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間縈繞著淡淡的迦南香,手邊毛茸茸的一團,應該是kitty吧,天一冷它就喜歡往床上鉆,要和她一起睡.......趙慕鳶猛然坐起身,看到已是天光大亮。
瀲枝剛端著水盆剛進來就看到她醒了過來,便笑著走過來替她更衣。
“小姐果然醒了,衛(wèi)青說您大概這個時辰就會醒的呢?!?p> 衛(wèi)青,長姐,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是衛(wèi)青把她打暈了!
她想起這些,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胡亂洗漱了一下就往外走。
“長姐怎么樣了?”
“小姐,小姐不要擔心,昨晚張?zhí)t(yī)過來看過了,大小姐方才已經(jīng)醒了,也不吐血了,才喝過一碗粥呢,比前些日子好轉(zhuǎn)了許多。”瀲枝追了出去,把披風給她系上,“小姐要出門也得先把衣服穿暖和了啊,今兒風大著呢?!?p> 趙慕鳶聽完,卻絲毫沒有放下心來,還是得趕緊找到那個人。
醉霄樓
清晨剛一開張,便迎來許多客人,今天已經(jīng)是十九了,明天醉霄樓就要歇業(yè)重新修整,是以比平日的人還要多一些。
這時,一個體態(tài)臃腫的男子走了進來,往桌邊一坐,拿起菜單子點完菜,正放開了肚皮胡吃海喝的時候,忽然坐過來一個小姑娘,笑瞇瞇的對他說著:“哎呀,人太多了,不好意思啊小哥,咱們拼個桌吧?!?p>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把桌上的飯菜往自己那邊攏了攏,給她騰出半張桌子的空。
“小哥看著不是京城人吧?外地過來的?這都過年了也不回去???”
聽到她這樣說,那男子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吃著飯菜。
“這醉霄樓的燒烤好吃吧?”她說著也拿起一串吃了起來,看到這男子依舊不搭理自己,趙慕鳶也不生氣,只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肯定好吃的吧?不然你也不會來了這么多次了,對吧?”
話音剛落,那男子手中的鐵簽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糟了,被發(fā)現(xiàn)了!
他起身,正準備逃跑,一把劍忽然橫在了他的脖頸間。
“跑什么呀,坐下來繼續(xù)吃,咱們說點事情。”趙慕鳶舉起筷子敲敲他的盤子,“這頓算我請你的?!?p> “真的嗎?”那男子看著她,“你請我?”
“當然是真的,我這人從不說謊?!彼Φ靡荒樚煺鏍€漫,說這話時的語氣很是誠懇,連衛(wèi)青都差點信了。
那男子眼睛一亮,真的又坐下來繼續(xù)吃起來了。
“你這是易容術吧?真厲害啊,難怪我這酒樓里的伙計怎么都抓不住你?!?p>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味道啊,味道,你這易容術怎么還帶味道的,而且還是奶油蛋糕的味道,難道是貼了張面具?”趙慕鳶說著,伸手就想去碰他的臉。
“喂,不要亂碰!”那男子猛地往后一讓,差點從凳子上仰過去,“有毒的?!?p> “有毒你還往臉上貼?”她根本不信。
“蠢貨!不是貼的,是藥水抹上去的?!蹦悄凶雍鋈缓鹆怂痪?,趙慕鳶悻悻然收回手,不是貼的就不是貼的唄,罵她做什么。
“那你應該會醫(yī)術吧?”
“醫(yī)術?!!”那男子像是忽然聽到了什么可怕的話,瞪大了眼睛連忙擺手,“醫(yī)術什么的我完全不會!一點都不會!”
可是.......看上去明明就是在說謊啊!趙慕鳶清清嗓子,“葉掌柜!”
“哎,三小姐。”葉四海應了一聲,拿著算盤走了過來,“這位客人,您上次在醉霄樓吃了二十串烤肉,加一壺十年的女兒紅,一共是十八兩銀子。上上次吃的是.......這些統(tǒng)共加一起,一共是八十九兩三錢。”
“結賬吧?!彼χ斐鍪郑鞒鲆X的姿勢。
“我,我沒錢.......”那男子沮喪道。
“沒錢好啊,沒錢也沒關系。”趙慕鳶收回手,“沒錢你就幫我看個病吧,那樣我就把你欠的賬一筆勾銷。”
“真的?”那男子眼睛一亮。
“當然是真的?!彼c點頭,看樣子這個人很好哄騙嘛。
“你是真的會醫(yī)術吧?”趙慕鳶領著他進了趙府,卻忽然間有些不放心,難道她真的有主角光環(huán)罩著?還真的就賭對了?
