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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隨浣花溪

歌行05

風(fēng)隨浣花溪 椎漁 2100 2019-03-03 01:06:16

  翊嶼自然也不是風(fēng)遂說的參透‘紅蓮’二字。上古洪荒神紅蓮淬火鳳凰始天尊放火從來不需要什么招式。反正在她眼里什么招式都是普通的火,而她手里的火不用刻意規(guī)劃階級之隨心所欲用之但就是讓人遙不可及。

  可再見故人淵戈時得知淵戈以落魔屠城,平素習(xí)慣夜晚行動,所以故人只有白天收到召喚才會過來陪翊嶼。

  他們碰面后億萬年的故人自然沒什么衷腸要互訴,想知道些什么,只需要稍微離得近點(diǎn)就能實(shí)時感應(yīng)到對方心里的想法。

  那會淵戈時常非常無奈,他看著鳳凰原本一個著火的身體還非要往門口的荷塘里鉆,目的只為嚇?biāo)锏挠昔~玩,又不真的去傷。

  他偶爾想他們兩個上神在凡塵中的所作所為。

  對比起來鳳凰絕對算得上慈悲。好歹翊嶼還時常拉著他去荒山野嶺斬妖除魔。而有時候他實(shí)在懶得去,翊嶼卻說:“屠城你都屠,想來殺兩野怪也不礙事。放心戈兄你是陪我,這人情算我的。”

  淵戈也好奇過翊嶼有空濟(jì)世安邦為何不攔他大殺四方,翊嶼感受到,回答說:“憑什么生來就該為這些卑微有余貪婪狡黠的生物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若是‘使命’何必讓我們來凡塵滾一圈知人心險(xiǎn)惡?讓我們都覺得舍身赴死并不值得?如今各自心靈都沾上了染纖塵,有了各自中飽私囊的想法,如此滔滔想法在身,若坐以待斃以后又怎么平靜的直視遲早的死亡?”換了男身,先解答他之后的疑惑:“鳳與凰合體是天意,因?yàn)槎喑鰜硪粋€。

  我們自身被用來代表陰陽,你踞月是陰,我赴日是陽,而我原本是兩個真身,所以多了,如今合在一起就平衡了——你本男身,所以我合該是女子才平衡。

  不過本座兩個元魄加持在身,想男就男,想女就女?!庇滞凶∧橆a,回頭解釋他第一個疑問:

  “既入世故,就以世俗人情設(shè)身處地的想,你去讓一個乞丐突然發(fā)家致富,又馬上逼他跳樓,他能會心甘情愿?

  不過我們追求不一樣,你只想著殺戮來宣泄不滿,亦欲六界毀完,就算補(bǔ)了天柱,歸塵了也清凈;而我覺得該來的躲不掉,所以‘吃喝嫖賭’,游戲人生都要做一遍,不然死到臨頭一定悔?!?p>  固而翊嶼長期男身示人,她永遠(yuǎn)記得第一次見到琓溪時是花界即將覆滅之前——琓溪好像是奉旨下來取什么藥材,那日花界都為之動蕩,花靈們紛紛都爭先恐后圍過去。

  彼時她只在人群外遠(yuǎn)遠(yuǎn)看著覺得那翩翩少年風(fēng)骨倨傲,淡淡微笑著總是禮貌周到。但是有一秒少年好似目光避開人群突然對她投來關(guān)切,發(fā)自肺腑的一笑——而那一笑驚世駭俗叫花靈們都嘆為觀止,捂心自驚。

  后來花界毀后,她無所事事就時常約著淵戈游歷江南。他們并肩每每出現(xiàn)人群中,身旁的淵戈就頻頻有人注目。她便大徹大悟——原來是那些看起來嬌艷欲滴、很美好的生靈不喜歡火,卻喜歡男,而且特別喜歡好看的男子……

  過往重現(xiàn)正如癡如醉,突然夜風(fēng)鋪面結(jié)束了翊嶼回憶,走神時注意力被分散,心就沒空痛了。微微定神,面前驀地伸出在面前之手嚇?biāo)惑@悚??辞鍋砣?,她心有余悸問:“你怎么又回來了?”

