起來,“咱們趕緊走吧,等下追兵要追上來了。”

  “追不過來了?!毙l(wèi)桓走到季沉淵的身側(cè),看了一眼衛(wèi)青,“郭衾死了,那些將士不知道該慌成什么樣了?!?p>  “郭衾?”

  “業(yè)火將軍,郭照的父親,郭元帥?!辟惡苯忉尩馈?p>  “我殺的?!毙l(wèi)青下巴微微揚起。

  “郭照可比郭衾厲害多了,郭照還是我殺的呢!”

  “這個...咱們就不比了吧?”趙慕鳶呵呵一笑,賽罕可真是個寶藏女孩,居然能解鎖一個勝負(fù)欲如此強烈的衛(wèi)青。

  “你的身份,也該告訴我們了吧?”季沉淵提及重點,業(yè)火將軍可不會隨隨便便抓一個女子回去,除非這個女子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們?衛(wèi)桓微微側(cè)首看向他,什么時候開始,莊主竟然把自己和趙慕鳶她們,劃到了同一陣營里。

  “季莊主可沒資格這樣質(zhì)問我吧?”賽罕掃了少年一眼,他的秘密想來不比自己少。

  “還是回去再說吧?!壁w慕鳶看著黑漆漆的四周,這大半夜的在這荒山野嶺,討論什么身份?。?p>  金陵,周府。

  鑼鼓喧天,紅妝十里。

  “這是哪家的娶親啊,這么大的排場?”

  “你是外地來的吧?昌泰票號的周大公子成親,一個月前消息就傳遍了?!?p>  “娶的是誰???”

  “平遙許氏?!?p>  “平遙許氏,那不是書香世家嗎?怎么會把女兒嫁到商戶?。俊?p>  “這你就不懂了吧,周家雖是商戶,人家周大公子的姑姑嫁的可是趙家.....”

  周府,前廳側(cè)房內(nèi)。

  “.......他可真是夠義氣啊。”

  “這又不能怪他,宋老爺子不讓他出門,他怎么敢?”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要說來,我就不信宋老爺子能攔得住他?!饼R邕手中扇子搖的嘩啦作響,“真當(dāng)小爺我看不出來呢,這宋家就是不想讓宋深和周家來往?!?p>  “行了吧?!背卦泼蛄丝诓?,“今兒周議大喜的日子,你看出來還非得嚷嚷出來,給他找不痛快呢?”

  “正是因為周議大喜的日子我才咽不下這口氣。”齊邕拍了一掌桌子,“他宋家?guī)讉€能耐啊,我良國公府還沒怎么樣呢,怎么就委屈了他宋家?”

  “這口氣輪得著你咽下去啊?!背卦频伤谎?,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拉他往外走,“別怪我沒提醒你,聽秦二爺說太子這段時間待在金陵呢,你可安分點,別又讓你大哥發(fā)火?!?p>  “你怎么又和秦二爺攀上關(guān)系了?”齊邕狐疑的看著他,都是開票號的,秦家與周家雖沒什么大的過節(jié),可到底也是同行見面三分眼紅。他們既然和周議來往過密,怎么著秦家都會避諱著點,太子爺來金陵這么大的事,秦二爺會告訴池云?

  “這事回頭再說?!背卦茋@了口氣,抬頭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趙家的人來了?!?p>  “趙鳴鶴?”齊邕聞言眼睛一亮,忙上前幾步,攔住那一身竹葉紋石青直綴,腰佩羊脂白玉,正與人淺笑的少年?!摆w二公子,許久不見啊。”

  趙鳴鶴聞聲回頭,見是他二人,拱手道:“齊三公子,池公子?!?p>  齊邕趕緊拉過他走到一旁,悄聲問道:“你們家三小姐還沒消息?。俊?p>  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拍拍屁股就消失了,偌大的醉霄樓沒了大東家,正滿處亂找他這個二東家,他是見了蔣六兒就要逃,本想著逃回金陵該清凈些了,誰知程目又三天兩頭的堵他“喝茶”,鬼才要和他喝茶,明擺著就是來幫蔣六兒抓人的,可他真是對生意上的事一竅不通啊。

  趙鳴鶴也知他是為了醉霄樓的事情頭疼,卻又不好說的太直接,便搖搖頭,委婉道:“阿鳶未曾向家中來信?!?p>  小鎮(zhèn)上

  時辰尚早,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路人,和一些出早市的攤販,鎮(zhèn)子并不大,龐魁川從一頭走到另一頭,都沒有看見趙慕鳶他們的身影。

  “是我大意了....”查干巴日有些愧疚,他原本想著有季莊主在,衛(wèi)青的身手也不錯,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什么事的。

  “現(xiàn)在怎么辦?”阿木爾有些著急,“該不會是被西夷人抓走了吧?”

  “不會?!彼麚u搖頭,衛(wèi)青、賽罕、季沉淵、衛(wèi)桓,哪個不是當(dāng)世一頂一的高手,區(qū)區(qū)西夷人絕不可能抓住他們,何況,以衛(wèi)青的脾氣,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趙慕鳶出事的。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與銅鈴聲,三人便齊齊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

  “那是我們商隊的馬?!辈楦砂腿湛粗快F中幾道朦朧的身影,松了口氣,他們商隊的馬上都有掛著銅鈴。

  “一定是慕鳶!”阿木爾揚起手,隔著老遠便沖那幾人揮著手,待人影越走越近,為首的,果然是趙慕鳶和季沉淵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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