“會啊,不會醫(yī)術的人怎么可能會易容術。”那男子點點頭,跟著她進了林蘭居,剛走進內(nèi)室就被一股沖天的藥味兒熏的差點上頭,連忙在鼻子下面扇了扇。
“好大的藥味兒?!?p> “病人每天都要吃藥,當然有藥味兒?!彼f著,掀開床邊的紗帳,趙月鶯依舊是迷迷糊糊的沒有意識。
“讓我看看這是什么病?!蹦悄凶诱f著開始號脈,號完脈又掰開趙月鶯的眼睛和嘴巴看。
“怎么樣?”趙慕鳶有些焦急,雖然瀲枝她們都說太醫(yī)看過后好轉(zhuǎn)了許多,她早上過來的時候長姐也確實比平日有了精神,可她總覺得不對勁,一直都治不好的風寒,怎么會在病情加重之后,忽然就能治好了。
“不怎么樣?!蹦悄凶诱f著,用食指撓了兩下自己的喉結,“吃錯藥了,快死了。”
話音才落,趙慕鳶就一拳錘在他腦袋上,“我請你來看病,是讓你來說這些的嗎?”
“我話還沒說完呢?!蹦凶游嬷X袋,“快死了,但是我能把她治好!”
聽到最后一句話,趙慕鳶瞬時間像是被抽干了力氣,靠在衛(wèi)青身上,“那就好,能治好就好.......”
“當然能治好?!毙l(wèi)青點點頭,“你不是說你有那個.....主角.......光環(huán)嗎?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到的?!?p> 看著那男子寫完藥方,跑前跑后的忙著熬藥、喂藥,趙慕鳶拿著帕子給長姐擦著手臂和額頭,不放心的又問了他一遍:“真的能治好吧?喝完藥就能好嗎?”
“蠢貨,哪有那么快,喝完最快也要等到晚上才能見效?!?p> “你該不會,罵人只會罵一句蠢貨吧?”
“蠢貨,誰說我只會罵蠢貨了!”那男子瞪她一眼。
明明就是只會這一句嘛,她撇撇嘴,看著他喂完藥,把手里的帕子遞給秋雨,和那男子一起出了內(nèi)室。
“今晚還得勞煩你住在府里,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龐魁川?!蹦悄凶哟鸬溃霸谒弥?,我會留下來的,吃飯的賬真的能抵消吧?”
“只要能把我長姐看好?!壁w慕鳶說著,扭過頭又吩咐香葉,“先把龐大夫安排在林蘭居的側廂房吧,若是長姐的身體夜里出現(xiàn)什么變化,也方便一些?!?p> “是?!毕闳~應了一聲,退下去叫人收拾廂房了。
等到傍晚時分,趙月鶯的熱果然退了下去,只是人還是沒醒過來。
“雖然說她每天都在睡,但那是因為她身體不適,睡覺只是身體為了抵抗不適,并不是真的在休息,現(xiàn)在不發(fā)熱了,就是真的在好好睡覺了,所以你不用擔心?!饼嬁ūе槐P肘子,邊啃邊和她解釋著?!澳銈兗易龅娘埧烧婧贸浴!?p> “那你想留在我們家嗎?”趙慕鳶笑瞇瞇的看著他,宛如一個滿腹陰謀的人牙子。
“我我才不會在你家當下人呢,你休想!”龐魁川嚇得把肘子往盤子里一放,隨時準備逃跑。
“不是讓你當下人啊,是讓你當府醫(yī)?!?p> “府醫(yī)?那是什么?”聽不到不是要自己當下人,他又抱起肘子啃了起來。
“就是給我們家的人看病的啊?!?p> 給她們家的人看?。克s緊又放下肘子,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大叫道:“那不還是下人!”
“那怎么是下人呢,下人是要被主子使喚著干活的,府醫(yī)的話,是我們生病了都要求你看病的?!壁w慕鳶笑著和他解釋,本來府醫(yī)就不是下人嘛,這可不是她說謊。。
“原來是這樣的啊?!彼椭^,這件事得仔細思考一下。
“而且在我們家當府醫(yī)可以免費吃我們家的飯,還有月錢可以領哦,好幾兩呢?!?p> “真的嗎?”龐魁川兩眼放光,“那好吧,那我就在你們家當府醫(yī)吧!”
衛(wèi)青瞠目結舌,為什么這么好騙?
他上下打量了下那胖乎乎的男子,會易容術的話,現(xiàn)在的外表身材都是假的吧?
“你........幾歲了?”
“十八。”
居然......比他還大,衛(wèi)青沉默了,說真的,這人真的不是傻子嗎?
趙慕鳶咧開嘴笑笑,對衛(wèi)青眨眨眼,然后伸出一只手,“歡迎你成為我們家的府醫(yī)啊,我叫趙慕鳶?!?p> 龐魁川看著她伸出來的手,也跟著伸出來一只手,和她握在一起,屋內(nèi)侍奉的丫鬟們面面相覷。
“阿鳶,聽說你請了個大夫過來,把月鶯的病看好了?”得知消息的趙鳴鶴急匆匆的跑到了林蘭居,剛進屋就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就是這位大夫嗎?”
“二哥?!彼酒鹕?,笑著點點頭,“對啊,而且他以后就是我們府的府醫(yī)了,龐魁川,這是我二哥,你看病的那個是我長姐?!?p> “多謝龐大夫救長姐性命,這份恩情,趙府將銘記于心?!?p> 龐魁川看他拱手向自己行禮,站在桌子旁有些手足無措,也跟著拱手道:“不必客氣。”
趙慕鳶看著便忍不住悄悄笑出了聲,看來她抓回來的這個府醫(yī),很有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