  淵戈很無語,心中少不得好一通長吁短嘆。明明是他剛走到一半翊嶼又召喚了他。

  翊嶼見他臉上難得有表情,眉頭高抬似乎打算皺出發(fā)際線,并且不齒說,“起來。地上躺著也不嫌丟人?!?p>  “你若不回來,我今日也不會丟這個人,”翊嶼深感安慰,打趣他,“戈兄莫不是見我只身孤苦伶仃在這荒山野嶺里,一時良心發(fā)現(xiàn)回來帶我下館子去的?”

  “你還是別去了,我感應(yīng)得到你目下心痛是因?yàn)槟橙?。如今他也正要往魔界去,”淵戈提醒——免得到時候冤家路窄打起來了,矛頭又甩在他這里來。

  “成吧,反正人家是去查你的。你先回去應(yīng)對著,”說完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

  “就算魔靈真是我投放,查到了,他也不會把我怎么樣?!睖Y戈勉強(qiáng)解釋了一下,姑且全是交代,又聽話的在次化作月光而去。

  翊嶼見人瞬間走得無影無蹤,自己亦轉(zhuǎn)身回屋。開門后,甩袖蘭花指一捻彈了星碎火苗點(diǎn)亮房里的蠟燭。又抬手舞袖,隔空揮去陳灰。見屋內(nèi)煥然一新后去洗塵里放溫泉來沐浴更衣。轉(zhuǎn)念一想,走前還順帶勤快的煨了一壺香茶,制造些人未走茶未涼的溫馨假象。

  但真的沐浴完了出來粗略一撇空空蕩蕩又甚是傷感,明明大可安穩(wěn)去睡時倍感空虛。一無聊又去想曾經(jīng)琓溪夜里陪她修煉,雖然她不需要,但是有人陪著她就高興。

  她把花界毀掉、與淵戈碰面好幾年后,有一天琓溪傍晚突然降臨在這院子里。

  那時她正無聊得只能亂砸東西找點(diǎn)事做,而琓溪對她嫣然一笑關(guān)切道:“你怎么在這里?我們在花界見過一面,我找你好久了。”

  翊嶼覺得自己在紅塵里打滾挺久,分得清人情,所以一時間琓溪眼神里的熱切她從不懷疑。

  “我記得你……來此何意?”翊嶼轉(zhuǎn)念一想總還是要問問人家此行目的。

  “我來你一起玩兒?!?p>  可能就是琓溪這句話輕輕叩響了翊嶼心扉。她著沉寂得太久了,即便現(xiàn)世為人不過十幾載——但此前一直都在沉睡混沌中——蘇醒后熱鬧過了,再去回味曾經(jīng)在白晝夢鄉(xiāng)只身‘愚鈍’熬過的那些漫長時光,便聚合成了心底揮之且五味陳雜不去的恐懼,也一直壓抑著她。

  也就是這句話,翊嶼開始慢慢接納琓溪;以至于因?yàn)檫@句話,無論后來琓溪怎么把翊嶼弄生氣她都能用這句話安慰自己:‘琓溪這么萬眾矚目的人,有這么多人喜歡愛戴,所以只要能在她還活著的時候能夠與之并肩不離不棄便就足夠了?!?p>  這么想的話,她好像也不怎么委屈了。稍微整理一番情緒,思念便鋪天蓋地襲來。她不愿意承這種感覺不好受,心會痛,還是會忍不住要去斷斷續(xù)續(xù)反反復(fù)復(fù)回憶她與琓溪月光下的追逐打鬧歡聲笑語。

  那時總是不肯好好修煉,打坐時飛過來一只小蟲都能大發(fā)興致追半天,也不肯好好看路。追得羈羈絆絆,似不怕摔倒也并非摔倒真的不痛,不過仗著知道就算失重琓溪也會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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